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懷聖,我看我們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君玉一回西廂房,就找懷聖了。
「哦?為什麼才來就要走,不是說要看廚藝大賽嗎?」懷聖疑惑地看著她,不解的問道。
君玉坐下來倒了杯水,潤了潤喉嚨說道:「這次可能會因為一本書引來無限麻煩,我一向是喜歡置身事外的。」而且,剛得到的密報,這莫家在鎮上很有威望,那個莫憂居然可以當大會的主評判,而莫愁則不避嫌的去參賽!據說關於饕餮風聲還是從這兒傳出去的,搞不好饕餮就在這裡,她還不要逃得遠遠的。
「好啊,什麼時候走?」他一向是跟著她的腳步走的。
君玉神秘一笑,「今晚!」
黑夜,雲朵偷偷遮住了月亮,月光倍顯朦朧,微風偶爾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一道影子快速飛過消失在夜幕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二天,莫府就發現少了三個人,只留下了一份辭別書。
秋高氣爽的午後,君玉他們在臨鎮的一家客棧休息。
懷聖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蘇茉芸,「她怎麼還不醒,會不會你下的迷藥太重了?」
如夢啃著新鮮的蘋果,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我故意下的七日香。」七日香顧名思意就是會昏迷七日。「七日後大會也結束了,而且我已經通知了五哥。」君玉說完略帶歉意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兒,原諒她吧,她這也是為了她好啊!她才不相信蘇茉芸會沒有企圖,她可不能讓她去冒險,所以只能趁著夜黑將人擄走。
懷聖理解的點點頭,心裡暗暗驚嘆君玉的辦事效率,居然在他眼皮底下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好了一切打算。「那我們不是要走了嗎?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幾日,這兒有什麼活動?」懷聖很好奇她的答案。
「沒有啊,就算不能去親見,在這兒也可以聽聽八卦啊!」最主要的是這兒離南嶺雪山最近。
君玉深深地看著懷聖,一想到已經沒有十年了,心就開始隱隱酸澀。懷聖食了『冰葉草』中了這種寒毒已經有一年半了,時間總是如梭般飛快流逝,而他們卻依舊毫無頭緒。懷聖還是被蒙在鼓裡,不知道的人永遠是最快樂的啊!能這樣陪著他看著他真好!但她始終相信老天是眷顧他們的啊!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君玉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弧度。
「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嗎?」懷聖看著她突然微笑的表情,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
「想兒子啊!不知道沒有看見我會不會想我,回去后還認不認識我呢?他還那麼小應該是不會認人的吧?」君玉一口氣問完,抬頭就看到懷聖皺著眉頭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取笑道:「喂!你幹嘛這樣子啊,不會是吃醋了吧?」
「是啊!我吃醋了!」懷聖抱著她,君玉把頭靠在他懷裡,卻錯過了他滿臉複雜的表情,只聽見他的低呢:「他很健康呢!」
「是啊,雖然他一離開我的身體我就暈了,不過我可是有聽到他的哭聲哦!」君玉一臉滿足的說道。
懷聖聽到了她的話后,身體震顫了一下,把懷中的她抱得更緊,臉上的痛苦加深了些許,眼睛有些酸澀的閉上了。
君玉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抬頭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懷聖的表情已經恢復為平靜,並且露齣戲謔的笑。「沒事,只是想起那時有個人叫得很誇張呢!」
君玉搖晃頭四處看了看,「誰啊,誰啊?」
蘇茉芸在昏迷中被五哥言君庭給接走了,如夢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祈禱:「有情人終成眷屬!」
廚藝大賽終於舉行了,大會不僅請了武林中盛名已久的無心公子,還請了廚藝界赫赫有名的一嘗老人,據說他吃東西都只會吃一次,這世上能讓他覺得能吃第二次的東西就是一等品。
每個人都在期待,期待那個擁有曠世奇書的那位能夠出現。其實大家都在猜測那本書到底在誰那裡,不過大家的概念里就是誰做的最好吃就在誰那裡!
