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待嫁之暫且安然
陸暖伊的眼太沉靜,她決絕的話語根本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陸雪華沉默了好一陣說:“好,既要嫁便嫁的體麵。不可丟了我陸家的臉。床桌器具箱籠被褥衣櫃這些日常之物早已為你們備好,布料也已經備齊。我隻再給你城南的淨月山莊,還有城東的千畝良田,再有就是九千萬貫的錢。也算是全了和你的父女之情。”
傷的太重無力償還,拖的太久,無能償還。隻有送上錢物,至少讓這個女兒可以過的有所依仗。嫁妝嫁妝,既是嫁妝就是女兒嫁了,這錢也是屬於她的。
陸勇毅嘴唇哆嗦著說:“妹妹。要是過不下去,你且和離,哥哥給你當靠山。”
陸暖伊嘴角擠出一個笑說:“嗯,哥哥。”
陸雪華心裏不痛快,他說了那麽多陸暖伊連個眼神都不給他,小三就隻說一句話。陸暖伊還對著他笑,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些。
陸暖伊卻不再看他們,隻說:“我累了,想休息了。”
陸雪華一個眼神陸勇毅就把陸暖伊給帶回他為她安置的房間去了。
密室裏麵三個大老爺們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還是陸勇堅先忍不住問:“爹,你真的要把淨月山莊給妹妹嗎?”
陸雪華心氣不順,口氣不太好的說:“怎麽你有意見?”
陸勇堅被冤的一臉血,他委屈的說:“我沒有意見,隻是想確認一下。”
陸雪華一聽心火更旺,他罵道:“你這個臭小子,我陸雪華說一不二,還確認什麽?”
陸勇堅沒敢往下說,他真想說我沒有想到你會對三妹這麽好。
瞧著陸勇強不停的對他使眼色,陸勇堅才是不說話了。
說起來陸雪華把淨月山莊送出去還真的是有心了。那淨月山莊說起來整個部分有上萬畝的土地。
其中的一千多畝種的是各種各樣的花,一千多畝種的是一些適合的茶葉,一千多畝種的主要是蔬菜。剩下的是兩千多畝的山林,全部都種上了果子,上麵放羊養牛還有好些別的動物。三千多畝是整個山莊的主體架子。剩下的兩千多畝卻是盛京最大的水湖煙澤湖,湖裏麵的水產無數,甚至還有水養珍珠。
陸家並不是一條路走到黑,他們早就為自己找了退路。很難想象以武起家的陸家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商場上的巨頭。陸雪華既然說給,那給的就不止是淨月山莊還有淨月山莊名下的各種店鋪。比如茶鋪、肉鋪、胭脂鋪、布料鋪、食品鋪、油鋪、酒鋪等等。
也難怪陸勇堅會那麽難以相信,陸雪華以前對陸暖伊有多苛待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陸暖伊抬眼看著天花板眼中露出淡淡的茫然。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寡淡的笑容。
整個煙澤湖,這禮給的真夠重的。這樣的豪氣就是天下第一首富也是拿不出來的。為什麽這樣的厚禮在她的心裏麵卻掀不起一絲絲的波瀾?
陸暖伊知道她這是自己在折磨自己,是她活該。三哥可以不怪她,她卻不能不責怪自己。如如很好,卻被她連累了。如如,你到底在哪裏?
陸暖伊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絲的血液。
叮的一聲,她看見一隻帶著箭翎的箭射在她的床頭。
“妹妹,別碰,小心有毒。”
陸勇毅火急火燎的走進來。喝止想要用手去拆箭頭的陸暖伊。
陸暖伊看了一眼陸勇毅,聲音輕悄悄的問:“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陸勇毅眼睛裏麵帶著淺淺的輕愁,他說:“妹妹,我擔心你。一直守在外麵。”
陸暖伊張口說:“哥哥,我還以為你去找二姐了。”
陸勇毅看了一眼陸暖伊說:“老天保佑,她不會有事的。我不能兩個妹妹一起都出事。你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糟糕。”
陸暖伊挑眉,他竟然以為她會尋死,她才不會。死亡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
陸勇毅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箭頭下麵叮著得那張紙,他嘴裏不由得發出一個字:“咦。”
陸暖伊問:“怎麽了?”
陸勇毅把紙條遞給陸暖伊看。隻見紙張上麵寫著一行娟秀的字體。
哥,我沒事,無須擔心,隻回不去,無需尋找。
“這是二姐留的。”
陸暖伊一臉的喜色讓她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陸勇毅點頭說:“嗯,這樣看來她沒有事,可是卻為什麽不回家呢?”
