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夢中緋色
第78章 夢中緋色
「你懷中抱的是什麼?」
「你說阿狸?」小河抱著它走過來,順手塞到禾錦手中,「是只火狐狸,毛色特別漂亮。」
禾錦猝不及防抱住了狐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順手摸了兩下,那毛髮摸著如絲綢一般,讓人愛不釋手。她不由驚嘆,「你這狐狸養得真好。」
小河「咯咯」笑了兩聲,玩笑道:「阿狸一向不喜外人,沒想到肯讓你抱著。」
「是嗎?」禾錦笑著又摸了兩下。
那狐狸倒彆扭了起來,從她手中掙脫,跳下了床。
「它怎麼了?」
「許是餓了,去找吃的。」
禾錦點點頭,「這狐狸平時吃什麼?」
「狐狸村的狐狸都吃魚,我們住在河邊,捉魚也便利。」
「小河你也是狐狸嗎?」
她想了想,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好像不是狐狸,只是從出生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哦——」禾錦恍然大悟,眨眨眼睛,「我眼睛看不清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
「你的眼睛看不清嗎?」小河湊過來,看了一下她的眼睛,驚嘆道:「你的眼睛好漂亮,怎麼會看不清楚?」
「與惡獸爭鬥的時候,傷到了,總會恢復的。」
「幸好會恢復,我知道山上有一位仙草可以明目,我去采來給你熬藥,應當會有幫助。」
禾錦笑道:「不必麻煩了。」
「不會麻煩,我時常去採藥,這山上的路都熟悉得很,你先休息著,我很快就回來。」小河說著說著就背起小背簍,拿起小鋤頭出了門。
這小河姑娘倒是個善良的人。
禾錦撐著起身,身上除了有些酸軟,其他都還好,眼睛也看清楚了許多,她相信總有一天會完全恢復。
她走到窗檯,瞧見上面有一抹紅色蜷縮在上邊,應當是那隻狐狸,她朝它走過去,試探道:「阿狸?」
那狐狸著實高冷,頭都不抬一下,把尾巴盤起來,閉著眼睛睡覺,絲毫不搭理她。
禾錦摸到了它的毛髮,剛摸了兩下,想將它抱到懷裡,它站起來一揚尾巴,就跳下了窗檯,頭也不回地離開。
小河說的對,這狐狸確實不喜生人。
禾錦也沒強求,只是想到那柔軟的毛髮,摸到手裡跟絲綢一樣順滑,還真喜歡得緊。
她順著路往外邊走,周圍也沒其他人,小河說這裡是狐狸村,可看來看去,這周圍也就這一間房屋。她繼續往外走,越走越困惑,這周圍全部種著白花花的梨樹,千篇一律,滿地都散落著花瓣,和她夢中的場景很像。
禾錦走著走著,想得太深忘了路,等她想回去的時候,四處都是白色,根本辯不清方向。她往周圍看了一圈,瞧見林中深處有一抹紅色,很紅很紅。
她停了下來,有些分不清這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你是誰?
她提起腳步,朝著那抹緋色一步一步走近。
若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會不會六界尋我?
她走到很近的位置,又停了下來。
前面沒有萬丈深淵,那抹紅色也觸手可及,不知為何腋下有一根肋骨的位置隱隱作痛,阻止她往前。她伸手捂住,那股隱痛又消失不見,好似是錯覺。
「阿狸?」禾錦輕輕喚了一聲,那隻狐狸突然就跑了起來,她隨著它一路走來,終於回到了屋裡。
禾錦總算回去了,她朝趴在台階上的阿狸走過去,將它輕輕抱起來。阿狸也沒有掙脫,任由她抱住,尾巴軟軟地垂著。
「你這毛髮摸著真舒服。」她喜愛地在臉上蹭了蹭,輕聲笑了起來,「摸起來像絲綢一樣,你怎麼長的?」
阿狸閉著眼睛,不愛搭理她。
禾錦抱著狐狸坐在台階上,輕輕撫摸著,動作輕柔,她總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忍不住撓撓它的耳朵,「很奇怪,我好像在夢裡見過你。」
阿狸微微睜開了眼睛,一雙狹長的狐狸眼,裡邊藏著惑人的漣艷之色。
「怎麼會有紅色的毛髮?是天生的嗎?」她好奇地揉揉它的小腦袋,把毛都揉亂了,「你父母也是紅色的嗎?」
阿狸又閉上了眼睛,愛答不理。
「是不是吃魚的狐狸毛髮都這麼順?那我以後要不要也養只狐狸,喂它魚看看能不能長成這樣……」
阿狸睜開眼睛,從她懷中跳了出去,邁著極輕的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阿狸?」禾錦站起來,朝它走過去,只走了幾步就丟失了視野,再也找不到它。
「禾錦姑娘。」小河把背簍放下,走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往屋裡走,「你怎麼出來了?這外面路不平,很容易摔倒。」
「我只是在屋子裡悶得慌,就出去走了走。」禾錦說完,又想到了什麼,「那外面種的是梨樹嗎?」
「是啊,漫山遍野都是。」
「這梨樹是你種的嗎?」
「不是,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禾錦點點頭,順著小河的手坐在凳子上,她身上有一股葯香味,很清新,聞著甚是舒服,「這山上是不是只住了你一個人?」
「嗯,阿狸不喜生人,我們都住在這山上,其他村民住山下的狐狸村。」小河扶她坐下,「這山上風景比山下好,我倒更願意住在這裡。」
「你父母也和你住一起嗎?」
小河有些困惑,「我沒有父母。」
禾錦以為自己說到了她的傷心事,立馬轉移話題,「你一個人要照顧自己,又要照顧阿狸,還能照顧得這麼好,肯定很辛苦。」
「沒什麼,我都習慣了。」她笑了笑,「我去把葯熬好,你在這坐一會兒。」
「好。」禾錦點點頭。
細風把梨花香吹進了屋子裡,很清淡的香味。禾錦被這股香味吸引,不自覺地就起身走到窗檯前,朝外看去。
此情此景,總覺得自己夢到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夢到這種花,明明小小的,密密的,不怎麼起眼,可它的模樣就是印在了腦海中揮之不去。
林中躍過一抹影子,她又瞧見了那抹緋色,很淡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