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為塵埃落定
回到學校以後，我總是靜不下心來學習，每每看到宋思凝我就更加的心猿意馬，心慌意亂。我沒有主動跟她說話，也沒有告訴她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有些時候，我甚至覺得她也變了，不再是那個和我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了，可是怎麽辦？在很早以前，我的心就已經全部被他占據了。
她課間的時候拉著我出了教室，用很輕的聲音問道：“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的聲音真的很輕，可是一看到她，我就想到了那個女人，那個讓我媽痛苦了一輩子的女人，我無法原諒她，她和那個男人一樣，將會虧欠我媽一輩子，我不知道宋思凝如果知道了這一切會怎麽樣，緣起緣滅，如果這一切早就注定，那麽我想我和思凝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要在一起的機會。
“我爺爺去世了。”我說：“是被我爸爸氣的。”我又補充道。
我並沒有打算跟她實話實說，我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我不能毀了我們自己。想必是造化弄人，所以才在我們身上安排了這麽一出狗血的橋段。
以後的很多天，我們都沒再有很多焦急，我故意避開她，在很多能夠說話的時候，我都選擇了逃避。直到學校裏風傳了她和明遠的流言，我才發現，我好像真的挺難過的。
終於我掙紮了好久，才給她發了信息，可能是語氣和情緒不對，她生氣的要命。
“為什麽連你也懷疑我，於思洋！”她問。
我想解釋，但是我該怎麽解釋，說我相信她，可是我明明真的就已經往心裏去了，我知道明遠是一個多招女生喜歡的男孩子，他和宋思凝又那麽頻繁那麽近距離的接觸著，我要怎麽說服自己。
“我嗎要很是不相信你，我是想說，如果是真的，那麽我恭喜你！”
她的回複帶有很大的情緒，能看的出來，她很生氣，她很失望。
其實這期間我給宋思凝寫過一封信，至於為什麽我要寫信，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想讓她在和明遠正式戀愛之前，好明白我對她的感情，也也當作是給我們六年的感情一個見證。信中我表明了心跡，也附上了見麵地點，但是正如我想的那樣，信給她了，但是我卻沒有收到回信，或許她正忙於應付那些眾口鑠金的流言蜚語，也或許正沉浸在跟明遠的新戀情中，根本無暇顧及我。那天我一個人在後山坐了很久很久，雙腿發麻，天色暗沉，我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我終於明白，原來真的不過是南柯一夢！
從那以後，我們好像真的就沒有了聯係，雖然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卻鮮少交流。
那天放學，我自行車後座的李祉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坐在那裏一點都不老實。
“你幹嘛啊？能不能好好坐著，擰什麽擰啊，要坐就坐，不坐就下去！”
我一個急刹車，她從後座上蹦下來，然後跳到我的麵前，“你吃錯藥了吧！你幹嘛啊，你知道不知道，你這一急刹車，我差點跌下來，要是給我弄個腿斷胳膊折，你賠的起嗎？”
“我不想跟你理論，我還要回家呢，以後放學你自己走，別坐我的車！”說完，我就要離開。
沒想到她卻一把拉著我的車後座，接著大聲的說：“你至於嗎？看你那點出息，怪不得人家宋思凝能跟上官傳出緋聞，你卻隻有在這鬱悶的份，看你那一腦門子的官司，有種就到宋思凝麵前大聲告訴她，你喜歡她，喜歡她好多年了，別在這跟我較勁。”
“你懂個屁！”
要是思凝知道她媽媽就是跟我爸爸一起私奔的，她能受的了嗎？我怎麽敢說，我說了，又怎麽敢保證我們就真的可以在一起，從我知道了真相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存在太多的變數。我不能賭上我們的以後隻為在一起的那幾年！
“我不懂？我是女孩子，我怎麽會不懂，宋思凝對你是有感情的，你自己難道你知道嗎？你這樣以為退縮，畏首畏尾，總有一天，你就真的要叫他嫂子！”
她的最後一句話有如兜頭一盆涼水，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嫁給自己的表哥，然後每次見麵都要尷尬的喊她嫂子，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隻是想想我就要瘋掉。
“可是，我要怎麽跟她說！”我低下頭，趴在車把上，我想都已經晚了吧！
“放心吧，不晚，都交給我！”李祉欣拍著我的肩膀說。
我沒有料到李祉欣的方法竟然是我們要假裝正在交往的情侶，最過分在一個周末的早上她約我到她住的一家賓館找她，然後挽著我當著來來往往的人大搖大擺的走出賓館，我嚇壞了，這要是傳到同學耳朵裏，我就是渾身上下長滿嘴都說不清了。可是李祉欣說，不用解釋，就是讓大家信以為真，然後口口相傳呢！後來她還約我去錄像廳，上學放學也要一起走，並且表現的很親近，果然，我們的事情風言風語的就開始傳開了！