陸暖伊和陸勇毅四目相對,兩人也是想不出來什麽頭緒。可至少這是她還平安的訊息。
陸勇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陸暖伊說:“妹妹,不管怎麽樣,你總算可以安心的嫁了。”
陸暖伊點了下頭,手裏把那張信紙拽的緊緊的,她對他說:“嗯。”
陸勇毅看了一眼陸暖伊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就說:“那哥走了,你好好休息。”
隻是陸勇毅這話剛說完,陸暖伊的床柱上就又射了一支箭。
陸勇毅暫且閉口,陸暖伊也是驚愕的看著那支箭。如果是二姐的信不應該是兩支箭的,那麽這隻是誰的箭呢?
陸勇毅上前去拔下那個帶著黑色箭翎的箭,從下麵抽出一張信紙。
伊伊,可安否。伊伊,澤思汝,汝可知否。伊伊,其實我最想說的是你不可以出事,隻有朕才可以讓你死。
前麵的一大段,伊伊全部都是用的瘦金體,剩下的全部用的行楷,隻有最後那個‘死’字用的是一個大大的草書。最讓陸暖伊覺得難堪的就是,這上麵的內容全部都被陸勇毅看光了。
陸暖伊羞憤欲死,陸勇毅臉色很奇怪的看了陸暖伊一眼。妹妹和君主的關係真的很亂。偏偏在這件事情上還什麽都幫不了她。
陸勇毅靜靜的退了出去,幫陸暖伊關上門。
皇城,養心殿內,單於澤還在無可無不可的批閱奏折。嘴角勾起一抹難得愉悅的笑。幾個月了,沒有看見那個時刻揮動著利爪傷人傷己的女人。卻一直都是讓人盯著她的,陸府安排的暗哨不是特別多,但是絕對也不少。
沒想到再聽見她的消息,卻是說她放了三顆雷暴把將軍府弄的一團糟。還是沒有變,一點虧都吃不得。倒是那些渾水摸魚的人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想到這裏單於澤皺了下眉頭。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包天連將軍府的人都敢動?那幾個陸雪華那裏燒死的丫鬟家丁,恐怕都是細作吧。
單於澤眼中露出一個陰狠的神色。要是被他抓住那個勢力的影子等著瞧好了。
“太後駕到。”
惱人的餘貴,那聲叫喚真真煩人,母後這個時候又找來,肯定沒好事。
心裏這樣想著單於澤卻還是隻能放緩了臉上的表情,他說:“娘,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他手下批閱奏折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太後那裏不用他管,自然有奴婢端茶送水。他隻盼著他這個親娘看在他這麽忙的樣子上有些話最好不用說出口。
“阿澤,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單於澤在太後看不見的角度,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意。問他什麽意思,兩個多月了,就那麽端著,現在是憋不住了才來質問他嗎?聽說前兩日阿睿在她的德隆宮呆了整整一個下午。
單於澤放下手中的筆說:“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老太後放下茶杯,左手摸著右手上帶著的佛珠,似乎是覺得心裏會得到某種力量安撫,她才說:“那陸家的三女和你在碧遊宮廝混了整整一月,澤兒,你若喜歡你娶回來便是,你若不喜歡,打發了便是。為什麽卻要把她嫁給阿睿?”
單於澤放下筆,眼睛有些發痛,這僅存的一隻眼也果然不行,不能久用的。
他眨了下眼,不溫不火的說:“娘親,你就隻覺得他才是你的兒子,對嗎?”
單於澤這話不溫不火的,卻深深的在老太後的心裏捅了一下,她尖聲道:“我沒有這樣說,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得。”
單於澤冷眼看著失態的太後。那些布置茶水的奴才們早就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單於澤又說:“那為什麽我頭上這頂綠帽子戴得,他頭上那頂綠帽子就戴不得,娘,你還說你不是偏心。”
單於澤豁出去了,不就是撕破臉,他無所謂了。那一口一個綠帽子的樣,他根本就是什麽都不在乎了。
太後忍不住避過他的那雙眼。那裏麵的恨意太明晰,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恨,她哀求的說:“別說了,澤兒,是娘對不起你。”
單於澤厭惡的看著她的眼淚。他張嘴說:“陸家三女會嫁給朕的弟弟就是這樣。我也要他嚐一嚐頭戴綠帽的滋味。他的那些女人朕不想碰,惡心的很。可朕的女人卻偏偏就是要送到他的麵前,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碰。”
太後看著單於澤眼中狂熱的表情,嘴裏不停的念著:“你瘋了,澤兒,你不是哀家的那個澤兒,你被魔鬼附了身了。澤兒,你醒醒吧。”
單於澤殘酷的說:“是,我瘋了,那就讓他一起陪我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