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威脅
契爾年科是越來越聽不下去了，這那裡是來拉票的，完全是和勃總來開戰的。安德羅波夫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但是又一想，這不是正好嗎？他安德羅波夫不怕得罪人，就讓他得罪去好了。這裡有誰不是享受這些特權的，他安德羅波夫這麼干正好讓大家徹底拋棄他。
「同志們，去年在高爾基大學爆發了一場食品安全的特大丑聞，一位市委書記和她的情人居然從我們的學生嘴裡找錢花。這難道僅僅是個案嗎？我們有的幹部道德敗壞的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就在不久之前，我的副手，茨維貢同志不幸離開了我們，他死的太突然了，我至今不敢想信他居然會自殺，一個出門之前還和自己的妻子談論著房子裝修事情的人會自殺，我簡直覺得匪夷所思。」
安德羅波夫的講話似乎隨心所欲，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但是茨維貢的事情這麼的敏感，再加上他又是勃總的連襟，大家雖然覺得安德羅波夫說的話不中聽，卻也不的不佩服他的勇氣，就是有些奇怪，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我有幸跟在座的諸位共事多年，我相信大家都不會讓我們的隊伍逐漸偏離列寧同志所倡導的真正的布爾什維克式的生活方式，雖然我們不是人人都能夠做到像蘇斯洛夫同志那樣的社會主義清教徒，但是我們也不能容忍幹部們腐化墮落喪失理想和前進的信心！」
「我們有的幹部，帶著從下屬們行賄的黃金手錶天天去上班，而這塊手錶居然還是從我們的國庫里順出來的，我想知道他還有沒有一點點羞恥心，這樣的人領導的部門還有什麼正義可言？」
儘管安德羅波夫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最近都聽到了一點風聲，知道安德羅波夫所說的事情和珠寶鑽石走私案有關。而幾個知道內情的傢伙不由得背後一陣陣發涼，因為收了金錶的可不止是一個曉洛科夫，幾個第聶伯彼得羅夫斯克幫的人幾乎都收到了這種禮物，也不知道安德羅波夫到底說的是誰，他可是克格勃的頭子，除了這些他還知道什麼？
正因為安德羅波夫沒有指名道姓的說出那個人的姓名，所以大家就覺得他似乎意有所指，也許他是在提點著什麼，也許他掌握了什麼。
「我聽說有的幹部辦公室的保險柜里，塞滿了現金，有機會我倒是真想見識一下……」
吉洪諾夫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不明白為什麼安德羅波夫會說這種事情，吉洪諾夫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保險柜里的那些盧布，難道安德羅波夫知道了這些事情嗎？
「我還聽說，有的幹部把國家用來建設公共設施的錢挪為己用，為自己裝修豪華的別墅，更有甚者居然調用部隊為自己修建私人住宅……」
烏克蘭第一書記謝爾比茨基，心裡也是一顫，自己的這件事情居然也被安德羅波夫抓住了把柄，怎麼辦？他不由自主的偷偷看了勃總一眼，勃總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臉色不好看，這讓謝爾比茨基有些吃不準。
安德羅波夫的講話持續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沒有人敢打斷他，只要安德羅波夫說一件事，在場就有人自覺地對號入座，沒有人覺得安德羅波夫是在發牢騷，大家都在不由自主的提醒著自己這個人可是克格勃的頭子，不是那種工廠里發發牢騷老工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意義的，都在為別人傳達著字面之外的含義。
「這麼多年來我的工作就是搜集情報，可是我看到了太多讓我生氣的東西，也許我是時候換個地方了，很抱歉告訴了大家這麼多窩心的事情……」
安德羅波夫的發言終於完了，大家照例著鼓起了掌，有的人鼓得起勁，比如戈爾巴喬夫這樣的，還有的人則僅僅是在敷衍，比如契爾年科，吉洪諾夫他們。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安德羅波夫的最後兩句話，那就是你們的底細我都清楚，如果不讓我高升一步，我就把你們查個底朝天。
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名譽，尤其是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大家的年紀都不小了，如果真的被克格勃糾纏不放的話，誰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躲過克格勃的調查。看來今天安老頭是來玩陰的，早就知道他手上有一些大家的黑材料，沒想到人家調查的這麼細，連你的保險柜里有多少錢都一清二楚。
「已經兩輪不記名投票了，還是沒有出結果，我覺得我們還是採用記名投票的方式吧！」安德羅波夫最後建議道，該說的他都說了，要是有人擋他的道，就別怪他無情了。
「同意！」
「同意！」
「同意！」
……
今天全場的委員們第一次就一件事情達成了共識，這無疑是開了一個好頭。在監察部長佩爾謝的組織下，大家又開始了表決。
「贊成安德羅波夫同志的委員們，請舉手！」
佩爾謝話畢，立刻有六名委員舉起了自己的手支持安德羅波夫。他們是戈爾巴喬夫，格里申，葛羅米柯，羅曼諾夫，基里連科還有佩爾謝本人。
勃總看到此處，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還是六比六，契爾年科還有機會。
「一、二、三、四、五、六，還有人嗎？」勃總數了一下人數接著問道。「沒有的話就繼續進行吧！」
「那麼，支持契爾年科同志的委員們請舉手！」主持人佩爾謝再次宣佈道。
「刷！有人很快的舉起了手！」過了一會，人數似乎不再動了，佩爾謝又開始統計了起來。
「一、二、三、四，誒？怎麼才四個人？」佩爾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有舉手的是最高蘇維埃部長聯席會議主席吉洪諾夫，以及哈薩克黨委第一書記庫薩耶夫，兩人不是應該是契爾年科的鐵杆盟友嗎？怎麼回事？
「你們，沒有發表過一件的兩位委員！是什麼意思？」佩爾謝不解的問道。
「我……我覺得兩人不分伯仲，所以決定棄權！」
「我……我也是！」
兩人唯唯諾諾的回應道，佩爾謝將目光轉向了勃總，請他來定奪。勃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這個結果，安德羅波夫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臉上掛著微笑，而契爾年科則第一時間向安老頭表示了祝賀，儘管他心裡已經將庫薩耶夫和吉洪諾夫罵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