可是這並沒有讓宋思凝有什麽意外的反應，相反她好像離越來越遠了，我早已把我爸爸和她媽媽之間的侍寢拋在腦後，我一門心思的就想著如何才能看的見我的心，李殖欣的這個方法顯然沒有湊效，接下來該怎麽辦？我一時沒有了主意！
寒假到來的前幾天，李祉欣說一切都已經搞定了，她說她已經找思凝談過了，她說用不了多久思凝就會接受我的，我隻當她是說胡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寒假那天晚上，由於心情煩亂，所以一向都不去網吧的我，為了排解心中煩悶，準備去通宵，我隨便編了個理由，媽媽倒也沒有懷疑。
網吧人特多，沒有位置，因為離家近，所以也就沒打算太遠，決定還是等一等。大概是因為時間關係，下午六點左右，網吧的很呼啦一下子少了很多，我選擇了一個比較清靜的單間。
但是我沒想到一個小時以後，宋思凝居然上線了，看看時間，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沒幾分鍾，她就成了忙碌狀態，我想該不是被人盜號了吧。於是發了個消息問她是不是不在了。幾分鍾以後，她才回複兩個字：我在！
這是我們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說話，雖然隔著屏幕，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一絲絲的欣慰，雖然這種感覺很不真實，但是我們終究還是沒有一直就這樣冷站下去，其實發生了什麽我們心裏都應該清楚，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她明明知道我跟李殖欣是假的，卻不來問我，而我明知道她和明遠未必是真的，可是還是要違心的去祝福！
談了幾句之後才發現我們竟然在一個網吧裏。那一刻，我想老天還是不忍看見我們這樣彼此傷害著，所以才給了我這個機會，也或許一切兜兜轉轉，陰差陽錯，也該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奔下樓去，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裏一眼就看到了她，我站在那裏猶豫著，我該如何麵對她，第一句話該說什麽？會不會尷尬？會不會覺得恍如隔世？
可是我預想的一切都沒有，當我的手拍她肩膀的那一刻，她往旁邊打量了一眼之後，立刻就回頭看到了我，我們異口同聲的問：“你怎麽也在這裏？”
我心裏高興，是因為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默契還在。
簡單的聊了幾句，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包間。可是坐在那裏，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激動，興奮，還是幸福？好像都有，雖然我們對於彼此的“緋聞”都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可是我們早就都明白，那些已經過去了。
我顫抖著雙手，打了一行字過去，我說：“那天我等了很久！”
她說：“思洋對不起，你的信，我今天才看到！”
看，果然是上天又跟我們開了一個玩笑，天大的玩笑！
那一刻，我竟發現我臉上有淚。宋思凝，你真是……我又重新衝到樓下，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把拉起她，然後出了網吧的大門，站在一處僻靜的角落裏，狠狠的把她抱進懷裏：“你怎麽可以今天才看到那封信，怎麽可以？你知道不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麽過的？”眼淚一滴滴落下，在這個寒冷的冬天。
她愣在哪裏，可能是被我這個舉動嚇壞了，可是我不想這樣放開她，這樣的感覺太好了，很幸福。我想還是不要去管上一輩的那些恩怨情仇了，反正我跟那個男人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她也不知道她的媽媽還活著，或者這也是注定的吧！
好在最後她也回應了我，緊緊的環住我的腰。那一刻，我才覺得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李梔欣說的是真的，可是她用了什麽辦法呢？我也想不了那麽多，此刻才是最真實的。
十七歲這一年我們接受了彼此，雖然懵懂，對愛情也沒有準確的定義，亦或者說根本不懂愛為何物，可是青春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就會美好單純的想要在一起，我們沒有錯。但是如果我能知道後來會發生那麽多，我想在那個冬天，在那個網吧外，我一定不會把宋思凝拉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