第三十八章 說不出口
「娘，你在吼什麼啊？」剛回來的李文樂一進來就聽到他娘嘹亮的叫聲。
「怎麼了？娘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生病了？」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喝，還好沒發燒。」
「好了，別摸了。」李夫人說的有氣無力。
「到底怎麼了嘛？」李文樂完全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他只好用眼神尋問在場的另外兩個人。
舞煙只是搖搖頭，這可不關她的事，而且她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反正誰闖的禍誰負責。
宮懷聖則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不搖頭也不說話。雖然這件事和他有關，但他也是被拖下水的，而且他也被這位大嬸陷害了，他還要想辦法善後呢，才沒空幫他解釋，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經由他的口來傷害自己的好兄弟。
「到底有沒有人告訴我答案啊？」這次換李文樂吼了。他實在不習慣他娘這種樣子，還是有活力的好啊，雖然有時也會讓他受不了，但至少不會讓他有這種天塌下來的感覺。現在這樣就像是回到了當初他爹死的時候。
「臭小子，我問你！」李夫人突然站起來，抓著他的耳朵，生氣道。
「娘你問啊！」雖然被人揪著耳朵，但可以看到他娘又有了生機也是值得的。
「你是不是……是不是……」老天！她說不出來啊！
「是什麼？」今天是有點怪啊！
「少爺、夫人，要開飯了嗎？」一位僕人出聲詢問。
「要！當然要！先吃飯吧，我正餓著呢！難怪剛剛有氣無力的，阿樂啊，快來坐下！阿聖和舞煙一定也餓了。坐坐坐！」不由分說地拉了大家一起坐下。「我今天特地命人做了一桌好菜。看看這道菜，叫什麼來著？奧，芙蓉雞片！那個真是漂亮啊！嗯，還很好吃。」
「乾娘是想說色香味美俱全嗎？」舞煙極力忍住不笑，幫有點語無倫次的李夫人解圍。
「對對對對對！」連說了五個對，「還是舞煙明白我的心啊！阿樂啊，娘呢決定挑個時間正式讓舞煙成為我的乾女兒。」企圖轉移話題。
「我沒意見。」李文樂開始專心的吃東西。
「那如果我就挑在明天，怎麼樣？」李夫人繼續問道。
「好啊！」嗯，這道紅燒豬蹄真是不錯。還是一邊吃飯，一邊點頭。
「那讓舞煙來我們家住個兩天？」李夫人再接再厲。
「好啊！」嗯，這道糖醋魚也是一級棒。噢，剛剛娘說讓舞煙住他家，只要懷聖不反對，他是沒什麼意見。
「那怎麼……」宮懷聖聽到后剛想抗議，卻被舞煙拉住了。
「你真想住他家？」他皺著眉小聲地問。
搖搖頭，要他接著往下看。她當然知道她這位新任的乾娘打得什麼注意。
「那如果讓舞煙做我媳婦呢？」李夫人語出驚人。
不過，李文樂還是那句。「好啊！」好吃好吃！剛剛娘說什麼來著，反正只要懷聖不反對，他是沒什麼意見。
宮懷聖聽她這麼一說反而明白她的用意了，也沒再出聲。有場免費的戲看，何樂而不為呢？而且他還沒見過這位向來以豪爽著稱的李夫人會用起「旁門左道」，看來是愛子心切啊。從這一點他就挺羨慕李文樂的，雖然他身份尊貴，但卻沒有一個像他那樣肯為他著想的娘親，他的母后總是以雷奧國，以他皇兄為優，他也不過是景上貼花的「東西」。
「那如果柳絮兒嫁給阿聖呢？」李夫人終於說出來了。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不過後續可就……
「好啊！」李文樂說完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
李夫人很緊張的看著他，只見他把頭轉向宮懷聖。這一刻，大家都有屏住呼吸的打算。安靜啊，卻感覺隨時要爆發一樣。
對了，剛剛想到一件事沒說。「懷聖，說書人我已經找到了，從今天下午就開始宣揚。」
宮懷聖很機械的點點頭。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這小子沒聽到她說的話？不會吧？那她剛剛撤了半天不是全白費了嗎？
「是啊！」不然呢？對了，剛剛娘好像又問他問題的吧？
「娘，你剛剛問得什麼？」
「噢，我剛剛問你……這菜好吃嗎？」實在沒勇氣說第二遍，不如……「阿聖他有問題問你！」示意宮懷聖幫忙。
「我？奧，我是有問題！我想問你說書人在哪裡說書？」該死的，她怕，他就不怕傷害自己好兄弟？
「舞煙她也有問題問你。」
這個「皮球」又被丟到她手上了。算了，看在他們倆個，一個母子愛，一個兄弟情的份上，讓她來當這個「壞蛋」吧。
「嗯，李文樂啊，我有幾個很重要的問題問你，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她說得很嚴肅，李文樂看到她那樣也認真的點點頭。
「你認識柳絮兒嗎？」
「柳絮兒？她怎麼了？」雖然言語平靜，但細心的人還是可以看出他的緊張。周圍三人都是明眼人啊。