期待,她也很期待啊!畢竟她自詡自己的廚藝可所謂精湛了,現在居然出現了這麼一本食譜,相信鍾愛廚藝的人都想得到。
至於那些不懂廚藝的江湖莽夫,就對那些連真假都不確定的東西爭先恐後。
「既然這麼想去,就去好了,有我陪著你應該不會有事的。」懷聖看著如夢每天傍晚都坐在客棧樓下聽店裡的客人聊大會的近況,知道她很好奇就忍不住勸她。
如夢不太情願的撇著嘴,「你沒聽到嗎?還沒到高潮,現在去也只是人擠人。」看來那個叫莫愁的廚藝也不簡單,居然可以免初賽,一般只有在往屆廚藝大賽拿過前三名的人才可以免初賽。
「那什麼時候是時候呢?」
「最後一天吧!」就算要去,也要挑最後一天。根據常理和經驗告訴她,最後一天的變數最大!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你拚命想要避免的事,總是在不經意間靠近了你,在還沒回神的時候,已經需要去面對了。
終於到了最後一天了,君玉終於忍不住決定去看看,於是和懷聖天還沒亮就出發去福來鎮,因為兩個鎮隔了個山路來回需要大半天。君玉怎麼也沒想到,當她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註定了她將要卷進了其中。
東方出現了白肚皮,君玉和懷聖已經走了大半路程了。
「啊!」君玉感覺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什麼,一看居然是衣服。「像是女人的裙子。」
懷聖聽她這麼一說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扒開草叢,就看見有個女人滿身是血的躺在裡面。他上前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還有氣!」
「看來她傷的不輕。」君玉連眉都沒有皺一下,冷靜的說道。「給她吃個三哥的續命丹,她該慶幸遇到的是我們,不然她可能就撐不過今天。」為了找出「冰葉草」的解毒方法,君玉私下裡開了好些醫術,雖然不能說是醫術精湛,但也抵個江湖郎中。
因為天才微亮,還以為一路上沒有遇見半個人,結果居然遇見個重傷的女人。雖然知道這種人一定是個麻煩,但是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許久后女子終於轉醒,困難的睜開了雙眼。「呃……我……」
「你終於醒了!」君玉小心的扶起她,「你覺得怎麼樣?剛剛大夫來看過,你的身上有多處傷痕,應該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昏迷。」
「是你……救了我?」女子吃力地看著君玉,微弱的出聲道。
君玉點點頭,「恩,我們是在路邊發現你的。然後就把你帶到了這兒。哦,你放心,這兒是位於福來鎮的一戶農家,他們都是很樸實的農民。」君玉以為她會擔心仇家會找來。
「謝謝你……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他……他為了救我引開那些人,我怕他……」女子斷斷續續的講著,眼淚有從眼眶裡微微滲出。
君玉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有些無奈和為難。哎,如果她說「沒有」還不逼人家哭出來嘛!「那個,我想他應該也會沒事的,你就先別想了,先照顧好自己!」恰巧聽到開門聲,終於發現了救星,君玉伸手接過懷聖端進來的葯。「先喝葯吧,休息一下。」
女子喝完葯后突然激動了起來,強迫自己努力撐起身子想要起身。「不行!我不能休息,我要趕快去大會現場,不然就辜負了玄爺爺的犧牲了。」
「小心點啊!」君玉用力撐著她倒下去的身子。「你這個樣子什麼也做不了,說不定半路就會暈死過去。」
「可是……我必須……」女子還在堅持,卻又感覺自己力不從心。
「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有什麼是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嗎?
女子在心裡躊躇這要不要說,最後在君玉澄清的目光中選擇了妥協。
「小女子名叫上官虹,是上官家第十七代傳人。我們上官家世代為宮廷御廚。饕餮便是我們上官家的傳家之寶,沒想到前不久不知怎的走漏了風聲,我們唯恐會惹來殺身之禍,就決定在這次廚藝大賽中公開饕餮的真面目,一來可以讓世人相信它只是一本普通的食譜而已,二來也可以將它發揚光大。只是沒想到就在半路遇襲,差點連饕餮都不保。」如果它丟了,只怕她的目的不成,反而引來一場爭奪之災。
君玉聽著就覺得事情有點玄。「有多少人知道那本書在你手上?」
「不多,我知道的只有大會的主評判莫憂,他們莫家與我們上官家是世交。」
這樣啊,那麼莫家人的嫌疑就最大嘍?「那你去了能做什麼?」
「大會有一嘗老人,還有無心公子,有他們為饕餮鑒定和背書,再加上我從書中學到的廚藝,相信世人會相信的。」上官虹充滿自信的說道。
君玉無奈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感嘆她的單純,還是愚蠢。世上多的是固執又短見的莽夫,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相信啊!「那本書在你身上嗎?」
上官虹聽君玉這麼一問,現實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下頭。「恩!在!」說完從身上拿出那本書遞給君玉。
「看來你並不見意與人分享。」君玉接過書翻閱了一下。這本書的紙張很薄,也是百年前很普通的粗糙紙,但是記載的文字卻依舊清晰,很不簡單。「這的確是本食譜,裡面寫的菜肴大部分都已經在世間流行了。」只是這墨水真是特別。君玉將疑問放在了心裡。
「是啊,其實我也希望能將這本書發揚廣大,只是……」只怕會適得其反因此掀起一場風波。「這本書是上官家先祖的心得筆記啊,卻不想成為人人爭相掠奪的什麼寶物,真是荒唐!」
想發揚光大還不難嗎?君玉眼珠子一轉,眼光一閃。「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把書交給我,我保證幫你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