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離開之時

  靳褚望著窗外發獃，自打他從鳳凰宮回來就一直如此，他在腦中把這些年發生過的事情里裡外外全回憶一遍，除了禾錦以外，這裡果然沒有什麼值得他留念的地方。


  是時候離開了。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要離開，可是他卻沒辦法動彈自己的身體，好像再多留一分鐘，就會改變什麼一樣。


  可明明什麼也改變不了。


  她把他忘了。


  他賭輸了。


  願賭服輸。


  一顆石頭落下來，驚醒了發獃的靳褚，他往上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看到，不過這顆正好提醒他該走了。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什麼也沒有帶走，獨自一人踏上離開的路……


  又是一顆石子落下來，砸在靳褚頭上，他彎腰將那顆石子撿起來，竟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鳳凰宮紅牆上獨有的紅玉石。


  靳褚詫異地回頭，正好瞧見那一身紅衣的女子倚在房頂上，漫不經心地看著他，那眼神還是他熟悉的模樣，語氣也一點都沒有變：「臭狐狸，你去哪？」


  他愣怔地看著她，聲線有些發抖：「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罵你臭狐狸。」白梨起身拍拍手，站在屋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角挑剔地上揚，「莫不是神泉把你給喝傻了，還巴不得我罵你？」


  靳褚瞬間熱淚盈眶，有種想哭的感覺。


  可不是把他給喝傻了，他到現在想想跳神泉的事，都還心有餘悸。倘若禾錦真的想不起來他，他定然會追悔一生……


  說什麼唯一都是假的，只要她能在自己身邊，他其實可以什麼都不用在乎，就算是餘子書回來，他也可以不在乎。


  「臭狐狸，你抬頭看著我。」白梨躍下房頂，輕輕落在他面前，捏著他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我是誰？」


  她清明的眼中清晰映著他的模樣，如玄鏡一般明亮，他在她眼中除了自己什麼也看不到，「你是十七。」


  白梨看著他的眼睛，刻意強調了這件事情：「我是白梨。」


  靳褚不喜歡這個名字，白梨這兩個字並不屬於他，而是屬於餘子書，屬於他的只是她身為禾錦時的那一段記憶。


  「你就是十七！」靳褚不允許這段記憶被抹去，急切地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你都忘了嗎？曾經我們那麼親密，誰也離不開誰，現在我們沒有忘記彼此，說明我們之間的感情毋庸置疑！你為什麼……」


  白梨將她的手抽了出來，那冷漠的側臉看得人心都涼了一截，「靳褚，你想明白沒有，現在你是否還喜歡著我？」


  靳褚焦急地想證明自己，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窩，胸膛「撲撲」跳動著，「我對天發誓，我今生今世都只喜歡你一個！若違此事，不得好死！」


  白梨漠然地看了他許久，看得人心慌意亂，又忽然展顏笑了，那雙眼睛彎起來十分好看，還是他熟悉的模樣，「狐狸你忘了嗎？神泉洗去了你的七情六慾，你不應該還喜歡我。」靳褚聽到此話忽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