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張 猶豫

  這是一棟三層的住宅，靠近爾灣市中心，比起原有租住的住宅地點要好很多。


  一樓是客廳、健身房，壁爐沙發電視齊全。


  二樓是三間卧室，三樓一間卧室和遊戲室，可以說稍稍改造就可以當成公司的駐地使用。


  比如一樓的健身房只有一個跑步機，其他空蕩蕩的，改造后可以做辦公室，客廳直接變身接待室，再就是三樓全部可以改成辦公室。


  在這裡家居改成公司辦公地點的比比皆是，也算不得降低逼格，小微企業都是如此，不像國內怎麼也得租一個地方撐撐門面。


  租金也不貴，一年一萬美元，孔淼和房主公正訂立了兩年的合約交款入住。


  找了搬家公司一天搬入進來，而娜塔莉也在這裡蹭了一個房間，還是三人行。


  韓之鋒則是再次出現在洛杉磯，他招聘的不是一個職位，這兩天他沒回爾灣市，就在洛杉磯一家酒店住下來。


  「韓之鋒，華夏蘇省人。」


  「戴維陳，」


  韓之鋒會面的是個一個長著西方面孔卻有著黑色眼珠黑色頭髮的美國人。


  兩人落座后簡單的寒暄后就步入主題。


  「我在美國看中了ICQ這個公司的產品和業務，想在華夏國內也創建一個中國的即時通訊軟體，但是你知道相對這裡，華夏這方面的人才相對匱乏，」


  韓之鋒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覺得ICQ這個軟體活力很一般，到現在公司里仍然沒有找到公司的盈利前景，現在都是依靠客戶的優勢植入廣告等維持，一個自己的盈利遠景都無法描述好的公司怎可能有好的前途，」


  戴維陳這個華裔二代聳了聳肩，表示很不理解韓之鋒的想法，他的口音很怪，同時語序錯亂，不過韓之鋒勉強能聽懂。


  戴維陳之所以想離開ICQ公司，就是看到公司被美國在線收購后陷入混亂，公司內部對盈利的前景意見不一致，推出的廣告欄等新增盈利項目被註冊客戶厭惡，影響了使用的流暢和簡潔，註冊客戶每天都有下降，雖然不多，相對於一千多萬的註冊人群微不足道，但是可以看出發展的趨勢很不妙。


  「你的想法沒錯，但是中國和美國不同。」


  韓之鋒笑著搖頭，他還是很看重這個人的資歷的，一個是華裔的身份讓他認同，再就是這人在ICQ內部負責架構搭建，客戶體驗以及完善，屬於不起眼，但是很關鍵的位置。


  而韓之鋒正缺少一個有大局觀的構架師，能從宏觀的角度構建軟體，也就是總設計師。


  所以，說服他就顯得很必要了，說服這樣的人要麼你比他的技術還超能，要麼你的頭腦征服他，說服不了他，讓他看不到前景，一切休提。


  「在美國有比較成熟的產業布局，比如購物網站，比如遊戲網路，各大影視公司也都有自己的網址網路，有自己比較忠實的註冊用戶，他們已經比較固化了，所以後來者ICQ公司很難滲透進去，和他們比拼資源，無法讓自己掌控的千萬客戶成為真正的金主，」


  其實韓之鋒很清楚，ICQ沒有像臉書一樣佔據市場，然後建立自己的生態圈，利用自己的生態圈從影視娛樂等方方面面盈利，ICQ的圈子只有著一個社交性和一些商業性，沒有構成生態鏈，道路太狹窄了，


  「而中國不一樣，在那裡我們的首先利用即時通訊軟體社交性強的特點吸引大量客戶，壟斷市場，然後建立自己的遊戲、購物、視頻等等生態圈，然後步入盈利常態化，這是因為現在國內還沒有太出類拔萃的公司，競爭力相對弱小，比較容易成功。」


  韓之鋒半真半假道，確實國內都是初創階段，各個新興網站競爭力相對較差，容易追趕，但是有些圈子不是好進的，比如購物，如果人脈不廣，路子不寬泛，那是沒可能建立起來的，而且還是投資的黑洞，這個地界進入十年都看不到盈利的可能。


  但是其他的類別韓之鋒當然想一一嘗試。


  韓之鋒說的很淺顯，戴維陳立即明白了韓之鋒的說法，並且表示了認同。


  戴維陳在遲疑，雖然是故國，但是他了解的真不多，可以說應聘這個職位是個冒險，但是留下來沒有太好的機會。


  『我給你提供一個數據，前年國內網民的數量不到三十萬，去年這個數字是七八十萬，今年過百萬，而中國的人口是十二億，按照這個遞增的速度，網民總數追上美國也就是幾年後的事情，也許你要說雙方國民的收入相差太遠，造成互聯網界規模很不一樣，』


  戴維陳想說什麼，韓之鋒抬手阻止了他，他還沒說夠呢，


  「我再說兩個數據，中國經濟最近十年的增長率過百分之十，那麼帶動國民致富的速度是空前的，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五倍，你想想這個龐大的群體吧，只要幾年時間，這裡發生的一切就會在東方重現，你是繼續留在這裡等待機會，還是引領一家初創公司佔據東方的市場，我想到了抉擇的時候了。」


  韓之鋒話數據詳實，帶有極強的說服力，更關鍵的是戴維陳本來就不甘於這麼沉靜下去，他終於同意到中國國內一起創業。


  五天後，韓之鋒在美國的事情基本結束了，他返回爾灣市，也入駐了剛剛改裝完畢的新址。


  只不過他雖然是出資方，也只能委委屈屈的住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了，其他三個卧室已經被三個女孩佔據。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韓之鋒還是沒有睡意，這次美國之行可以說完成了他的構想，招聘到了三位有用的人才，兩位是搭建自己的網路公司的，徐一明則是為了防止永信超市變成一家獨大未雨綢繆的，三人他都很滿意。


  但是美國之行的發現也讓他感到如芒在背，總感覺有些事情不可控，說不定在哪裡就會爆出來，這樣的情況韓之鋒很不喜歡，因為他最為依仗的所謂遠見出現了瑕疵。


  不喜歡也沒有辦法，他只能如履薄冰的走下去，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還有一兩天他就要返回國內，這時候他因為一個人在心裡掙扎，程瀾也在這片土地上。


  他是不是去看看她，看看她生活的怎麼樣，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最起碼這裡槍支泛濫和種族撕裂造成的治安問題就很嚴重。


  如果她生活的很好，他轉身就走，如果她生活的不那麼適應，那麼是不是伸手幫助她一下，這個念頭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坐在落地窗前，他手裡拿著電話，只要按幾個鍵就可以讓遲三去程家問問程瀾的電話號碼和住址。


  道路上每隔一段時間閃過的車燈映襯到窗上，讓韓之鋒的心裡也是忽明忽暗的，理不清頭緒。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打斷了韓之鋒的思緒，他回頭一看身穿薄款睡衣的孔淼從樓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