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世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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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仗可打，項寧軒就回到了紅葉區老家。
這幾天，方特派員已經前往寧城巡視了一圈，此時他又折回來準備經紅葉區前往越省。
之前因為可能開戰，項寧軒一直在前線駐守，沒有陪同方特派員巡視，這回總得見個麵聊一聊。
在紅葉區政府大樓的辦公室裏，項寧軒親自給方特派員泡了一杯茶，端到他麵前，然後坐回對麵的座位上，身體挺直，雙手放在腿上，作出一副恭敬聆聽的樣子。
方特派員剛剛從太初混沌實驗室那邊參觀回來，見項寧軒這個樣子，不由笑道：“小項，放鬆點，我們就隨便聊聊。”
領導說隨便聊聊的時候，千萬別當真，該恭敬還得恭敬。這是白映瓊剛剛跟項寧軒說的。
於是，他稍稍放鬆了點，但依然恭敬地道：“方特派員請指示。”
方特派員見多識廣，看項寧軒這個樣子，也不以為意，而是說道：“我在你這兒看了兩天，你做得不錯。老百姓日子雖然過得艱苦，但有一種昂揚向上的精神。
“韓鋒就差了點，他當慣了和平年代的官，一時間狠不下心來。沒有充分發掘老百姓的潛力，結果，各項災後重建恢複工作就慢了一拍。”
嗯，這讓項寧軒怎麽說呢？所謂的充分發掘老百姓的潛力，換一個說法就是他夠狠，把老百姓壓榨得更厲害。
自從打通了與韓鋒控製區的交通後，他在魔都的控製區就有人偷偷往那邊跑，都是因為受不了超強的工作強度。
而紅葉區這邊宣傳工作做得比較到位，老百姓都以為其他地方是一片水深火熱，民不聊生的狀態。雖然過得很辛苦，但內心中也有一種優越感。
他隻能訕笑道：“嗬嗬，那韓書記愛民如子，我也要向他學習。”
方特派員搖頭道：“這不是愛民，而是害民！其實，不光是韓鋒，寧城那邊，還有四九城的情況也一樣。我們一開始的環境比你們好得多，因此並沒有預見到情況的嚴重性。結果，洪荒異界一降臨，損失慘重啊！若是我們一開始就實施最嚴格的戰時動員機製，也不至於猝不及防下，被異獸突襲造成重大損失。
“如今這世道，還不知將來會有什麽怪物冒出來。現在緊一緊，盡快把實力提升上去，將來才能應對各種危機。
“我看了金緯的報告，納克薩瑪斯的亡靈天災實力強大，危害性更高。但它們現在被你們圍困起來動彈不得，不就是因為你們實施了最嚴格的動員機製嗎？試想一下，若是你們動員力度不夠，讓亡靈天災突破圍困，會造成怎樣的惡果？”
項寧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心中也有點驕傲。畢竟，聽方特派員的意思，其他地方都沒他做得好。不過他嘴上還是謙虛道：“我這都是跟榮錚學的。”
方特派員笑道：“善於學習也是優點嘛！而且，你有些方麵已經走在了榮錚前麵。今天我去太初混沌實驗室看了看，裏麵的新技術令我感慨良多啊！
“我們人類跟那些神獸異族比力量是沒有前途的。我們的優勢是智慧，是科學，當然，現在還多了魔法。你能以區區百萬人之力投資可控核聚變和符文芯片等項目，魄力可不小啊！這些技術在未來必將發揚光大，將會成為未來人類的核心競爭力。無論多麽艱苦，也要咬牙給我做出來。有什麽困難，你可以跟我提，我盡量給你想辦法。”
項寧軒連忙道：“資金方麵我會想辦法，就是人才和技術上，這個，有點麻煩。”
方特派員笑著用手指了指項寧軒，道：“行啊！反正韓鋒那邊暫時也沒有多餘的資金進行這方麵的研發，我就讓他把魔都的相關科研人員調到你這兒來吧。”
