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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劫將至

  第25章 大劫將至

  禾錦一出門,就聽到旁邊花叢有細碎的聲響,有人在偷聽。她眉目一凝,厲聲道:「誰!」


  亓摯冒了頭,卻不敢抬頭看她,低頭把臉藏在暗處看不清。


  「你在這裡做什麼?」禾錦語氣溫和了許多,不見他回自己的話,又問道:「你為何這麼怕我?」


  亓摯聽了她的話,突然頭也不回地跑了,就和他小時候一樣,每次見到她都藏在哥哥身後,不敢抬頭。


  禾錦第一次見亓摯的時候,他才十二三歲,躺在床上渾身都是血,身上捅了十多刀,每一刀都見了骨頭,早就沒了呼吸。


  亓笙和這弟弟相依為命十多年,他死去的時候彷彿自己也能感受到這種撕心裂肺的痛,哭得傷心欲絕,又見他死得這麼慘烈,定是枉死,更是悲痛欲絕。


  民間有個說法,凡枉死之人皆不能輪迴轉世,只能徘徊在凡間,做個孤魂野鬼。


  亓笙信佛,也信這些。他不願自己弟弟做個枉死鬼,便帶上亓摯的屍體去找巫婆,求她替亓笙還魂。巫婆受不住他苦苦哀求,只能告訴他一個秘密:對著月亮磕三個響頭,誠心誠意請求王女救命,心誠則靈。


  亓笙照做,誠心誠意。突然一道白光閃過,他就置身幽深恐怖的宮殿里,見到了禾錦。


  禾錦將他留下,命人帶來亓摯的屍體,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她將他放在冰床上凍住他的傷口。她割破手指用血修復他的身體,直到恢復如初,又去冥界強行將他魂魄帶回來,用仙草養在水晶里。


  魂魄養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算驅了死息,不會被鬼差抓回去。禾錦觀察的時候,發覺他的魂魄有些不一樣,但具體如何也說不上來,便沒有多想,破開水晶將魂魄取出,引導入他的身體里。


  亓摯緩緩睜開眼睛,臉色還是死人時的蒼白,他緩緩抬起僵硬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手指冰涼,「你……」


  禾錦蹙眉,不客氣道:「放開。」


  亓笙一下子就鬆了手,睜著迷茫的眼睛望著她。從那以後清醒過來,每次見到她都藏在亓笙背後,好像很怕她,直到被送走。


  這有時悶不吭聲的性格,倒是有些像餘子書。


  禾錦回到寢宮,小桐眼巴巴地守著她回來,開口就是抱怨:「主子你又不睡覺,幹嘛把天弄這麼黑,我都睡習慣了感覺好睏。」


  「我不睡,別人也要睡。」禾錦摸摸她的頭,「困了就去睡吧,不用守著我。」


  小桐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主子什麼時候也會在乎別人的想法,還是聽話地回去睡覺了。


  禾錦一絲睡意也無,拿了一盞燈出門,這天氣一絲風也沒有,說明她的心情很平穩。有時候就是這樣,想得越多,反而越容易平靜下來,越是不去想,反而越是挂念著。


  她扣了柳無言的門,裡邊燈光正亮,他應該還在算卦,算了幾千年也不知道他算盡天下事又能如何。柳無言過了很久才叫了一聲「進來」,倒不是存心怠慢,而是他天生性格便如此,手裡的卦象大於一切。


  禾錦推門進去,他果然在算卦,她扶起衣袍坐在他對面,他還在看卦,她只能伸手扣了扣桌子,引起他的注意力。


  柳無言懶懶散散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卦,「我知道你來找我做什麼,等我把這卦算完。」


  禾錦識趣地沒有出聲打擾他,安安靜靜地坐著,半靠著椅子看向別處。柳無言不想算的卦,誰都逼不了他。


  柳無言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將我關了三千年,別人還當你跟我有仇,其實我們非但無仇,甚至我還有恩於你。」也不知他是不是存心的,卦象看得慢騰騰,還有意提起了禾錦將他關起來的事。


  禾錦知他舊事重提是想要個說法,也很乾脆,「你想要什麼,我可以補償你。」


  「你拿什麼補償我?」柳無言冷哼一聲,收起卦陣,「就因我一言,說餘子書六道輪迴,你就將我關了三千年,硬要等到他歸位完畢才放我走。」


  禾錦終於轉過頭,目光卻冷冷清清,沒有一絲感情在裡頭,「你想要什麼。」


  「我可以什麼也不要,不過禾錦你也要記住,你喜歡他是你的事,不要拖累了他,也拖累了別人。」


  禾錦愣愣地看著他,「拖累?」


  「你就沒有想過,你為他做的越多,對他而言罪責就越重?」


  她確實沒想過,一時有些茫然,「我只是把欠他的還給他,怎會是罪責。」


  「你還清了嗎?命中注定你要欠著他,你就永遠也還不清。」


  禾錦陷入了沉思當中,火光掃在她臉上,時明時暗,時而冷冽時而脆弱。


  柳無言擺開卦陣,開始為餘子書算卦,可這卦算來算去,皺掉了眉毛也沒算清楚,「不應該啊,怎麼亓笙的命脈是殘缺的?那該如何歸位。」


  禾錦一下子慌了神,告誡他:「你算清楚!」


  「不對不對,我沒有算錯……他的命脈確實是殘的,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禾錦豁然起身,拍桌道:「你當初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時隔三千年,你怎知沒有變數?」


  「變數?」禾錦目光閃了閃,逐漸冷靜下來,「那該如何?」


  「除非找回他缺失的命脈,再歸位。可是禾錦,你知道我們沒有時間了。」柳無言似是不忍,聲音都輕了許多,「你的大劫不足一個月,可除了你,就沒人有能力讓他歸位。」


  等了三千年,卻只等來了一個命脈不齊。她精神都恍惚了起來,輕聲開口:「我的大劫真的避無可避?」


  「算過很多次,死局。」


  禾錦搖搖晃晃著站起來,要扶著門框才能平穩走出去。明月就高掛在頭頂,皎潔如玉,不染纖塵,可卻那麼遙遠。


  她抬頭望著月亮,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沒辦法還清他了嗎?」


  只因欠了他一世,便毀了他十世清修,伴了他九世,等了他三千年,都還不清。


  情之一字,傷人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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