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殺你女兒1

  周澤律師曾經提議:「法官改叫法師,配法槌一把。檢察官改叫道士,配寶劍一把,律師改叫禿驢,配木魚一個。犯罪嫌疑人改為施主,因為沒有他,大家都沒飯吃。最後黨委是佛祖兼玉皇,因為誰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做完一場法事,一起吃豬油拌飯」。


  這等天才性提議,不是業內知情者,豈能總結得如此精妙?

  真打起官司,她依舊不是易向西的對手。


  赫赫有名的宋維朝。


  法律界鼎鼎有名。


  據說他出道快二十年,從未輸過任何一場官司。


  她並非是個一無所知的白痴,有宋維朝這樣的人在,一個小小的爭奪孩子的官司,她不粉身碎骨也很難。


  易向西,要捏死她,如捏死一隻螞蟻。


  七年前如此,七年後還是如此。


  「……甚至,你也可以強行阻止我和小東結婚……小東,他畢竟是你的兄弟……你真把真相告訴他了,他必然會選擇你這個血緣大哥而放棄我!……然後,我這一輩子,永遠不會再有獲得幸福的機會……小白,也必然被你搶走……哈哈哈,又剩下我截然一人!!七年前如此,七年後也如此,你易大人這次才是真正大獲全勝了,是不是?易向西,你是這麼打的如意算盤,對吧????」


  易向西這一輩子從未如此狼狽。


  他的表情驚惶,聲音也很狼狽,「小麥……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我並不想逼你……你既然執意要改嫁他人,小白跟著你做一個拖油瓶有什麼好的?小麥……我……我其實是不希望你嫁給別人……我倆,我倆以前……」


  他忽然鼓足了勇氣,大聲道:「小麥,我倆以前也算是夫妻!小白是我們共同的孩子……」


  她並不回答他,只是緩緩地站起身,把自己那一杯咖啡的錢放在桌上,手撐著桌子,看著易向西,目光幾乎穿透他的目光:「你記住,你鐵定得不到小白。無論你多有錢,無論你多有權,無論宋維朝有多厲害,無論你那些高級將領親戚手裡有多少槍支……你都得不到她!!」


  「!!!!」


  「易向西,你聽清楚,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許來騷擾小白。否則,這一輩子你也見不到小白了。」


  易向西的臉色也變了:「喬小麥,你不要逼我。小白是我的骨血,我有權利探望她……」


  她笑得若無其事:「你又能如何??」


  「小麥!」


  「易向西,你以為我會跟你**律?」


  「!!!!」


  「你以為我會跟你打官司?」


  「!!!」


  「易向西,我告訴你,如果你再跟我爭奪,我就把小白殺了!」


  易向西的臉色瞬間死白。


  他本是跟著她站起來的,身子忽然間被定住一般,絲毫也無法挪動,恐懼地死死地瞪著她,彷彿看到一個忽然從墳墓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耳邊也嚶嚶嗡嗡地響個不停,眼前金星一般地亂冒。


  她在說什麼?

  這個女人,她說的是什麼?

  她竟敢說這樣的話。


  「易向西,你給我聽清楚點!我只說最後一次。如果你再跟我爭奪,我就把小白殺掉!」


  她微笑。


  語氣那麼鎮定。


  肯定。


  堅決。


  深思熟慮一般。


  「你能殺我的父親,我還不敢殺你的女兒?」


  她笑容加深。


  他不能置信。


  也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殺你易向西殺不死,難道殺你的小女兒還殺不死???我當初生下這個孩子,便是為了有朝一日對付你,這一點,你沒想到吧??你不是看重血緣么?你不是最怕人傷你親人嗎?那你來啊!


  如掌握了利器之人。


  那是她的核武器。


  精確打擊。


  她抓起手袋,揚長而去。


  易向西完全懵了。


  一時間,竟沒敢再追上去,身子徹底萎頓在椅子上,渾身如篩糠一般。


  易向西徹夜地失眠。


  自己都能察覺頭髮一絲絲地白下去。


  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那一段時間,他從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胸口的疼痛加劇,他驀然將睡衣拉開。


  那麼長的疤痕,在暗夜裡彎彎曲曲如蚯蚓一般。七年多了,他從不敢面對,也不敢看,就連換衣服也總是在黑暗之中,不敢去照一下鏡子。甚至不敢面對女人,不敢結交新的對象,每每有陌生人靠近,便不由自主地膽寒。


  這一切,都是她留下的。


  當年,真是兩敗俱傷。


  他縱然將她傷害,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傷得他體無完膚?


  整件事情,沒有一個勝利者。


  時隔七年,她居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你再和我爭奪,我就把小白殺了!!!」


  她不是危言聳聽。


  她說的是真話。


  他如果再敢去和她爭奪小白——


  可憐的小白。


  他跳起來,扒開一個瓶塞就喝起來,辛辣的白酒下肚,他的眼淚也滾出來,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毯上面。


  迷迷糊糊中,老是在夢魘里走不出來。頭頂是小閣樓上漫天的星光,多年來,他面對星光覺得就像一雙雙詭異的眼睛,不敢細看。每每伸手,以為會抓住什麼,卻往往只是一團空氣。


  今晚,陪伴他的也是一團空氣。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像我們內心深處那些最本質的東西,窮盡語言也難以清晰地表達,明明不是那個意思,結果呈現出來的是一種扭曲的狀態。


  重逢以來,幾乎每一天他心裡都充滿期待,時而卑鄙,時而真誠,時而熱烈,時而絕望……尤其是見到小白后,甚至無數次在夜深人靜里浮想聯翩——她是愛我的吧?多多少少會有點愛的吧?不然,怎會那麼辛苦生下孩子,又養大孩子?


  一定是有愛的!

  但是,今日,所有幻想徹底被擊碎了。


  「易向西,你再跟我爭奪,我就把小白殺了。」


  他毛骨悚然。


  喬小麥,喬小麥,你怎麼敢說這樣的話?怎麼敢?就算你再是恨我入骨,可是,小白也是你的骨血,是你身上的骨肉!你怎敢說這樣的話?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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