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繼承之爭
第145章 繼承之爭
只見西魔主冷笑一聲,眼中神色凜冽,「你們膽敢將老魔尊流放之人接回來,不是叛徒是什麼?」
「西魔主,你看清楚。」南魔主將兀瓴拽到眾人面前,撕開他的衣袖,恰好露出他的左臂,「凡是流放之人,都當在左臂刻上流放印記,生生世世都不得消散。當年參與那件事的殿下公主,皆被刻上如此印記,唯獨十六殿下沒有,所以他並不是被流放!」
此話一出,舉宮轟動,連西魔主都沒想到這般狀況。
當年那件事何其慘烈,知道的人不敢說出去,不知道的人也不敢追問,整個魔宮都愁雲慘淡,只知道那幾位公主殿下犯了大錯被流放,誰曾想有沒有被刻流放印記。
南魔主接著道:「既然不是被流放,十六殿下也有資格競爭王位,況且他排名在王女前頭,又是男兒身,比王女更有資格繼承王位!」
此時,長老們開始產生分歧。
當初西魔主提出擁禾錦上位,長老們並未提出反對意見,便是因為魔宮無主,也只有禾錦一人有能力繼承。可沒想到半路跑出來一個十六殿下,不僅排名在禾錦前頭,而且還是男兒身。
魔宮並沒有說女子不能為尊,只是祖上從未有過如此先例,想到要真把魔界交給一個女子來管理,長老們的心頭又有些打鼓。
長老們分成兩派,爭吵不休。
禾錦嘴角的笑意不斷擴大,她瞧著南魔主,忽然笑道:「南魔主,你知道魔宮眾人為何叫十六哥哥為殿下,卻叫我為王女嗎?」
南魔主自然知道,「因為你為王后所生。」
禾錦略微點頭,「用人界的話來說,我是嫡女,他是庶子,這身份上已經差了許多。」
南魔主也知道這個道理,可還是嘴硬道:「同為老魔尊血親,哪有嫡庶之分?」
禾錦冷笑了一聲,「一個連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的夫人,也配和父尊明媒正娶的王后相比?說白了,我才是血緣正統的繼承人,而他身體里另一半流著什麼人的血,誰都不知道。」
十六殿下的母親一直是個迷,沒人知道她來自什麼地方,是什麼身份,就突然出現在了魔宮,生下了十六子,也很快就消失在了魔宮。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十六殿下確實血統不正,沒人能為他證明身份。
一直默不吭聲的兀瓴上前一步,抬頭直視禾錦,「魔宮產魔石,將血滴在上頭,魔性越深浸染越深,我的血如果能浸透魔石,就說明我血統純正。」
長老們頻頻點頭,認同這個說法,「若你的血能夠浸透魔石,那你就擁有繼位的資格。」
東魔主在西魔主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兩人同時沉了臉色,轉過身不發一言,周圍的氣氛都凝固了起來。
底下人端上魔石,擺在正中央。
兀瓴割破手指,將血滴在上頭,紅光逐漸浸染,不多時就浸透了整個魔石,足以證明他血統純正。
長老們表示認同,「十六殿下有資格繼承魔尊之位。」
這也就意味著,禾錦要和兀瓴一爭高下了。
底下爭論不休,四位魔主吵得不可開交,氣氛降到了一個冰點,無論誰退一步都意味著輸得一敗塗地。
禾錦看了半晌,突然開口:「我母后是西魔主獨女,與東魔主又是親家,我若登位,自然能穩固魔界。」
南魔主當即道:「十六殿下也有我與北魔主的支持,他登上魔尊之位,照樣能穩固魔界!」
禾錦微微一笑,仿若勢在必得,「若再加上一個妖界呢?」
底下突然一片寂靜,隨後嘩然。
「什麼再加上妖界?」
「與妖界何干?」
「到底怎麼回事……」
禾錦朝風綾的方向一指,不急不躁地說著:「這位就是妖界的妖王,風綾。我與他早有婚約在身,以骨戒為證。 」她拿出脖子上的骨戒,證明她此言非虛。
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是板上釘釘。西魔主微笑著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她確實是有資格坐這位置的人……」
此時連柳無言都糊塗了,指著禾錦,又指著風綾,「你和她……」
風綾坦然點頭,「如你所見。」
柳無言愣了一下,突然就激動了起來,「你不是說只是玩笑話嗎?怎麼一下子又成真的了!還有那戒指不是還你了嗎?」
風綾偏著頭,似乎在思索,「可能她想留著做留念吧……」
等震驚的風波過去,禾錦才輕輕啟唇,神情高冷如神,「我若成為魔尊,妖魔兩界勢必聯姻,從此六界再無人敢覬覦魔界。」
底下還有懷疑,風綾此時揚揚衣袖,站了出來,一身風華盡顯,冷然道:「我以妖王名義起誓,若禾錦登位,我妖界將與魔界結為姻親,強強聯手,稱霸六界。」
長老們當機立斷:「拜見魔尊!」
局勢瞬息萬變,就此敲定。
禾錦緩緩走到風綾身邊,將手放在他手心裡,二人並肩而立,迎接無上榮耀。
南北魔主敗下陣,不用想也知道以後的日子絕不會好過,憤憤拂袖離去。只留下兀瓴一人站在中間,等待著迎接狂風暴雨。
此情此景,總讓禾錦想到當年的那件事,他害怕地蜷縮在角落裡,被鐵鉤子勾住腳掌,活生生拖出魔宮。
禾錦緩緩步下台階,走到他跟前,只往他面前一站,周身的氣勢就壓得他抬不起頭。
二人身份本就是雲泥之別,經此一事,更是天差地別。
兀瓴並非不識好歹之人,他俯身微微行禮,聲音略顯蒼白:「拜見魔尊。」
禾錦看了他許久,看得他頭皮發麻,才伸手扶他起身,「十六哥,歡迎回來。」
兀瓴微微抬頭,露出她熟悉的眉眼,已經褪去了昔日的稚氣,在臉上留下了滄桑。
兒時的歡聲笑語彷彿就在昨日,溫柔的母后,寵溺她的父尊,最敬重的大哥,最溫厚的二哥,性情古怪的三姐,溫文爾雅的七哥,悶葫蘆的十哥,最愛逗她的十六哥,還有五哥、六哥和各位姐姐們,都已經不在了。
她終於明白,原來父尊所說的長大,就是彼此之間的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