「她很好啊！她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啊？」
「漂亮啊！」她可是雷奧國出了名的國色天香。聽到她說很好的時候，他心裡鬆了一口氣。不過奇怪了，她怎麼問起絮兒的事？
「你放心吧，懷聖不會喜歡她的。」當初知道他喜歡柳絮兒的時候，懷聖就明確表示過了。他以為她是怕懷聖移情別戀。
「呵呵，是嗎？」看了一眼宮懷聖繼續說道：「那個……你知不知道柳絮兒有沒有心上人啊？」
聽到「心上人」這三個字李文樂的心頓時停了那一拍。「心上人？我……不知道啊！你知道？」
「那你對她是不是有意思啊？」
有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舞煙啊，你行不行啊，兜了這半圈，也沒有重點。」怎麼還沒她行啊？
「那要不幹娘你來？」真是的，她肯幫忙就該偷笑了。
「舞煙和娘你們兩個在竊竊私語什麼啊？」李文樂隱隱覺得不對經了。「好了，有話就直說吧！」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哦，我說了，你千萬不可以激動！」舞煙要求他的保證。
李文樂點點頭。
「那個……皇太后……那個……你娘……那個……宮懷聖……那個……柳絮兒……」從頭到尾只有「那個」和人名是聽得清楚地，關鍵字全都卡在喉嚨口。
「什麼這個那個的啊？舞煙你能不能說清楚點啊！」真是要急死他啊！
「皇太后要你娘幫宮懷聖向柳絮兒提親！」舞煙就像說繞口令一樣用一秒鐘時間給吐了出來。
「皇太后要你娘幫宮懷聖向柳絮兒提親！」李文樂則是像慢播一樣把她的話用十秒鐘的時間給擠了出來。
在場的兩個女人一起點頭，剩下的男人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他用他的眼神告訴他相同的答案。
得到答案的李文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他的感情只有懷聖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對他？除了聽到心愛的人要嫁給別人時的心痛，而那人居然是知道他心事的好友，這讓他覺得是種背叛。現在的他沒時間想為什麼宮懷聖看他的眼神是依然的清澈和堅定。
「阿樂啊，乾哥哥！你答應過我不激動的！」
「我沒、有、激、動！」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發泄。
話是這麼說啦，不過拳頭握太緊了也不好吧？下一秒會不會就著落在她身上了？
「那個……這事跟我無關啦，我只是幫忙傳述一下。」說著還舉起一隻手成發誓狀，為了生命安全，於是她很沒意氣的為自己脫身。
「阿樂啊，你千萬不要傷心啊！」這孩子可別做什麼傻事啊。
「我不傷心，該傷心的是舞煙！」是宮懷聖要娶別的女人！舞煙？等等，為什麼舞煙她不但不傷心，還這般的無所謂？
「是啊，該傷心的是我，有我一個人傷心就夠了，你就不用插一腳了。我們傷心一族已經會員人滿，沒地方讓你站。」雖然想表現出那麼一絲絲的傷心，不過她就是沒感覺。
「好了，舞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終於換我們王爺老大說話了。「阿樂，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的，一切都是我母后自做主張，還有某人的不知所謂。」這個某人指的當然是李夫人了。
李夫人明白自己理虧，只能任由他說，沒站出來為自己辯解。
「而且你應該明白我是不可能娶她的，就算真娶了她，你認為我可以愛她，給她幸福嗎？」
聽他這麼說，李文樂心靜了不少。懷聖說的對！剛剛他是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嚇得無法思考。
「是啊，反正事情還未成定局啊，更何況當事人還不一定同意啊，懷聖是肯定不會答應了，那我們只要說服那個柳絮兒就好了。到時候……」
「柳絮兒同意了！」李夫人打斷了舞煙的話。
「啊？答應了？她認識懷聖？」不會是暗戀已久吧？想到這，馬上把頭轉向宮懷聖。
「我只見過她一次！」他說得很無辜。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娘，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柳姑娘喜歡的是懷聖？他還未開始追求就沒機會了嗎？她不知道懷聖他……如果她知道懷聖喜歡的是別人，會不會傷心呢？
「這我也不清楚啊！我那天去的時候也以為他們會考慮考慮些時間的，結果那柳絮兒一聽到是為逍遙王提的親，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她當時也樂得輕鬆就沒多想。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舞煙依然有心情說笑。「對了，你們是什麼時候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