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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大夢三生

  第290章 大夢三生

  風綾輕啄最後一口酒,抬手擱在桌邊上,撐著腦袋輕輕搖晃,神情無比愜意,「百莨酒,一夢三生,方能使人大徹大悟。」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飄忽不定,餘子書很難去捕捉他的神情,一切都恍恍惚惚,「為何你喝了卻不會沉入夢中?」


  風綾輕笑道:「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沒有入夢?」


  他的話虛虛實實,令人捉摸不透。


  餘子書莫名有些心慌意亂,手指敲打著桌面,久久沉不下心思。不該如此,他向來沉著冷靜,怎麼被一個夢就擾亂了?


  門外傳來一陣笑聲,煞是耳熟。餘子書不敢相信地回頭,竟然看到了白梨。


  不是禾錦,就是活生生的白梨。


  她半掩著唇角,艷丹含笑,火紋在她左邊臉上蔓延開來,如同飛揚的烈火,將她神色染得輕狂。她身側跟著靳褚,一身銀白傾瀉,宛如皎皎月光,立在她身側宛若一對碧人。


  怎麼可能!怎麼會!

  餘子書的心窩不可抑制地疼了起來,難以喘息。他撐著桌子站起來,還是不敢相信,可那兩人就是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一個淺笑艷艷,一個飛揚跋扈。


  白梨自門外踏入,竟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走到了風綾跟前,傾身坐下。靳褚大步跟上,坐在她旁邊。


  風綾笑,側頭看著他們,「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白梨手心裡凝出一張大紅色的請帖,隨手一揮就到了風綾跟前,「記得要來。」


  風綾將請帖展開,眼前浮現出金光凝成一道道的字,竟是寫著她的婚訊。他垂下眼眸,將請帖輕輕合上,「一定。」


  白梨點頭,「我與他成婚乃六界大事,當宴請四海八荒,你姐姐們也都要來。」


  風綾輕笑,「好。」


  餘子書手指冰冷,看著那張熟悉卻陌生的臉,如墜冰窖。他已經很確定自己還在夢裡,可是這個夢,真實到讓他膽寒。


  為何你在夢裡記得所有人,卻唯獨忘了我呢?


  白梨起身離開,走到他身邊時瞥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餘子書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靳褚就上前攬了她的腰離開,「一個小神罷了,比不得我們血統純正……」


  飛升而上的神,與真正的神有著天差地別,神殿的延續向來要依靠純正血統的結合,所以白梨和靳褚才該是天生一對。


  而他餘子書,只是一個入侵者。


  餘子書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風綾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揚起一抹十分詭異的笑容,「她的命線從一開始就已經被定下,該認識什麼樣的人,遇到什麼樣的事,都由老天來決定。你是她命線里的變數,可以改變她的人生軌跡,可說白了你只是一個變數,只要將你剔除,你對她而言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無論她是白梨,還是禾錦……」


  所以她是白梨時,他只是一個小仙。


  她是禾錦時,他只是一個小神。


  不會有任何交集。


  當他鬆開手時,才知道指節都已經握得僵硬,太過用力。後背一片冰涼,似乎已經被冷汗濕透,渾身冰冷。


  這場夢太過真實,簡直就像真實發生。


  難以釋懷。


  餘子書再次從夢中驚醒,手中酒杯落到地上,碎成幾塊。他下意識抬頭朝風綾看去,他手中那杯酒,還沒有喝完。


  所謂一夢三生,當指黃粱一夢,還是虛夢三生?餘子書不得其解。


  風綾搖晃著酒杯,輕輕抿盡最後一口酒,有感而發道:「百莨酒,一夢三生,方能使人大徹大悟。」


  他的聲音仍然飄忽不定,使人聽不真切。餘子書下意識上前兩步,還是看不清他的模樣,再次問了他在夢中問過的話:「為何你喝了卻不會沉入夢中?」


  風綾像夢裡一樣回答:「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沒有入夢?」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誰能理清?


  餘子書沉下面色,心思百轉,「這還是在夢裡?是你的夢,還是我的夢?」


  「是不是在夢裡,有何關係?在誰的夢裡,又有何關係?」風綾終於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所思所想不會變,你所害怕的東西也不會變。」


  只要心不亂,就不怕夢亂。


  可餘子書的心已經亂了。


  紛紛擾擾。


  他盯著杯中剩下的百莨酒,盪起點點漣漪,永遠都停不下來,「為何要讓我喝這酒?」


  風綾道:「讓你看清某些事實。」


  餘子書目不轉睛,「什麼事實。」


  「你所害怕的事實。」風綾直視他的眼睛,一點也不畏懼,甚至還噘起一抹似笑非笑,「無論錦兒有多喜歡你,你的身份,始終會是你的心結。」


  餘子書沉下神色,「那又如何?」


  風綾側著頭,輕輕摩挲著手指,視線在他身上打了個轉,「錦兒是白梨,她的身份貴不可言,血統純正不容侵犯。她是魔的時候,神魔不能通婚,永遠不可能誕下子嗣。她是神的時候,因為你血統不夠純正,所以神殿絕不會允許她生下你的孩子。」


  他說完笑了笑,「不管她有多喜歡你,你們之間始終隔著血統問題。」


  餘子書沉默不言,盯著風綾的臉,漸漸地什麼也看不清,模糊一片。


  「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始終是你最在乎的事情,也是你最大的心結。」風綾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從一開始端上百莨酒就已經將他看穿,步步為營。


  餘子書微微開口:「你想說明什麼?」


  風綾勢在必得一笑,「別看你什麼都不在乎,好像掌控了一切。其實你一直都在嫉妒靳褚,你最害怕的人就是他。」


  從一開始見到靳褚之時,餘子書就強烈地感覺到他會是自己此生的勁敵,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


  餘子書閉上眼睛,並沒有開口。


  風綾所言。


  極是。


  「你與靳褚表面融洽,都不過是一種假象,你和他勢如水火,永遠也不可能相溶……」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幾乎聽不到。餘子書從昏昏沉沉中掙扎過來,再次睜開眼睛,腦中一陣抽痛,忽然什麼也記不起來,手中的酒杯「砰」地落地,滾了幾圈。


  「醒了?」風綾睨了他一眼,喝下杯中最後一口酒,擱在手邊。


  餘子書如夢初醒,「又是一場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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