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1章 平地起高樓
「宙算到過這樣的局面嗎？」洛水月抬頭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我不是聖人，不應該說就算是聖人又怎麼可能知曉別人內心深處真正的所思所想呢？但有一點我是能夠肯定的。
「宙，既然會這麼做，這一定是他所認為，他能夠創造出來最好的局面。」
「所以那些人才會離開么？」敖霜平靜的說道，從後方站了出來朝著那與她同種族的存在走了過去。
「前輩，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吧。」敖霜看著已經全身殘破不堪的驪龍開口道。
驪龍微微一笑：「難得我這副模樣你還能認出我。」
敖霜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可是你把我拉到了真龍界的，我又怎麼可能忘了你呢？」
我一下失神驚愕的看向驪龍，這才明白過來，當初我們在真龍界所看到的那名遠古大帝竟然就是他。
「前輩你……」
「抱歉，我能做到的事情也就僅僅這些了，這最後的擔子終歸還是要落在你們的身上。」驪龍開口，一陣白光緩緩的聚集朝著敖霜靠近了過去。
敖霜看著眼前的這股力量眉頭一皺立刻不安的開口道：「前輩，你這樣……」
「放心吧，就算不這麼做我也很難活下去了，這是最好的結局。你不想要幫到他么？」驪龍的話讓敖霜一下呆住。
沉默的敖霜看著眼前這凝聚了驪龍最後生命之力的力量落到自己的身上，存入了她的腹中。
「真龍一族成帝入鴻蒙，需要肉身重塑，這必然會威脅到你腹中的孩子，我知道這是你最後的一層障礙，如今我的力量會幫你護住那個孩子，你放手去做吧。這炎黃天地需要你的力量，至於真龍一族……」驪龍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了黑水和火紅的身上。
接觸過驪龍的火紅上前立刻跪了下來：「晚輩火紅見過老祖宗。」
驪龍微微一笑：「知道為當初為什麼一定要擁立他了么？你們在炎黃也好，逃到什麼的真龍界也好，本源之力總歸是在這世界之上的，你們逃不開這個世界的桎梏，你們總歸是炎黃的子民，回歸本就是遲早的事情，那些執念你們早就應該放棄了。」
萬界因為天地之力所感之後，萬界歸一，早已全部融入炎黃土地之上，真龍界自然也不例外，落葉歸根？
萬物之根本就是炎黃，火紅龍帝之前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火紅龍帝緩緩跪在了地上：「是我們愚鈍了。」
「這是因果，也是宿命，誰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和念頭。任何人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都是主角，只不過這一次世界的聚光燈沒有落在你們的身上罷了。」驪龍的目光緩緩的轉向了我，我上前一步看著驪龍。
「多謝前輩出手。」
「我能夠護住你的孩子，但那終歸只是一時，你應該比我清楚的多你才是讓如今的炎黃萬界不崩壞的關鍵。聖人之位，不是那麼容易上的，那些老傢伙雖然被宙的斷絕了所有可能性，永遠不可能成為聖人了。但你應該也明白，他們本就不是與你爭奪的存在，他們只是單純的擋在你面前的阻力罷了，那些真正可以威脅到你的人是誰，你比我清楚。」
「好了，不用在說了！」白澤冷漠的開口，還在用自己的力量維繫著驪龍的生命。
驪龍搖了搖頭，巨大的龍頭抬起看向已經連發生都做不到的灌灌和刑天輕聲道：「都活不了，天道十二宮的人願意離去，你真的覺得我們還有生還的可能嗎？吊著這最後一口氣，也不是為了等你們能來到此處罷了。還好，你們來的比我想象的要早。」
驪龍話音落下，一道力量切斷了白澤與他們之間的聯繫，不再讓白澤繼續白費自己的氣力，驪龍閉目剩下的生命之息全部傳到了刑天和灌灌的身上。
只剩下半個身體和無比狼狽的刑天身形這才動了動，兩道靈體浮現在他們身體的身後，出現之後的他們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又見面了，比想象的快了一些，情況也是糟糕了不少。不過這好像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對嗎？」
「你們知道宙要這麼做？」我心驚的開口道。
「自然，宙沒有必要瞞著我們，他的決定本也是我們眾人的決定。」灌灌開口道目光撇向了洛水月：「宙應該跟你說過吧，那些傢伙都沒有成為聖人的可能性，其實不然，他們都有，只不過如今被宙徹底斷去了未來而已，用他的生命。」
「為什麼？！」洛水月不解的問道，當初他就覺得宙的話很不可思議，既然他們這一世的人有著成為聖人的可能，憑什麼遠古眾帝沒有，遠古眾帝自身的實力比他們不是更強么？
「因為可能性的不同啊，宙願意留在這裡千萬年不失去記憶也是天地之間唯一一個還在尋求聖道之人，他失敗了。唯一一個能夠完善盤古所做不到的事情的人他失敗了，而剩下的這些人，遠遠不如盤古與宙，他們不如盤古，更不如所行之道比盤古還要晦澀的宙，這些人就算成為聖人，做的事情頂多也就是盤古的老路而已，那不是真正的一界應該有的樣子，依然會是和如今一樣的炎黃萬界，他們成為聖人毫無意義。所以宙斬斷了他們通往聖人的路，只有你們。你們這些誕生在盤古所立世界之中的生命，才有可能做到當年盤古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們才是這天地未來的希望。」