項寧軒大喜，魔都的大學和科研院所大半都在韓鋒的控製區。他雖然費心思挖了不少人過來，但真正的頂級專家是根本挖不動的。尤其是核工業方麵的專家，他們隻會聽從國家的調遣。
有方特派員代表國家出麵，才能請得動那些頂級專家。
“人我調給你，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將來有了研究成果，你可不能藏私，核心技術要跟國家共享。當然，國家也不會虧待你，會給予相應的經濟補償。”
項寧軒點了點頭，可控核聚變等重要科技，他早就知道最後會上交國家，也沒什麽好說的，幹脆利落地答應了。
“好，小項同誌果然是個識大體的人。”方特派員誇了一句，突然正襟危坐，道：“現在，好的方麵說過了，那我就來說你的問題吧！”
“像生活作風問題我就不說了，我聽說你這紅葉區還有個區長，他在哪？”
“嗯，這個嘛……”項寧軒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紅葉區區長仍然是季景瑜，現在應該是在家閉門讀書吧！
方特派員道：“好了。我問你另一個問題，你打算成為什麽樣的人？是紀律嚴明的軍人還是狂放不羈的俠客；是南征北戰的將軍還是獨攬大權的軍閥？
“我並不需要你口頭的回答，因為需要這個問題答案的人是你自己，你隻需要捫心自問即可。
“其實，這個問題的核心就是你能不能自律。如今的世界已經大不相同，秩序崩壞，道德淪喪，對人的約束力大減。而個人的實力和權力又膨脹得飛快，能約束一個人的往往就隻有他自己的心誌。
項寧軒訕笑道：“您是中央特派員，我該怎麽做，您給指點指點。”
方特派員道：“我隻是一個糟老頭兒，我也約束不了你。能約束你的，隻有你自己。你能控製得住自己的和野心嗎？”
項寧軒道：“嗯，我這人沒什麽野心，以前就是個安於現狀混日子的宅男。至於嘛，大部分還是能控製得住的。隻是，我前段時間得到了一個龍族的特性，這個，龍性好淫嘛！所以，那方麵的就有點控製不住。別的方麵絕對沒問題。不是我吹牛，我別的沒什麽，就是意誌屬性高，若是控製不住自己，在進階的時候，早就被心魔吞噬了。”
方特派員微笑著道：“能控製是好事，但野心就不好說了。曹操當初也隻是想當一個驅逐異族的將軍。隨著你的實力與地位提升，也許就會生出相應的野心。”
項寧軒突然收起笑容，嚴肅地道：“特派員，我也想問個問題。我們這樣的高階英雄職業者現在就擁有了一騎當千的實力，將來肯定還會更強，甚至能強大到破壞現有秩序的程度。你們上麵的人打算怎樣對待這樣的人的？是掌控還是放任；是防範打壓還是扶持提拔？”
方特派員蹙眉想了想，最後搖頭道：“目前各種聲音都有，還沒有統一的意見。”
項寧軒直視前方，道：“對我來說，若是能得到與我實力與貢獻匹配的待遇，我自然就不會生出不該有的野心。但是，若有人企圖以權術來掌控我，或者把我當成異類而防範打壓。我就會用這手中的力量告訴他，這世道已經變了！”
“嗬，匹配的？”方特派員搖頭道，“什麽樣的待遇才算匹配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標準。”
項寧軒道：“所以，必須要有適應新形勢的分配方式，仍然用舊的方式是不行的。隻要大多數高階英雄職業者覺得匹配就夠了，至於那少數貪得無厭的人，不用您出手，我分分鍾教他做人。”
方特派員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最終隻能歎息道：“是啊，世道變了。看來不僅僅你們，我們每個人都要先適應這個新環境。你的問題我們會慎重考慮。但我還是要勸你克己自律，你就當是一個老人的忠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