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記憶湧現
第269章 記憶湧現
白光圍繞在周圍,好像一切就此靜止。
靳褚一睜開眼睛,萬千光芒圍繞在他周圍,腦海中響起來一道聲音:「一場夢罷了。三千年,夢該醒了。」
胸膛刺痛了起來,隨後又空空蕩蕩。他任由自己漂浮在雲端,宛如浮萍起起伏伏,怎麼也停不下來。他敲著劇痛無比的腦袋,疼痛加深的同時,無窮無盡的記憶都湧入了他的腦中。
——你打算怎麼回報我?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若我落了殘疾,永遠也好不了?
——寵你一生,護你一世。
他捂住劇痛的腦袋,整個人都要就這樣炸開了。十七,你既然承諾了我,又為何說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你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他?
——你殺了他,我會殺了你。
——那我就化作厲鬼,生生世世詛咒你,糾纏得你不得安寧。
靳褚咬緊了牙關,很想大喊一聲「夠了」,可仍然還有無窮無盡的記憶湧進來,吞噬著他的心。
——我和他有十世情緣,和你之間又有什麼呢?靳褚,等你想清楚為什麼會喜歡我,再來問我也不遲。
——你與他有十世又如何?我與你可以有百世,千世!只要你願意,這不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你不懂。有些人一旦住進了這裡,就裝不下其他人了。
騙子!騙子!你就是偏心,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靳褚睜開劇痛的眼睛,眸中燃起一團不滅的火焰,周身銀光暴漲。
——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你定是沒有想起來,你若想起來了就不會問我為什麼。
——靳褚。無論我有沒有想起來,你都是此生對我最好的人。
可是此生對你最好的人,卻不是你最愛的人!他握緊五指,如殺戮之神雙目赤紅,他衝出白光,化身為兇猛無比的幽熒,撲向臻胤。
那一撲驚天動地,臻胤運轉陰陽扇才勉強抵擋,被他們二人一直逼著後退。
眼看著就要落敗,臻胤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靳褚,你今日膽敢如此,來日我定叫你天上地下沒有容身之處!」
恢復了真身的幽熒,渾身毛髮銀白,一雙眼睛宛如皎月,透徹地映照出世間萬物。它將臻胤撲倒在地,咬著他的肩膀,狠狠撕下一塊皮,血色瞬間染紅它的毛髮。
臻胤終於垂下了手臂,手中的陰陽扇「撲通」一聲落地。他躺在地上喘息,任由血色在身下蔓延,目光如炬,「若不是打翻了餘子書的七情六慾,你也不會被我趕出神殿,現在你要為了他取我的心嗎?」
幽熒喘了一口粗氣,將他踩在腳底下,似是不屑道:「你不過是養過我一段時間,可在危難關頭救我的人,卻是餘子書。」
「靳褚,你可知他為何會救你?」臻胤嘴邊的笑意無限放大,伸手指著看不見的禾錦,「你知道她前世是誰嗎?」
「前世種種,與我無關。」
「她就是前世與你有婚約在身的鳳凰之女!」臻胤大笑了起來,每一聲都咳出了血,「我用天神之眼,不但看穿了她的計謀,也看穿了她的真實身份。餘子書將她保護得很好,一萬道天雷砸不死她,甚至還可以在生死簿上除名……」
靳褚聽他說完,一點也不吃驚,緩緩道:「我見她第一眼時就知道。」
他從一出生,就註定了和鳳凰之女有婚約,可他向來桀驁不馴,從不去她的鳳凰宮。而那鳳凰之女也是高傲之人,從未屈尊來過神殿,從有婚約到白梨隕滅,兩人竟然只有在神殿祭祀之時遙遙見過一面。
他只記得她一身紅袍飛揚,烈焰布滿了她半張臉,一次都不曾低過頭,更別提看他一眼。後來白梨和餘子書的故事,幾乎是傳遍了整個六界,她身為上神,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小仙,那小仙對她不理不睬,她竟然屈尊倒貼不成,還為了他盜取神丹落了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婚約就此不了了之,靳褚本以為自己逃過了一次束縛,卻沒想到幾萬年之後,還是會註定和她相遇。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看到了當初的白梨,脫口而出:「你是誰?」
她愣怔地看著自己,傻傻的模樣讓他確定她不是白梨。再轉頭看向屋子裡的餘子書,頓時明白,這是轉世之後的白梨呢。
沒想到她和餘子書,又糾纏在了一起。
靳褚玩笑一般看著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卻未曾想過自己會身陷進去。他對她使盡渾身解數,甘願放棄一切,陪伴她三千年之久,可她心裡,始終只有餘子書。
禾錦聽了臻胤的話,隱隱不安。她撐著祈夢之的手站起來,一步步地朝著他們走過去,每走進一步,都似乎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她前世和你有命定的姻緣,是餘子書斬斷了你們之間的姻緣線,橫刀奪愛。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她的轉世犧牲一切,所以餘子書才會不計餘力地救你,只是為了補償你罷了……」血在他臉上凝結,一笑起來簡直和惡魔沒什麼區別,「你還會覺得他偉大嗎?」
靳褚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睜大了眼睛望著臻胤,似乎是信了他的話,可是又不敢相信,「他斬斷了……我的姻緣線?」
「你的種種苦難,都是餘子書帶給你的。」臻胤一字一句,誅人心扉。
禾錦終於走到了他們面前,她摸索著抓住靳褚的手臂,他整個人都生硬地可怕,如一張繃緊的弓。她心頭有些不安,輕聲叫他的名字:「靳褚,不管前世如何,子書救了你是事實,已經都走到這一步了你要放棄嗎?」
靳褚一言不發,只盯著臻胤。
「你該明白,她只有一個。她的前世你沒有爭過餘子書,這一世你還要讓給他嗎?」他唇角的笑意逐漸冰冷,彷彿勢在必得,「你又何必救了他,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
靳褚的神色陡然一變,連看不見的禾錦都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