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受傷之被鎖深宮
單於睿溫暖的大手一下子握住陸暖伊的手。陸暖伊的手上全部都是擦傷。
陸暖伊卻是不想看見單於睿,她現在心裏麵很苦很苦。隻要一看見單於睿就會想起單於澤。
單於睿一怔,從懷裏麵掏出一盒藥膏幫陸暖伊細細的擦拭手指。他擦拭的仔細,從圓潤的指尖一直到柔嫩的掌心。
一遍一遍的看著手上那些傷痕,很是難受。心酸的眼角都帶了淚水。每看見陸暖伊手上的傷口一次,就是在他的心被狠狠的碾過一次。可是,他卻偏偏還是要那樣折磨他自己。就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臉上就全部都被熱乎乎的淚水洗了一遍。
陸暖伊用沾著藥膏的香味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臉,開口說:“你哭什麽?”
他牢牢的一把抱住陸暖伊的腰肢,他在她的耳邊說:“你信我,你信我,我一定可以護你,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單於睿的話就像鑿子一下狠狠的砸到陸暖伊的心底。把她的心敲的出了一絲絲的裂縫。陸暖伊沒有推開他,隻是眼睛變得溫柔許多,她嘴唇翕動,卻終究說不出我信你。
她的心底隱隱的響起一個聲音:哼,既然什麽知道,卻現在才來說這些,晚了。
然後,陸暖伊的眼神又重新變得死寂。她聲音冰涼的說:“隨便你。”
陸暖伊這三個字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底,把他的心都擊碎了。他一把推開陸暖伊,陸暖伊沒有防備之下,被他一把推倒到地上。很糟糕的頭被撞倒,流出暗紅色的血液。
單於睿失控的大吼:“陸暖伊,你的心怎麽就捂不熱呢?”
單於睿看見陸暖伊摔倒在地上,眼睛裏麵閃過一抹心疼。不過他沒有去扶起陸暖伊,因為他心裏麵還是很氣。他看不見陸暖伊流血了。隻因為被撞傷的是後腦勺的地方。
陸暖伊倔強的看著他,冷笑著說:“那就不要捂,沒有人要你這樣做。”
一邊說著陸暖伊嘴角還掛起一個冷淡的笑。才不要相信他,現在這個男人眼底的狠戾才是他的真麵目嗎?與狼共舞早晚會被狼吃掉,她的腦子又沒有壞掉。
單於睿看著陸暖伊嘴角掛著冷笑的臉,覺得心一下子就冰涼了下來,他不想看見陸暖伊,他狠心的轉身離開,再呆在這裏他會忍不住狠狠的掐死這個女人。
陸暖伊嘴角帶著自我厭棄的笑。她的臉上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慘白。
她頭很暈,漸漸的就那樣昏昏沉沉的倒在地板上麵。
秋慕來到賢王府遞了帖子,準備見見自己這個外甥女。那一次的計劃失敗,沒有想到陸暖伊雖然脫罪,卻還是被帶回了賢王府。
隻是被那些賢人一傳,陸暖伊在外的名聲算是徹底的壞掉了。都說她定是做了對不起冷狄的事情,要不然冷將軍也不會炸死也不想回來娶她了。
這世界上老百姓的嘴有時候比最狠毒的毒藥還要厲害。
秋慕一直沒有抽出時間來看看陸暖伊,一是現在公務繁忙。先前一段時間那些少女失蹤案現在還是沒有一點線索。他這個刑部侍郎的壓力變得很大。再加上最近又有前朝葉王作亂案件。還有幾個賭場的械鬥案件,秋慕已經徹底忙到腳不沾地的境界了。
又有那因為天災流竄到盛京的流民,這些流民本身失去了田地。其中一些心思歹毒之輩給整個盛京的治安造成偌大的影響。
當然,拖到現在才來看望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對於單於睿的信任。
秋慕是真的沒有想到,最後是單於睿把陸暖伊給救回來的,雖然說是他不知道那遊俠兒是自己安排去的關係。正是因為這樣秋慕才可以那麽放心。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次來看陸暖伊一進門就看見有個頭上紮著雙環的丫頭在那裏失聲驚叫:“小姐,你怎麽了?小姐,你醒醒,春雪好害怕。”
秋慕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上前一下子就看見躺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女。
他厲聲的喝道:“這是怎麽回事?”
