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短兵相接

  “轟隆隆！”十幾輛摩托車從不同角度突破跟主力大軍對峙的天災守軍，飛撲向一座通靈塔。摩托車輪是專門為腐土定製的防滑釘輪，普通輪子開上來直接打滑。


  後座上的人以雜耍般的技藝在摩托車轉向的一瞬間，準確將炸藥包投向通靈塔的牆根。猛烈的爆炸給通靈塔開了幾個大窟窿。


  其間，有七八人被幽魂之塔、亡靈法師或骷髏弓箭手擊中。也有倒黴蛋在腐土上滑倒，被骷髏兵追上剁成幾截。


  很快，第二波摩托騎兵殺了過來。他們比第一批炮灰強得多，幾個英雄職業彈出護盾，抵擋遠程攻擊。祖傳的摩托技術輕易甩開骷髏兵，炸藥包從炸開的缺口投進去。


  這次的爆炸聲不大，但卻從內部破壞了通靈塔的結構。幽魂之塔失去能源，頓時癱瘓。跌跌撞撞跑出來的侍僧和亡靈法師在摩托車錯身而過時，被伸出的彎刀劈成兩截。


  做完這些，摩托騎兵拐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揚長而去。


  這樣的場景在上百公裏寬的戰線上上演。大多能成功，也有兩三成摩托突擊隊沒能徹底摧毀通靈塔，或者陷入天災包圍無法突破。


  時間不等人。


  德魯集團軍主力不待彌漫的死亡迷霧消散，立刻開始發動進攻。


  人類與天災亡靈短兵相接。


  多年的實戰已經證明，傳統輕武器的穿刺傷害對亡靈效果很差，要麽用野戰炮、火箭筒之類的重武器轟擊，要麽用靈能強化的重型冷兵器近戰。此外，對付幽魂、女妖之類的靈體還得配合符文武器。


  天竺這次下了血本，各種重武器和符文武器儲備都拿了出來，遠攻近戰相結合，依靠兵力優勢從正麵強推。前一天挑選出的敢死隊頂在第一線，不論突擊摩托車有沒有成功摧毀通靈塔，反正主力F2A上去，天災的前沿據點紛紛被踏平。


  隨同的百萬民夫隻有簡單的紗布口罩防護，就被調往天災占區。他們要先挖掉地麵腐土，然後修整出一條條硬質路麵，方便人類軍隊和補給的進出。


  道路兩側每隔一定距離，就必須建設鋼筋混凝土哨所。


  在戰爭與死亡的逼迫下，還能活著的人隻要能吃飽飯，幹活的效率比末日前高得多。


  因為所有不配合工作，惡意偷懶，偷工減料的人都被當作天災奸細，由憲兵來處理。怎麽處理？能證明的確被天災腐化的人直接殺了；不能證明的先集中起來做最苦最累最危險的活。如果被瘟疫感染，正好，有證據了，殺掉！管他是非對錯，人死了就沒有冤假錯案！

  如此嚴酷的軍法管製下，哪怕一向懶散的三哥也被逼得不敢有半點懈怠。若是末日前，這種程度的強迫勞動恐怕會被道德婊製裁一百遍。


  但如今沒有世界警察多管閑事，天竺龐大的人力資源被高度集權的戰時體製動員起來，不用多久，民夫們就在軍隊的保護下清理掉天災的腐土，建立起一道新的防線和交通網。所有能被天災利用的屍體、物資、能源全部被處理幹淨。


  然後部隊繼續推進，後麵的民夫跟著把道路和工事修過去。


  德魯軍的攻勢在戰術上凶猛，但戰略上卻穩如老狗。前沿作戰的都是普通軍隊，盡管士兵們被刺激得嗷嗷叫，但兩條腿的推進速度卻快不起來。戰線基本保持平齊向前推進，並沒有采用激進的穿插突破戰術。


  碰上硬茬子，則由高階英雄組成的快速反應部隊解決。


  這些高階英雄才是德魯軍真正的核心。由於連綿的戰事，能活下來的英雄個人實力和團隊配合都非常強悍。


  一百多位史詩級英雄全部換裝了太初集團出品的單兵戰術鎧甲。他們被分配五支高機動快反部隊，各自帶領數百精銳，遊弋在第二線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後方民夫及時跟進修築防禦工事。一旦天災發動大規模反擊，軍隊隨時可以縮回防禦工事內。


  當夜幕降臨時，德魯軍便停了下來，退回緊急修築的臨時工事內。亡靈不需要休息，人類卻要。以往天災多次靠無休無止的教育進攻把人類軍隊打崩，這次既然主動出擊，當然要按自己的節奏來。


  第一天的戰鬥，雖然發動了人海衝鋒，但傷亡遠比預想的少。其實，跟亡靈戰鬥就是如此，隻要裝備充足士氣飽滿，人類的傷亡遠比亡靈少。再把所有陣亡者的屍體處理好，拚消耗也完全沒問題。


  充足的補給送到前線，士兵和民夫們興高采烈地吃喝，維持著不錯的士氣。


  軍官們卻如臨大敵，因為他們清楚真正的考驗要到晚上才開始。大量援助而來的高科技偵測器被投放都戰線前方，擁有潛行能力的英雄也被撒了出去。


  當夜幕降臨時，明明白天已被數十萬大軍梳理過一遍的占領區內，成千上萬的亡靈卻不知哪個角落冒了出來。


  呲啦！靈感磁暴地雷發出耀眼的閃光，電磁力將幽魂像氣球一樣點燃，嘭地燒爆，隻留下一層飛灰，證明它實現了自己的價值。


  部署在營地周圍的磁暴地雷接連被引爆，但還是抵擋不住亡靈不要命的衝擊。


  咻咻咻！營地周圍的哨所把探照燈掃了過來，並率先發起遠程攻擊。火箭筒攻擊實體亡靈，而符文破靈子彈則對付靈體。


  整個晚上，爆炸和閃光就沒停過。隻不過低階亡靈傷害性不高，侮辱性嘛，習慣就好，德魯人大多經曆過這樣的陣仗。最大的效果是幹擾晚上休息。


  當晨曦亮起，亡靈的騷擾停止，除了少數部隊，其他人都被允許多休息兩小時。


  三天後，艾欣元帥踏入德魯北方重鎮莫雷埃。這座曾經的人類城市已經麵目全非，放眼望去全是灰黑色的亡靈建築，堆積如山的骸骨早已發黴腐朽。氣味連習慣了德魯貧民區下水道的賤民都能熏死，就算帶著多功能過濾器都惡心的不行。


  “好消息，好消息！我軍勢不可擋，一舉收複北方重鎮莫雷埃。自開戰以來，我軍已累計推進近百公裏，殲滅敵軍十餘萬，摧毀通靈塔上千座，亡靈天災潰不成軍。”廣播裏傳來激昂的聲音，然後是幾位專家分析這場勝利的意義。


  這些話艾欣是一句都不信的。占領莫雷埃，戰局超乎想象地順利，不僅沒讓他興奮，反而令他憂慮重重。


  雖然沒聽說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但沙場老將還是感覺到自己部下靠補給鼓起的士氣正在快速消退，畢竟人不能吃得太飽。熱乎勁一過，前線敢死隊開始怕死，民夫們又開始變得懶散。同時軍隊推進太遠，物資補給和用於建立防線的材料都開始短缺。最關鍵的是，到目前為止，他們隻遭遇天災衛戍部隊，還沒有發現其野戰主力。


  “元帥，各部均以抵達戰前預定的目標位置，我們下一步如何行動？”


  “我再想想。部隊先就地駐紮，鞏固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