「宙……」我輕聲念著他的名字握了握拳頭，我不敢想象這個男人到底獨自度過了多少孤獨歲月，不朽生命到底為何，如今我也明白了。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是盤古的第一保障，宙這個修行時間之道的傢伙才是盤古最為看好之人，只不過他也並未走到終點，哪怕有著近乎不朽的生命。
「洛水月，我雖然對你的道很是不認可，但其實我很清楚，我的內心更多的還是嫉妒罷了。你的道不適合我，我始終沒有辦法做到和你一樣毫無條件的信任一個人，甚至將自己完全的交給另外一個人。還記得我說的那個故事么？那就是我成為鴻蒙之前的故事，你與他之間的羈絆是我不可能擁有的。或許那才是魂修所能走的極致之道吧，你雖未入鴻蒙，但我敢言，你若是入鴻蒙，或許不是無敵於世的存在，但這天下之大，絕沒有你不可抹殺之魂魄。堅信你最後的道，無論他通往何處。」
「多謝前輩。」同為魂修能夠如此面對面的收到指點，對於洛水月而言，這或許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了，她心裡無比清楚。
言說完畢之後的灌灌最後化作了一道魂魄，緩緩的融入了洛水月的身體之中，洛水月的體質和所有人都不同，她本就是一體雙魂的存在，如今的灌灌魂魄也和當初的雪神魂魄一樣融入了洛水月的身體之中，成為了她可以控制的力量根源之一。
而這力量徹底消失之後，灌灌的魂魄也徹底消散在了這天地之間。
而在灌灌的魂魄消散之後，那一半的身子化成了鳶的模樣落在了刑天的肩膀之上。
「到底還是你比我先走了啊。」刑天緩緩開口，那缺失的腦袋總算是出現在了他的身體之上。
白澤看著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刑天卻微笑道：「我知道她知曉我的真面目，只不過我自己沒有臉面見她而已。」
這話語之中的信息量讓我瞬間明白了什麼開口道：「你就是當年吃了灌灌一族的那個男子？」
刑天微笑的摸了摸自己肩膀的半個身體：「年少無知罷了，事情其實我們都放下了，只不過對方，在我們心裡都放不下罷了，不過看來最後的時候她總算是放下了。」
誰人沒有故事？只不過聚光燈沒有落在他們的身上罷了。
驪龍剛才對火紅所說的話語再次響徹在我的耳邊，我的內心感慨萬千。
「雖然很不想打破你現在的體悟，但我的時間不多了。」刑天一下開口將我從失神之中拉了回來。
我點了點頭很是認真的看著刑天開口道：「前輩請講。」
「體修之道同樣是萬千的，蕭楓，你所走的道路與我，與盤古都不相同。盤古以力證大道通天，我以力破萬道，倒是與你身邊的那個傢伙有些類似。至於你，我不敢妄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有盤古大帝為你鋪路，你所走的上絕非小道，這也是為什麼這一界有望成為聖人的存在還有數人，我們卻始終之將雞蛋放在你一個籃子上，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命運的抉擇口上，我只希望你能不忘初心，現在的你已經是最好的你了。」
最後的一句話留下之後，刑天大帝並沒有像灌灌留給了洛水月什麼一樣留給我什麼東西，但這最後一句話卻在日後對我造成了無比重大的影響。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為首的對著這三名遠古大帝包括已經消失在天地之間的宙重重鞠躬，這一日，炎黃天地遠古大帝直接逝去四人！
刑天和灌灌的身體都消失在了天地之間，驪龍則是化作了龍屍存於原地，一名鴻蒙帝境的真龍一族身體自然是全身自寶，隨便一份材料都能簡單的煉製成鴻蒙至寶級別的法器，但卻沒沒有人敢對其不敬。
敖霜安排著火紅和黑水將驪龍的屍體待會真龍界融入的炎黃大帝之中，而我目光則是落在了白澤身上。
盤古大帝安排下來部署後世一切的後手準備，如今儼然只剩下了他一人。
「前輩……」
「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早在答應盤古大帝的時候，結果我們就都知曉了，只不過我沒想到我還要比他們多活一陣子罷了。」
「我不會再讓前輩出事了的！」我斬釘截鐵的的開口道。
白澤笑了笑沒有說話，不出事？的確如果不是和同境的人相爭而亡，白澤起碼還有這上百萬年的壽命，但這上百萬年的壽命活著對他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嗎？更多的知識煎熬，起碼如今是這樣的。
「楓。」洛水月輕輕叫著我的名字，我轉過頭順著洛水月目光所及看了過去。
遠處那九道歸一的核心所在之地，一座巨大的宮殿平地而起，鴻蒙帝境的強大之力強行改變了周圍的地形，慢慢的將宮殿聚集，十幾種不同的規則之力交織在其中，將供電完全籠罩在了其中，徹底將九道歸一的核心所在與外界隔離了起來。
我眉頭緊鎖在一起看著那宮殿輕聲道：「他們是準備將天地核心囚禁在只有自己能夠掌控的範圍之中嗎？」
「這應該就是他們最後的計劃了，不過無事，天道十二宮的那些傢伙根本沒有成為聖人的資質，他們自己應該也明白這一點，想要真正對核心下手，他們也只能對希望寄托在炎黃上一個輪迴活下來的那個傢伙身上。」
「洛天書？」
白澤平靜的點了點頭，一邊的洛水月開口道：「洛天書現在的狀況極差，魂魄受損的他，想要完全恢復過來，還需要好一陣的時間，不過具體……」
「我來算吧！」周青在一邊開口道，如今鴻蒙帝境的他這點事情還是能夠算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我明白這就是宙為我們所爭取的最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