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欣喜得寶道心恆
沈雲緩緩飛去。
「將我視作豬玀者，已死於我手。」
「將我視作傀儡者，也已被鎮壓。」
「任憑你生前身份如何顯赫，法力如何高超，死後也不過是一捧白灰，只有存活下的才是最終的勝者！」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再沒人能擋我仙道！」
緊隨師傅來到此處的衛雲容盈盈一笑，上前一步接應道：「小師弟當真是好膽魄好智計，竟然能跟這成了精的老魔周旋半日，師姐佩服！」
「師姐謬讚了，不過是情勢逼人，不得已而為之。」沈雲回了一禮，若不是衛雲容做事果斷，他還能否撐到救兵到場都是未知，算起來衛雲容對他有一份大恩：「只可惜我師縉雲上人奮力除魔衛道，結果卻不幸罹難。」
沈雲早已打定主意，將其中的隱秘埋在心裡絕不吐露，縉雲上人已死，宋典也化為了飛灰，真相究竟如何，還不是他一人說了算？
他現在沒有了師承，今後在這連山宗里可謂是勢單力薄，如果再沒了縉雲上人的餘威庇護，只怕他很快就會被排斥在連山宗的邊緣。
說了真相，將縉雲上人的罪惡公之於眾，對他沒有半分好處。
偷偷修鍊魔功，欺師滅祖離經叛道的叛徒縉雲的弟子，再加上一個弒師的名頭，沈雲這輩子都別想出頭。
但如果是一個為了除魔衛道，而以身殉道之人的弟子，沈雲不管走到哪裡，只要是連山宗的弟子，都得對他禮讓三分。
孰輕孰重，其中的利弊沈雲心中無比清楚。
衛雲容長袖善舞，說了幾句貼心的話，隨後順便邀請道：「師叔高風亮節，實在是我輩楷模，小師弟節哀順變。這裡的事情一時半會還無法了結，不如小師弟先到我雙龍山做客如何？」
連山十八子應當是連山宗一十七靈地主人，連同宗主劉牧雲的並稱。如今縉雲上人已經身死魂滅，故而只剩下十七人而已。
沈雲回頭一看，連山十八子早已分方位落定，正施展神通儘力補修誅邪大陣，看著確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結束的模樣，只怕近期內這紅岩峽里都沒有合適的地方讓他落腳。
「既然如此，那沈雲就打擾了。」
「何必客氣？如今縉雲師叔一脈只剩你一人，日後紅岩峽這一方靈地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做主？日後若是師姐再想『求』點什麼，就直接向你開口也省得擔驚受怕。這筆買賣，可是師姐賺了呢。」
衛雲容以為他還在傷心，有意要開解，因而在言語間調笑道。
沈雲知她是好意，所以面上對她反報以感激的一笑。
兩人說說笑笑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十七靈地之一，倪仙子所在的雙龍山。
這雙龍山景色不似紅岩峽那般單調，山上樹木叢生花團錦簇，生有各色靈草仙藥神花妙樹。
更妙的是山上有兩座山峰高聳入雲，恰似雙龍撲天而起。
不像遭了難的紅岩峽那般人煙稀少，雙龍山弟子眾多，全都聚集在兩座山峰上各自開鑿洞府。
一路上但有弟子遇見，全都對衛雲容降低飛劍低頭施禮，足可見這雙龍山的大師姐平日里的威望和人脈。
「師弟剛剛遭逢大難，只怕是疲憊不堪，就暫且在這處洞府里修養。稍晚些時候我邀了些熟識的同門在觀風亭相聚，師弟可一同前來，師姐我也好向你介紹些同門俊彥，日後相互之前也好互相照拂。」
「有勞師姐費心了。」
衛雲容拜別而去，好讓沈雲自己做些修整。
沈雲也確實是累壞了，跟縉雲上人和宋典兩人鬥智斗勇著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這一仗他身上的家當被毀去大半，一身法力也消耗殆盡。
端坐在榻上，沈雲以修鍊北辰九神真經代替休息恢復精神法力。
有道是無事一身輕，心中長久以來的憂慮一去，沈雲只覺得身心都變得輕快了不少，修鍊起來更是心無掛礙暢快無比。不過是小半日，他的精力和法力全都恢復了大半。
「不知那縉雲上人留了多少寶物，以他靈地之主的身份，應當不會太少罷。」
沈雲解開縉雲上人的錦囊一看，不禁大喜過望。
縉雲上人這些年為了治好因為煉魔功而出的岔子，走遍天下搜羅靈丹妙藥，其中的藏貨自然不會少了，故而這錦囊之中多的是盛藥用的玉瓶錦盒，大致數過去琳琅滿目多達數百樣。沈雲雖然不通藥理，認不得這些靈藥的名稱，但那撲鼻而來的葯香卻騙不了人，這些絕對都不是凡品。
「這麼些好葯，可惜我都不認得，暫且就還那樣放著，省得拿出來流失了靈氣，日後有用之時再行取出。」
沈雲按捺下心中的慾望，將目光移向別樣寶物。
除去這些靈藥，錦囊中共有三幅九九八十一粒為一幅的艮坎軟紅砂。除去一幅先前被六陽尺毀去的，還有兩幅寶光瑩瑩完好無損的艮坎軟紅砂，這些都是縉雲上人多年來親自甄選煉製的上等神砂，如今也全都歸了沈雲所有。
另有縉雲上人慣用的寶器六幅，分別是：離合環、白玉鉤、定神圭、百靈幡、赤金球、金華珠，這六樣寶器各有妙用。
沈雲看了又看，還是決定先將這些放在一邊。他手中還有未煉成的九劍，以及剛剛到手的玉靈龍，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兼顧這些。
粗通百藝，不如精通一法。
這其中的道理，沈雲心裡明鏡一般。
另外還有縉雲上人手中的一本雜記，其中記了這些年他嘗試過的自救方法，其中有些較為溫和，有些卻十分殘酷。
譬如拿木屬命理修行人的道花療傷之事，在這其中記著的有名有姓的就有數十人。
此法名為「五行歸元妙法」，是縉雲上人從宋典嘴裡逼問出的緩解之法。名字雖然起的清秀，但依然掩蓋不了魔功的殘酷無道。
沈雲大致看了一遍，其中蘊含的魔功他並不感興趣，更何況縉雲上人所煉的，本就是宋典故意錯改的版本，對他更加地沒有用處。
看罷，沈雲將這雜記付之一炬，縉雲上人的惡行決不能泄露出去。
全部清點完畢，沈雲定了定神，得此重寶雖然值得欣喜，但因此而失了道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修行之人首重自身修行道心，至於法寶則應當退居其二才是，萬萬不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