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願賭服輸
第400章 願賭服輸
今夜的禾錦格外安靜。
飲血症沒有發作,也沒有要酒喝,只一個人站在窗檯前發獃,從回來就一直是這樣。
守夜的奴婢往裡邊看了很多次,忍不住提醒她,「魔尊,該睡了。」
禾錦沒有搭話,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那奴婢也不敢再提,怕惹惱了她,擔憂地在門口來回踱步,險些撞到了進門的人。
「妖……」
風綾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示意她下去,火光下的容顏總帶著幾分冷冷清清。他獨自推開門進屋,緩緩走到她身後停下來。
禾錦不曾回頭,即使知道是他來了。她依舊保持著平靜和清醒,努力去分析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是下一刻,就被他的一個擁抱給輕易動搖。
「錦兒。」他嘆息著從身後將她抱住,深深呼吸著她身上的冷香,如同疲憊至極的人找到了一個依靠的港灣。
「你來幹什麼。」
「我說我輸了,所以不爭了。」他合上眼睛,聲音里透著疲憊不堪,連說話的力氣都很虛無,「我永遠都不可能贏你。」
他把禾錦擺在勝利者的位置上,可是禾錦並沒有感受到勝利者的喜悅,反而像個失敗者一樣,品嘗著凌遲一般的痛楚。
「我輸得心服口服,縱然我有百種算計,也抵不過你一個狠心。」風綾抵著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都緊緊圈在懷中,「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裡的份量,其實你遠遠沒有你嘴上說的那麼在乎我。」
禾錦不置可否,「你不該算計我。」
風綾聽了只想笑,抱著她的身體輕輕搖晃著,「倘若換做餘子書,你就不會覺得是算計了。甚至,願意為了他解散千百血奴,一心一意只對他一個人。說到底,不是算不算計的問題,只是在你心裡的份量不一樣罷了。」
禾錦沒有反駁,靜靜地聽他述說。
「我以前總是笑靳褚傻,看不透你心裡真正所愛,如今想想,其實我和他一樣。」他壓低了聲音,如同在人心尖耳語:「看不透。」
風綾輕柔地將她的頭髮拂到胸前,指尖帶著如蛇一樣致命的冰冷,「這世上沒有人能讓你妥協,也沒有人能束縛你,想要真正地得到你太難了。你看似多情,卻比誰都無情。」
他在頭髮掀開的地方,輕輕落下一個溫柔而冰冷的吻,「是我輸了,心甘情願成為你的手下敗將。從今以後你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多問,我能管的只是我自己。」
為什麼,聽到自己最想聽的那句話之時,她卻難受得快要窒息?這個男人為了她,已經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禾錦咬著牙根,緊緊握住他的手,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風綾想要的是全心全意的愛情,這恰恰也是她永遠都給不起的。
她不適合風綾,他從一開始就喜歡錯了人,所以永遠也不會有結果。
「如果。」禾錦下意識收攏手指,總有種握不住風綾的錯覺,「你在我身邊每天都不開心,那就離開我,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風綾置若罔聞,在她脖子邊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輕聲道:「我再離開,你的身邊就真的沒有人了。」
他說完,俯身一把將禾錦抱起來,三兩步跨入寢宮,將她放到床榻上,手上的動作總有幾分暴戾。
禾錦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胸膛堵得快要炸裂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眶發酸,很快就落下了滾燙的眼淚。
風綾吻掉她的眼淚,魔怔一樣地反覆著「別哭別哭」,聲音如水一般輕柔。可是他另一邊,卻用力撕開她的衣襟,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留下青青紫紫的印記,每一個地方都不肯放過。
長發在身下妖艷綻放,禾錦像被扔上案板的魚,無法反抗,紅色的衣衫與黑髮糾纏不清。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咬出了血,順著她的脖子滴落進衣襟。
可是很奇怪,食髓知味的血就在她面前,她竟然一點也喝不下去。
風綾再怎麼溫柔,她的身體都還是冷的。他吻遍她的全身,極盡了溫柔,唯獨沒有吻她的唇。
禾錦鬆開牙齒,用手臂遮住眼睛,似乎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了,聲音隨著呼吸漂浮不定:「孩子,孩子就叫風逸吧,我希望他能自由自在一生。」
風綾停下,過了很久很久才道了一個「好」字,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他俯身終於吻了她的唇,和以往一樣溫柔細緻。
禾錦在他的唇間嘗到了眼淚的苦澀,才知道風綾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