春雪轉身看著她,眼睛還是哭的紅紅的和兔子眼一樣,她可能是太傷心了,也沒有問為什麽秋慕會出現在這裏。春雪隻是說:“我不知道,小姐和王爺說話的時候我不在,等我回來就看見小姐躺在地上了。”
秋慕咬牙說:“把小姐帶回陸府,我秋家的外甥女豈容被人如此欺負。”
春雪一下子沒了分寸,這秋慕和陸府的關係她身為陸暖伊的貼身丫環自然是知道的。
春雪慌亂之中隻說:“秋老爺,隻小姐頭後的傷還沒上藥,都怪我糊塗。”
秋慕不耐的說道:“不用上藥。”
說完在陸暖伊身上點了幾下,終於算是暫且止住血了。
秋慕直接就抱著陸暖伊那樣出去,還沒走出門口就被攔下。秋慕隻冷冷的看這王府的侍衛說:“怎麽,陸府小姐回陸家,我看你們誰敢攔。”
他不說王妃卻說陸府小姐,可見秋慕現在的火氣有多大。
王貴帶人攔住秋慕,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這秋府的這位爺卻不知道現在鬧的是哪出。王貴縮脖子拱手說:“敢問秋大人,您這樣是想把王妃帶去哪裏?您看,您這樣小的不好和王爺交差。”
王貴現在這種低聲下氣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晚上那個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仿佛他就隻是一個普通的管家一樣。
秋慕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嘴角抿住,鄙視的說:“什麽賢王府的王妃,我秋慕的外甥女不稀罕。明日我就上奏請皇上賜下旨意讓他們和離。”
秋慕這也算的上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承認和陸暖伊的關係。
早些年都沒有想著把陸暖伊認回來,主要是老爺子咽不下去這口氣。他好好的女兒,就被迫嫁給了那個土匪似的陸家,結果好端端的女兒就那樣沒了性命。老爺子心裏瞧不上陸家,對陸暖伊都不管不顧了。隻因為她也留著陸家的血。不但這樣,還讓家裏麵得人誰都不得和陸府來往。
可是,現在老爺子老了,而且秋慕小時候最是心疼這個阿妹。他現在疼著陸暖伊,老爺子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他有時候也想要陸暖伊回去秋家看看。可是,早些年把話說得太絕了,老爺子卻是開不了口。
那王貴愣了一下。他雖然心裏麵清楚秋慕和陸暖伊的關係,可是卻沒有想到秋慕會這樣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這樣一來王貴倒是不好管了。
幸好那邊有暗衛已經告訴單於睿這邊的事情。
本來和陸暖伊鬧了這一通單於睿正在死勁的鬥蛐蛐。隻不過他不但把自己的那個大將軍給失手戳死了,還把那個陪他玩的家丁的蟋蟀給戳死了。
暗衛去的時候,就隻看見桌子旁邊是一堆的蟋蟀屍體。
“秋大人您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好歹她現在也還是先王妃,您即便心裏麵有什麽不滿也可慢慢商量,何必就這麽直接把人帶回去。”
秋慕狠狠的瞪了王貴一眼說:“你這個狗奴才,不要擋我的路,想商量讓他自己去陸府,我倒要看看他把伊兒傷了,陸雪華會不會讓他進陸家的門。”
“秋大人。”
單於睿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你想把我妻帶去哪兒?我這賢王府上上下下何時虧待她了?”
秋慕皺眉看著陸暖伊越發蒼白的臉色,暴戾的說道:“何時虧待她,你自己不會看,好端端的人卻被你害成這樣。”
單於睿被秋慕說的臉色有些發白,他忽然想起陸暖伊被他推了那麽一下。他緊張的看著陸暖伊說:“秋大人,現下爭執這些對她並無好處。還是先把她治好再說,我府上有名醫有好藥,現下萬萬不可耽擱,我知你秋家不屑於我,可相信秋大人也不想看她出事。”
被單於睿這樣一說,秋慕的神色有些鬆動。
於是說:“好吧,她就暫時放在你這裏,要是再讓我知道她受傷了她心情不好,那我也會很不開心。要是我不開心,我也不確定我會做什麽。”
秋慕的確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雖然說現在已經是單於家的天下,可是地方上麵的實際控製權卻依舊掌握在這些世家大族的手裏。
單於睿從秋慕手中接過陸暖伊,趕緊讓府裏的大夫幫她包紮了頭部。
秋慕看著他著急緊張的樣子,眼睛裏麵卻依舊帶著一絲絲的冷色。就是再喜歡又怎麽樣,卻根本就不能保護她,甚至還傷害她。
單於家的這些草包,真是一個一個的看著生厭的很。
第二日早朝,先是宰相說了一大串什麽國庫的開銷不夠,入不敷出,然後又是工部尚書在那裏抱怨流民的住宿問題不好安頓手裏銀子用的緊巴。
到秋慕的時候他先是說了一下刑部的一些事情,然後忽然跪下嚇了滿朝文武一跳。
單於澤皺眉看著他問:“秋慕,你這是要幹什麽?”
