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成功的參觀
自從戈爾巴喬夫書記當選了之後，中央開始號召領導幹部們多去基層走一走，了解一下普通百姓在生活上的問題。作為外經貿部的實際掌門人，以及蘇共中央的重點培養對象，謝廖沙當然要以身作則相應戈爾巴喬夫總書記的指示了。於是謝廖沙的日程表當中就多了很多參觀和調研的活動。
謝廖沙不想為了作秀而離開莫斯科，因為它確實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他平時也就是在莫斯科地區的一些基層單位了隨意地走訪一下，一般情況下，謝廖沙只是走馬觀花的看一看，既不發表意見也不作出指示。來了就是轉轉，看完了立刻離開。這個習慣就連納斯佳都已經掌握了。
這一天，謝廖沙按照日程規劃是要到莫斯科市的伏龍芝區去考察那裡百貨商店的商品供應情況的。他像往常一樣坐著自己的專車，帶著親近的工作人員準時的來到了伏龍芝區最大的百貨商場。
謝廖沙剛剛走下車一抬頭就看見了「歡迎烏里揚諾夫部長蒞臨參觀指導」的橫幅。他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隨即擺出了一幅面到笑容的表情，和等候他到來的同志們一一握手。
按照這種活動的慣例，謝廖沙會由這裡的負責人陪同參觀一下商場貨物的供應和銷售情況，謝廖沙會隨便地問幾個問題。最後大家合影留念。今天也正是這種安排，不過因為謝廖沙是外經貿部的官員，所以他會重點考察一下進口商品的銷售情況。
經過一番自我介紹之後，謝廖沙認識了今天為自己介紹情況的百貨商場經理瓦列里。謝廖沙和他握了握手之後，就在瓦列里的帶領下走進了這座伏龍芝地區最大的百貨商場，開始了今天的活動。
「烏里揚諾夫部長，請看這一塊，這邊都是我們從一些友好國家採購的進口商品，有來自越南的咖啡，印度的紅茶，民主德國的相機……」瓦列里將謝廖沙帶到了一個展示櫥窗面前，裡面錯落有致的擺放了從社會主義陣營的各個國家進口到蘇聯來的商品。各種文字和包裝看起來花花綠綠的，頗有一種玲琅滿目的感覺。
謝廖沙點了點頭，等到瓦列里說完，隨口就問道：「顧客同志們最喜歡的是哪一種啊？」
「那自然要算是咖啡和紅茶了，我們商場每個月都供不應求呢？」瓦列里謙恭的回答道。
謝廖沙轉過身來，對身後的納斯佳說道：「記下來，日後有機會和他們的外貿官員多溝通一下這些商品的進口事宜！」
謝廖沙向瓦列里點了點頭，示意瓦列里繼續帶路。大家乘坐電梯來到了百貨商場的第二層樓，謝廖沙剛剛掃了一眼，心裡就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
今天可是周末啊！商場里的客人卻這麼少。看來這個瓦列里到底還是不老實。不過謝廖沙到不打算揭穿他。謝廖沙覺得其實這種參觀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在莫斯科的百貨商場里，商品的供應總是充足的，真的要體察明清就應該去遠東地區的那些新建城市，就像是共青城這樣的城市，絕對比這裡要艱苦的多。
謝廖沙意味深長的看了瓦列里一眼，既然這個傢伙也沒打算說實話，謝廖沙就更不打算認真的聽他說了，他現在就盼著早點回去去處理更重要的工作。
「總書記，這邊是我們從土耳其進口的水果，還有一些來自黑海和裏海的生鮮食品！極大的豐富了我們莫斯科市市民的餐桌，我們……」
「你放屁！」瓦列里正在那裡滔滔不絕的表演著，突然有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謝廖沙尋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一個穿著夾克戴著帽子的老年人你氣沖沖的朝著瓦列里厚道。此情此景讓瓦列里極為的尷尬，他站在原地，看著謝廖沙，也不知是不是還要講下去。
現在的場面實在是太尷尬了，隨行的記者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雖然這個老頭明顯不是沖著謝廖沙來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謝廖沙作為在場的最高領導還是必須站出來的。
「這位老同志，為什麼這麼生氣？難道商場里的工作人員惹到了您嗎？」謝廖沙主動對這個不知從何處鑽出來老人家熱情地說道。商場的工作人員見狀，趕緊放開了被抓住的那位老同志。
「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原來的那個團委書記！你給老百姓蓋了很多房子，你是個好人！」老同志對謝廖沙的態度大為不同，態度十分的熱情。
「讓這位同志過來說話！」謝廖沙說完，主動的向那位老同志走了過去。他身後的一大群人，包括剛剛被罵的瓦列里都趕緊跟了上去。
「烏里揚諾夫部長……」瓦列里剛要說話，就被謝廖沙出手制止了。
謝廖沙不再理睬瓦列里，轉過身來對老同志說道：「老同志，你有什麼意見可以說出來嘛！」
「烏里揚諾夫部長，我就是知道您今天要來參觀，才特地跑到這裡來反映問題的。這些百貨商場的混蛋都是在騙您的！這麼大一座百貨商店，現在根本就買不到東西了，因為商品都被這些混蛋買到黑……嗚！」老同志最後一句話沒說完，瓦列里立刻就捂住了老同志的嘴巴，不讓他發表意見！不過謝廖沙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了。
「好了，瓦列里同志！還是讓這位同志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吧！」謝廖沙勸說道。
瓦列里還想狡辯一些什麼，不過謝廖沙在這裡他怎麼敢胡來。只好不情不願的放開了老人。
「烏里揚諾夫部長，您別看現在這裡的商品玲琅滿目的，我敢說您只要一離開這裡，這裡的東西就會被送到莫斯科的黑市上去。我們這些顧客來到這裡唯一能買到的就是過期的食品，就算是拿著國家發的糧票和其他購物憑證都買不到東西……」老同志憤怒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購物袋裡掏出了一堆罐頭，拿個謝廖沙看。
謝廖沙一看生產日期居然是在好幾年以前的，都可以算是古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