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神獸幽熒
第122章 神獸幽熒
兀乾水在調解下緩了過來,回憶起了一些事情,「我想起來那次在珥域,二哥要拿你祭祀,是一個黑衣人將你救下,他與餘子書身形極為相似,能以聖光滅去幽冥之火,我確定是神殿之人無疑。」
禾錦突然心底一緊,試探道:「是靳褚?」
「我當時並不知曉,但是很有可能是他。」
「九哥。」禾錦有些急切,「靳褚化形之時,兀擎曾說過一句『無角幽熒』,幽熒是何種獸?」
「幽熒是上古神獸,就出生在神殿,月圓時吸食精華,誕生於月光下,是無比聖潔的神獸。」
「即是神獸,那肯定能重生,九哥,如果要讓他復活,該怎麼做?」
兀乾水微微有些遲疑,「他生於月下,不死不滅,時間到了自然會重生,但是沒人知道如何重生他,畢竟是上古神獸……」
「幽熒多久能重生?」
「幾百幾千萬年都是有可能的,他活得比我們所有人都久,沒人清楚。」
禾錦固執地繼續問:「那要怎樣才能立即讓他重生?」
「十七。」兀乾水有些憂心忡忡,「不要再執著於此了,即使你真的等到他重生,他也不是原來的他,而是一張乾乾淨淨的白紙,一個全新的他。」
禾錦微微愣怔,「他會忘了我嗎?」
「和你忘了他不一樣,他是重生。」
重生一個白紙一樣的靳褚,擁有一個全新的人生,他不會再記得她,也不會再遇到她,他的生命將會和她全然沒有交結,她和他之間的一切,也就在此畫上了句號。
禾錦胸口微微有些發痛,她緊緊捂住,不知這股心痛從何而來,又該如何散去。
餘子書微微收攏手臂,攬得有些緊。
柳無言注意到一個細節,「那你說無角幽熒是為何?他沒有角?」
「本來是有角,只是被人斬去了,還留有疤痕。」
兀乾水深覺不可思議,「這世上誰能斬去幽熒的角?就是神主也不可能。」
禾錦沉聲道:「那傷口鮮紅,時間並不長,九哥,你說會不會和我的眼睛有關。」
「為何這樣說?」
「我被治好眼睛的時間,和他那傷口的時間很吻合。」禾錦的舌頭有些僵硬,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其困難,「他會不會,斬下他的角,為我重造了眼睛?」
傳音石兩頭都陷入了沉默當中,只有餘子書輕輕嘆息一聲,打破了沉寂,「女媧當年造人,都尚且用了泥土,你非凡胎肉體,他要為你造眼睛,自然非那對角不可。」
所有人聽完都沉默了,禾錦心頭一陣刺痛,剛一低頭眼淚就落了下來,滾燙如火。
「但是你修為盡失,又為魔體,他的角是聖物難免會被你排斥,所以他才會為你渡下大半修為護體。可是你身體又尚虛,無法融合,他只能喂你喝下一滴心頭血,強行壓制靈力。」
禾錦恍然抬頭,淚眼婆娑。
餘子書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她額間,「這滴心頭血就在你這裡,它雖能為你抑制強大的靈力,可它同時也是劇毒之物,它會讓你忘記關於靳褚的一切,忘得分毫不剩。」
她顫聲詢問:「他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
沒人能回答她,也無法回答。
他這樣做什麼也得不到,最後只能落得個散盡修為、灰飛煙滅的下場,親手將他最愛的女人推到別人的懷裡。
義無反顧,一直都是靳褚愛她的方式。
這份愛沉重得她抬不起頭。
「他什麼也得不到,只想讓你好好活著。」餘子書握住她的手,「所以你更要活得好好的,才不會辜負他的付出。」
禾錦用力抓住他,指甲都划傷了皮肉,「能取出這滴血來複活他嗎?」
餘子書輕聲安慰,「等你能控制這股靈力,可以一試,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
「好。」禾錦放鬆身體,靠在他身上,感受著這股許久沒有過的安心。
氣氛被這件事搞得分外沉重,誰也沒有開口打破,直到夜幕降臨,祈夢之才道了一句:「可以走了。」
天邊掛著一顆很亮很亮的星,很好辨認方向,餘子書拉著禾錦起身,一路上都沒有鬆開過手。
「一會兒林間會漫起煙霧,不要輕舉妄動。」
「煙霧有毒?」
「有些許制幻作用,會將你們引上絕路,你們把腰帶綁在一起,以免走失。」
餘子書將衣帶和禾錦系在一起,另一頭遞給祈夢之,他只看了一眼,生冷拒絕:「不用,一點小毒而已。」
禾錦勸慰他:「還是繫上為妙。」
他冷哼一聲,直挺挺地走在前邊,「我沒你這麼嬌嬌弱弱,需要別人保護。」
禾錦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生氣,跟這種人沒什麼好生氣的。
走到深處,果然瀰漫起了濃霧,將祈夢之黑色的身影一點一點包圍進去。禾錦三兩步衝過去摳住他的腰帶,將他拖回來,「你沒聽我九哥說不能亂走嗎?」
他回頭,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夜間才有星星,此時不走要何時走?還是說你願意困在這裡一輩子,和別人親親我我?」
禾錦眯起眼睛,瞳孔中聚起了冷意,「別亂說話。」
祈夢之抱緊赤焰劍,繼續往前走。
禾錦抓住他的衣帶不敢松,餘子書與她十指相扣,三人就這樣緊緊綁在一起。
「不要亂聽,不要亂看,只有那顆星星是真的,其他的都不要相信,如果看不到星星就停下,不要再走。無論發生了什麼,只要腰帶沒斷,你們三人就一直在一起,可以相互信任。」
禾錦盯著天上,朝著星星的方向往前,腳下有塊石頭將她絆倒在地上,她鬆開了抓住祈夢之腰帶的手。她趕緊爬起來,重新伸手抓到了一隻衣袖,緊緊捏在手裡,不敢再放開。
餘子書握緊她的手,「怎麼了?」
「剛才絆了個石頭。」
「沒摔傷吧?」
「沒有。」
祈夢之始終不曾說話,和他悶騷的性子一樣,依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只是禾錦總感覺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