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小白遇害2
庸醫,這個庸醫,該死的庸醫,他都沒法檢查出是什麼病情,他憑什麼這麼說?
可是,一看到孩子那蒼白的透明的臉,所有的憤怒和發作都變成了無比的恐懼——因為她驚懼地發現:孩子的確就像一個紙人似的,此時別說是移動她了,哪怕輕輕地再讓她走幾步,整個人就像要散掉似的。
兩個保鏢站在門口,一個個神色都很不安。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僱主的臉色變得這麼可怕,但是,並不是對他們發怒,而是一種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出來的屬於一個父親即將逝去自己心愛的女兒的那種恐懼和擔憂。
「易總,我們這些天每天都守著小白,從來沒有離開過。跟往常一樣,在學校里,從來沒有任何人接近過小白,更不可能受到生人的威脅,而且她午飯時在學校里吃的東西也完全和別的孩子一模一樣,食物中毒也絕對不可能……」
易向西緊緊按著額頭,覺得頭疼如裂:「那天下午,小白的老師忽然打電話說小白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天小白根本沒有離開過學校,只是上體育課的時候,她拉肚子,在廁所里呆了許久,所以老師才誤以為她不見了……後來,體育課結束后她就出來了……」
「體育課時有沒有什麼陌生人接觸過她?」
「不可能,學校里管理得非常嚴格,上課時間家長和外人根本不能進入,而且,我們事後問過小白的同學,沒有任何學生家長到過學校,也沒見過任何陌生人,當天小白也沒出現什麼異常情況……」
易向西總覺得這節體育課很有問題,彷彿就是這次之後,孩子才開始莫名其妙的生病了,但是,他找來找去,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連續兩天,孩子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轉。喬小麥全副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壓根就忘記了法國之行。周日的晚上,易向西終於開口:「小麥,我必須得去法國一趟……」
喬小麥瞪著他,彷彿沒有聽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非常耐心,只是熬夜后嗓子也略略沙啞:「那個項目對我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攸關公司未來三十年的戰略走向,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本來早就該出發的,他為了孩子的病情一拖再拖。縱然做私人飛機馬上出發,時間也顯得很緊湊。
「事情一辦完我馬上就回來……小麥,我已經請了三個看護,她們雖然是看護,但是都是行業內最最頂尖級的,經驗豐富,她們會輪班守候,你也可以休息一下,不然,你先累垮了,孩子怎麼辦?」
她還是瞪著他,不可思議一般。這時候,他要走!
居然就這麼扔下孩子去談他的什麼大生意?難道賺錢就真的那麼重要嗎?孩子生死不明,也許,他一走孩子立即就死了!
「小麥……」
他再說什麼,她一句話也沒聽進去,甚至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了,只模模糊糊的想起當年,想起父親的死亡——也是自己一個人這樣面對,到最後,他就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不是對他來說,一個孩子壓根就不重要?
有了幾千億上萬億的大生意,還怕沒有孩子嗎?只要他想要,成千上萬的女人爭著搶著為他生孩子,哪怕他想要一百個孩子也不是什麼天方夜譚。
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可是,大生意沒了,是不是就真的沒了?
「小麥……你該回去休息休息,這樣下去,你先垮了……」
她淡淡的:「易大人,你走吧。」
「小麥……」
她居然一笑,「你易大人還有生意,有事業,可是我呢?我只有小白。你走吧,我會自己守著小白……」
易向西心如刀割,明明知道她此時已經氣昏了頭隨口胡說發泄,可是,他連反駁她的餘地也沒有。
尤其,小白現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離開。但是,權衡利弊,這個關鍵時刻豈能撒手?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攸關一個集團那麼多人的前途命運。
「小麥,你聽我說,這次我非去法國不可,我接到秘密消息,江衡對我們的這個項目非常覬覦,江一行昨天就已經趕到法國了,我怕她們從中做什麼手腳,所以非去不可,不然就會正好中了他們的詭計……」
喬小麥茫然地看著他,雙眼裡滿是疑惑:江一行現在去法國幹什麼?就算她不是什麼商界奇才,可是,也能明白一個淺顯的道理:這個項目都談到這個份上了,之前的江衡家族壓根沒有插手的餘地,沒有做過任何的準備,難道就這幾天時間就會翻盤了?江衡,他真的具有這麼大的能力?
就算他縱橫江湖多年,沒錯,已經成了本市數一數二的大富翁,規模幾乎比易向西的公司還大,可是,難道就因為這樣,他就可以談笑之間,一下就摧毀易向西準備多時的成果?或者乾脆說,是易向西自己把這個項目看得太過重要?
攸關未來幾十年的轉型,換成任何大老闆,都不可能忽略吧?
可是,她現在只想到小白!!!
女人的短視也罷,母親的天性也罷,她只覺得小白太過天——哪怕公司未來三十年根本沒什麼前途,也不能大過小白的生死安危——絕對不行!
所以,她在這時候,根本不能理解易向西的舉措,反而覺得一陣冰涼到刺骨的寒意。
是不是對於男人來說,對於孩子的愛永遠只是錦上添花?他富貴榮華,閑暇之餘,需要有人承歡膝下,需要一個繼承人而已。
此外,還有些什麼呢?
汶川地震,蘆山地震,媒體天天報道,某個偉大的母親為了保護孩子犧牲,某個偉大的母親又救出了孩子……可是,竟然沒有一宗是父親保護孩子死掉的——很明顯,大難來時,父親首先的第一選擇就是跑——本能的只先顧住了自己的安危,而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