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將要離去
第182章 將要離去
餘子書說這話時的語氣就好像他不會再回來了，讓禾錦多生惶恐，趕緊拽住他的衣袖，「那你呢？」
他拍著她的手，輕聲安撫著她，「等我做完該做的事，就會來找你。」
「可是……」禾錦還是覺得有異樣，剛想再問，被一聲冷哼打斷了話。
「本公子不需要照顧。」靳褚從樹上跳下來，化作了兇狠的幽熒模樣，一個轉身鑽入山竹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禾錦反射性地想跟上去，餘子書用力握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腳步。
「隨他去吧，總會回來。」
禾錦點點頭，卻罕見的心神不寧。
「過來，我帶你看樣東西。」餘子書拉著她的手走過長長的院子，一路上種滿了蘭花，花香四溢。
沿著小路爬上後山，餘子書斷斷續續和她說起一些事情，有關於靳褚的，有關於風綾的，可唯獨沒有關於他的。
禾錦只顧著往上爬，顧不上去思索其他，等爬到山頂吹著冷風，才感覺到餘子書話語里的涼薄意思。
「子書，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你怎麼會這麼問？」
禾錦貼著他坐下，靠在他肩膀上，「總感覺你和平常不一樣，雖然還是這般淡然的姿態，可我總覺得你不是真的放鬆。」
餘子書沒有回話，只偏頭輕輕在她額角落下一吻，「你往底下看。」
禾錦依言往下看，只見漫山遍野的梨花盛放，風一吹過，就掀起層層花浪，數不清的花瓣繽紛而起，美不勝收。
餘子書解下腰間的小瓷瓶，握在手中，裡邊散發出淡淡的星光，若隱若現，「你送我一顆星辰，我還你一片花海。」
禾錦感動得一塌糊塗，一頭鑽進他的懷中，「這是你為我準備的嗎？」
餘子書笑著點頭，「如果有一天我沒在你身邊，你也要記住，我此生最愛的人只有你。」
「既然愛我，又怎會不留在我身邊？」
「來。」餘子書微微一帶，就將她攬入懷中，乘著風飛向梨花海。
狂風灌入衣袍，刀鋒凜冽，禾錦躲在他懷中足以阻擋一切。餘子書揚起長袖為她遮擋，足間輕輕一點落在梨樹之間，腳下掀起千層花浪，緩緩坐在樹枝之上。
他挑的是最大的一株梨花樹，枝繁葉茂，兩個人坐在枝頭也不會晃動。他一手攬著禾錦，一手扶住枝幹，足以將整片山間之色盡收眼底。
禾錦倚在他胸口，彷彿萬事平息一般地輕嘆，「我很喜歡，我希望可以和你一直生活在這裡。」
魔宮三百年，她從未如此放鬆過，果然還是要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宿，心才會安定下來。
「你要去做的那件事情危險嗎？」禾錦仰頭望著他，目光艷艷，「我能陪你一起去嗎？」
餘子書撫摸著她的頭，沉默不語，就已經足以讓禾錦明白一切。她有些失落地低下頭，仍舊抓著他的衣袖，「子書，我不想你走。」
「可是我不能不走。」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只想跟你過這樣平靜的生活，不想你再捲入這些是是非非當中……」
餘子書輕輕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為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是什麼事？」禾錦別開臉，眉心輕輕蹙在一起，「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又怎麼可能不在乎我的想法。」
「對不起。」餘子書一聲嘆息入骨，連心都是疼的，他輕輕吻著她的唇角，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卻吻到了咸濕的眼淚。他遲疑著抬頭，替她擦去眼淚，「怎麼哭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難過。」
「是因為我嗎？」
禾錦點點頭，「也只能是因為你。」
餘子書捧住她的臉，深深吻住了她的唇，將她所有傷心難過的話全部堵在喉間。他緊緊糾纏著她的唇，從未如此主動過，好像要把她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一掃而空。
禾錦無法退避，任由自己癱軟在他懷中，所有質問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從一開始，她就緊緊抓住他不肯放手，無論是軟的硬的她都用，只要能留下他花費再大代價也可以。可是當她真正擁有他的時候，才知道想要真正地抓住餘子書，太難了。
這個男人天生就可以主宰她的一切，輕易就能讓她潰不成軍。
纏綿結束的盡頭，禾錦抱住他的脖子久久不肯放手，她把額頭抵在他肩窩，努力平復自己顫抖的聲音：「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等你真正累了，就回到我身邊。」
餘子書攬著她的肩膀，只說了一個字：「好。」
「子書，也只有你才能和我談條件。」禾錦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並沒有用力，只是為了疏解她陰鬱的心情，喝了幾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只要一想到他會離開，就寢食難安。
「子書，可以多陪我幾天嗎？」
餘子書遲疑了一下，開口：「好。」
他將她攬入懷中，抱著她看漫天梨花，微風捲起千層花浪，此情此景，很多年後回想起來，心窩都是甜的。
到了傍晚，靳褚還沒有回來。
禾錦有些擔心，「你說他會不會出事了？畢竟還這麼小。」
「再小也是幽熒，這兩百多年我從未管過他，他也從未出過事情。」
「可是……」
餘子書把床鋪好，回頭看著她，「今晚你和我一起在這裡睡嗎？」
他看起來一本正經，說的話卻讓人面紅耳赤。禾錦想到不該想的事情，微微咳嗽掩飾自己的心虛，「不在這裡，在哪睡？」
「嗯，有道理。」餘子書繼續鋪被子，纖細的手指做起這些事來依舊井井有條。
禾錦爬上床，湊到他耳邊說話：「怎麼個睡法？是規規矩矩的，還是不規規矩矩的？」
餘子書忍不住發笑，背過身脫他的外衣，動作不急不緩，語氣略有曖昧：「你想怎樣就怎樣。」
禾錦湊過去，輕輕親了一下他的嘴角，髮絲滑落到他身前，清清涼涼，「這樣呢？」
餘子書將她一把攬入懷中，略有無奈，「好了，認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