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托兒
從市委招待所哪裡打聽到的消息很快就擴散到了所有有心人的耳朵里。大家的心裡都有一桿秤，衡量著這筆買賣是否划算。三天之後終於還是有人崩不住了，一些實力較弱的小商人一直等候在市委招待所的門外，時刻注意著招待所里的動向。一方面是心急如焚的商人們，另一方面，謝廖沙的日子也不好過，為了鮑里斯和彼得羅夫老爹的這齣戲可是花了他不少的錢。而且最關鍵的是，倉庫里沒有什麼真貨，時間長了恐怕會露出馬腳來。
這幾天在外打探消息的雅可夫認識了不少秋明本地的商人，那些大商家對雅可夫的態度可沒有這麼好，與他親近的大多是小商人，巨大的商機就擺在眼前，即使明知道希望渺茫，這些小人物依舊每天聚集在這裡，大家聊聊天，交換交換情報。幾天的時間下來，其中有一些人也就認識了雅可夫。
「聽說了嗎，那兩個傢伙嫌咱們這個地方的商人實力太低，準備離開這裡，想要把貨運到新西伯利亞去。」一個一臉大鬍子的傢伙說道。
「沒錯，消息是從招待所里的服務員那裡流出來的，反正我們沒什麼希望，我覺得真正會感到心疼的是像羅蒙諾索夫那樣的傢伙。」有人心酸的評論著。
「在咱們秋明，就屬羅蒙諾索夫的實力最大，連他都吃不下這批貨，我看跟真正的大玩家比起來，羅蒙諾索夫也不算什麼。」眾人七嘴八舌的瞎聊著。
雅可夫時不時地給他們遞上一根煙，這一手贏得了這夥人的好感。有這幾天剛認識雅可夫的人就說道：「雅可夫兄弟，你這煙可不錯啊，正經的外國貨。哪裡買的？」
雅可夫回答道：「還能去那裡買，哪生產的就去那裡買，咱們都是幹什麼的，這還用問嗎？」
「這種煙可不好搞，看來你們挺有本事啊！」有人讚揚了一句。
「和招待所里住著的那兩個人相比，我這點本事算個屁啊。」雅可夫謙虛地說。
「你知道裡面的那兩個人是什麼來路嗎？」有人似乎聽出來了，雅可夫可能知道一些那兩個人的情況。
「確實知道一些，不過也不是很準確。」雅可夫不緊不慢的說道。
周圍的人聽到雅可夫這麼說紛紛的圍攏了過來，有人攛掇著雅科夫說道：「什麼情況啊！快跟我們講講。」
「是呀！跟我們說說唄！」
「高爾基的尼古拉-波波夫你們聽說過吧？」雅可夫吸了一口煙，然後吐著煙圈說道。
「當然聽說過，那可是個厲害的傢伙，據說父子兩人壟斷了高爾基市幾十年，不過最近聽說被人幹掉了！」雅可夫的周圍有人應和著。
「知道是誰幹掉波波夫的嗎？」雅可夫明知故問的說到。
「誰呀？不會就是招待所里那兩個傢伙吧？」大火的好奇心都被調動了起來。
雅可夫呵呵一笑，不再回答。
「不會吧，還真是他們乾的，我可是聽說波波夫父子在高爾基市整整經營了兩代。怎麼說被幹掉就被幹掉了？」周圍還有人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你沒聽說嗎？波波夫可是被推土機連人帶車推進了伏爾加河裡！就連上帝也救不了他了！」有人回答了那個傢伙的問題。
「我的上帝呀！這夥人可太不好惹了！」眾人紛紛感慨道。
「他們為什麼要幹掉波波夫？難道他們有什麼過節嗎？」有人接著問雅可夫道。
「你們見過那兩個人中年輕的那個嗎？他曾經被波波夫派去的刀手捅了一刀，差點沒命。這就難怪波波夫找死了。」雅可夫回答道。
「那個年輕的好像叫鮑里斯，對的就是叫鮑里斯。不是有消息說，那個叫鮑里斯的想把貨都換成石油嗎？可惜那個老頭不同意。」有人提起了這個話題。
「如果他們要石油的話就好了，我們這裡搞點石油還不容易？只要給油田的幹部們足夠的錢，油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一個圍觀的群眾有些惋惜額的說道。
有人立刻反駁道：「容易？你也不想想，人家要多少？想把他的那些貨買下來起碼要一列同樣的油罐車才行。我要是搞得到，我就直接進去找他們了！」
「我也就說說，我這點身家，撐死也就搞到幾節油罐車。」被反駁的那個傢伙立馬沒了脾氣。
「我也差不多！」有人接茬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就在眾人都在為自己的身家不豐而感到惋惜的時候，雅可夫卻有了主意，他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若有意若無意的說道：「其實我也就能搞幾個油罐車，要是有人跟我合夥，我就能走進去和他們談談了。」
大家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也都被雅可夫這句話給點醒了。七嘴八舌的又圍在了一起。
「我能搞兩個油罐車皮的油！我可以跟你合夥啊！」
「我能搞三個！」
「算上我，我能搞一個！」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雅可夫頭都大了，他連忙說道：「別急，咱們一個一個的來，有意攙合一把的兄弟們一個一個說。」
在雅可夫的安排下，這幫人整整湊出了三十節油罐車的石油，大家的熱情頓時高漲了起來。雅科夫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派個人進去找他們談談。」
眾人紛紛對雅可夫說到：「我看我們這裡就你最機靈，就你去吧！」
「對，我也看好你兄弟！」
「別讓我們失望啊！兄弟。」
於是在眾人的期望之下，雅可夫獨自走進了市委招待所。等在外面的人們都期望著雅可夫帶著好消息走出來，一個小時過去了，又有一些聽到消息的商人們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兩個小時過去了，當雅可夫最終走出來得時候，大家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聽不到雅可夫的聲音。
「嗯~~！」雅可夫清了一下嗓子，首先說道：「他們同意了！」
眾人幾乎要歡呼出來，有幾個頭腦清醒的立刻問道：「什麼價錢啊？」
「石油價格大概按六盧布一桶，可以換等價的貨物。」雅可夫回答道。
「太好了，這個價格好！」眾人這才放心了下來。
「但是，人家有個條件，油必須可以安全的出境才行。而且只有出境之後，他們才會把貨交給我們。」雅可夫補充道。
「出境？去哪裡？」有人問道。
「波蘭。」雅可夫回答道。
「波蘭！沒問題，那還不容易，波蘭就是咱們的小弟！哈哈！」眾人一口答應了下來。
。。。
幾天之後，一列滿載著原油的列車離開了秋明市，開往了波蘭的西南部城市弗羅茨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