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禪師來了

  毛豆的弟弟，小名小剛，年紀還小，留著瓦片頭，剛剛學完跆拳道，徐淼淼也請了他。


  跆拳道課上完后，毛小剛就穿著跆拳道服跑了過來。


  毛豆家跟徐淼淼家關係本來就親近，毛小剛一進門，就先叫了一聲「淼淼姐」。


  然後在徐淼淼的卧室放下背包，跟徐源楚太兮玩電動去了。


  禪師剛剛下火車，徐群派人去接，接送的是自己的賓士350s。


  楚太悠跟毛豆在徐淼淼音樂室里呆著。


  音樂室里放著徐淼淼收藏的cd，馬克西姆的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一聽到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徐淼淼整個人就明顯振奮起來，拉過楚太悠跟毛豆，搬過來三張凳子，一人一張，坐在鋼琴前，輕輕彈奏起來。


  毛豆吵著要教楚太悠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楚太悠才不上毛豆的當，人家毛豆不就是為了顯擺自己的樂理知識么，你以為你會談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就是鋼琴10級啊。


  我還會唱卡門呢，怎麼不是唱歌10級了。


  「悠悠，你手指長，彈鋼琴初級階段，最重要的就是五指要伸得夠開。你有天然的優勢，有優勢就要利用，跟著我學。」說著，毛豆抓過楚太悠的手，放在鋼琴上，摁了幾個琴鍵。


  以前楚太悠也練過鋼琴，學校里的，不過楚太悠堪堪跨過啟蒙階段，也就會彈奏一些599，139。


  毛豆好一些，跨過了初級階段，但是到了740就難以為繼，後來幾年不彈，就荒廢了，要不怎麼就只能跳跳金魚舞了呢。


  徐淼淼是三個人里最高的，莫申科夫斯基的鋼琴技巧練習曲練得純熟，看著曲譜，也可以彈奏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馬克西姆可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哎，要不是克羅埃西亞太遠了，我就飛過去見他了。馬克西姆好高好高的！」徐淼淼仰著腦袋對楚太悠說。


  「有多高，比我還高十厘米？」楚太悠憤憤不平，這兩個女孩子，就每一個省心的，一個喜歡韓國的，一個還喜歡不知道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


  「2.07米，好像比你高三十公分。」徐淼淼看著楚太悠，眼睛眨啊眨的。


  「哼，我要是男的，我比他還要高十公分，他要是女的，比我還矮十公分。」


  什麼邏輯啊，楚太悠想來沒有邏輯，女孩子，需要邏輯這種東西么，反正馬克西姆不會比楚太悠高。


  徐淼淼吱著嘴，沒有說話，手掌貼著楚太悠修長的指頭。


  女孩子的柔軟的觸感，貼在楚太悠的指節上，楚太悠一陣心神恍惚。


  隨著徐淼淼地支使，楚太悠摁出幾個音節。


  「悠悠，你喜歡聽什麼歌？」


  「人生如此，辛曉琪的」


  「青蛇的？」


  「嗯，很老的歌，黃霑的詞。」


  徐淼淼沒有說話，打開室內ktv，還是聯網的。


  「高科技啊！」毛豆叫著。


  「少見多怪。」透露一股俯視的氣息，楚太悠。


  「哼……」毛豆斜著眼盯著楚太悠。


  人生如此

  浮生如斯

  緣生緣死

  誰知誰知

  情終情始

  情真情痴

  何許何處

  情之至


  很短的歌詞，後面是一連串的輕嘆，徐淼淼模仿得惟妙惟肖。


  唱了幾次，徐淼淼深陷入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的無可奈何之中。


  音樂聲中，楚太悠茫然而坐，思緒漸漸陷入回憶之中。


  如果，可能，也許……


  懵懂時，我們以為自己已明了；真正經歷后，反倒茫然起來。


  「悠悠，你怎麼了……」


  毛豆一直注意這楚太悠，發現楚太悠陷入沉默中，叫了好幾次沒有反應。


  外表看來，楚太悠永遠那麼元氣，永遠那麼不知所畏，其實一切，只有在經歷過之後，才會發現，無論世間如何變化，做人么，總得有自己的姿態。


  外表的一切，那都是楚太悠的姿態，內心，其實又有誰真懂。


  「悠悠，其實，你看著離我們很近，但是事實上，你離我們很遠，你心裡頭藏著很多秘密吧！」徐淼淼撫摸著楚太悠的肩膀，淡淡地說。


  搞音樂的人，對人類的心理變化更為敏感，徐淼淼輕而易舉地觸動了楚太悠的內心。


  過往的事，楚太悠能忘記么，忘不了；那邊的事情，楚太悠不害怕么，其實害怕。前路漫漫，不知所往，后途迷霧遮蔽，難以回首。


  毛豆其實很想跟楚太悠說，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們說說，但是說出來沒有意義，楚太悠想說，自然會說。


  「我們會陪著你的。」


  …………………………………………………………………………………………


  禪師來了。


  樓下喊了句，徐淼淼跑了下去，因為這位禪師，徐淼淼多出了這幾年的性命，也因為這位禪師，徐淼淼才有機會活到現在，能夠得到楚太悠的挽救。


  禪師來了，徐淼淼也得跑下樓迎接。


  徐淼淼跑下樓了，那毛豆和楚太悠也跟著下樓。


  樓下，徐群跟羅姨已經站立良久，就連楚大胖跟蕭慧也是並肩立著。


  老媽最近對佛家勢非常尊敬，本來主人迎客就行，但是蕭慧想著，人家畢竟是大師，我們兩人是世俗之人，總得對大師表示尊敬。


  於是老媽就扯著楚大胖跑了出來。


  車子停在柵欄門前，車門打開，車中下來了一個大和尚。


  還真是大和尚，身材魁梧高大，膀大腰圓，頭大耳大，眼大鼻大，穿著一件明黃色海青，足下蹬著一雙羅漢鞋，雙手合掌，佇立在外。


  「釋海大師！」徐淼淼合掌見禮，叫了一聲。


  然後徐群跟羅姨也同樣合掌見禮，楚大胖跟蕭慧有樣學樣。


  釋海大師也是合掌躬身回禮，接著，釋海大師上前給徐淼淼撫頂授長生。


  釋海大師見著毛豆，也走了過去，同樣是撫頂授長生，看到楚太悠，釋海大師停下來，說了句：「你就是楚太悠女居士吧。淼淼遇到你，是淼淼的緣，你遇到淼淼，也是你的緣，還望你們相互珍惜。」


  走到近前，才能發現釋海大師有多高。


  楚太悠已經夠高了，但是禪師站在楚太悠身前，楚太悠視線平視，也才能看到釋海大師的下巴。


  接著，釋海大師掌心相對，摩擦了一遍，放在楚太悠頭頂。


  楚太悠能夠感受到釋海大師掌心的熱量，對禪師躬身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