可見單於澤已經有些生氣了,才會連名帶姓的直接叫。
可是秋慕卻並不理會單於澤那張已經變得很難看的臉。隻聽見他說:“承蒙皇上器重,看的起臣的外甥女,臣的外甥女也就是忠武侯陸將軍三女。”
聽他這樣一說,朝堂之上那些臣子頓時議論紛紛。
有說他在朝堂之上說私人的事情不妥當的,有說那陸家三女作風不正的。也有幾個知情的隱秘的看了單於澤一眼的。其中這知情者包括向南這個混飯吃的。
秋慕卻不管那麽多他接著說:“臣知聖恩眷眷才讓陸家三女嫁與賢王,可臣今日在這金鑾殿上跪下,無他,隻求皇上一件事情,請皇上賜旨準陸家三女和賢王和離。”
單於澤皺眉。他說:“秋愛卿,這是怎麽了?”
秋慕抿著唇說:“臣昨日去賢王府,想看望外甥女,可誰知進門卻看見她被人所傷,如此,臣又如何不請求皇帝仁心賜旨,陸家兒郎現還在外為我朝國拚殺,可陸家女兒卻受這樣對待,當真是欺陸家無人。”
單於澤聽見陸暖伊受傷,臉色也變得不好看。可是難看的神色也隻是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繼而單於澤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好起來。
他看著秋慕說:“既是這樣,那陸家三女就進宮小住一些時日,太後也很是想念她,賢王就讓他去上元寺思過。”
太監看見單於澤示意,直接說:“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這些大臣誰會這麽沒眼色。結果秋慕還想磕頭,卻早就有幾個太監上去一把把他扶起來,秋慕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皇帝擺明了就連讓他在那裏長跪不起死磕頭的機會都懶得給他。
單於睿卻是在那裏呆呆的守著陸暖伊。已經讓府裏的大夫看過她了,現下陸暖伊還沒有清醒過來。春雪在一邊站著不滿的看著他。
單於睿才不管現在春雪看他有多不順眼。他隻知道他現在心痛的很。他心痛這個女人,可是卻不小心傷了她,單於睿輕輕的在陸暖伊的耳邊說:“對不起。”
陸暖伊的手動了動卻終究沒有清醒過來,隻是卻根本就沒有人注意。
就在這個時候皇帝的旨意卻是來了。
單於睿老老實實的跪下接旨,可是等到那個太監念完,單於睿的那張臉一下子變得陰沉。他冷聲重複道:“讓王妃進宮,讓我去上元寺思過?”
那個太監小心翼翼的說:“是。”
然後把聖旨交給單於睿,什麽也不說就直接走了。
難怪那些老公公都不肯走這趟差事,全部推給他。這裏不但沒有油水撈,這個王爺還這麽可怕。
春雪心裏也不好受,那個太監剛走就有一隊禁衛軍來直接把陸暖伊帶走了,春雪想跟著,可是卻根本不讓她跟,有兩個侍衛過來攔著他,好一會兒,陸暖伊早就被他們抬著轎子走遠了。
單於睿貧民機構的和自己說,要沉住氣,要忍耐,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可是終歸是太氣了。氣極了,竟然一口鮮血就從喉頭直接吐出來,單於睿覺得有些頭暈。春雪擔心的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單於睿卻不管唇邊那豔麗的血色,他說:“我沒事。”
隻是眼睛裏麵的神色卻是冰冷到了極致。
他什麽也不說直接騎馬進宮。進宮放下馬,就直接奔到太後的宮殿,可是,蹊蹺的是,太後的宮殿裏麵卻並沒有陸暖伊。雖然皇上是下旨要他去上元寺反省,可是他畢竟是王爺,真的不想去也沒人敢把他怎麽樣。剛才那些禁衛軍就是。動都沒有動他一下。更何況隻說讓他去,也並沒有讓他何時去。
單於睿到得時候,老太後還在佛堂裏麵敲著木魚。
咚咚咚咚的聲音,還有佛香的味道,沒有讓單於睿的心情平靜下來,反倒是讓他覺得更加的心煩。他遠遠的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娘。”
老太後手裏敲木魚的聲音總算是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去看他,隻說:“該放下的還是放下吧,阿睿。”
單於睿傷心的緊,這個時候更覺得委屈,他看著老太後說:“少年時也曾喜歡阮桑,可是今日終歸看明白,想明白,讓出阮桑,讓出皇位,盡管傷心,可我認了。為何現在陸暖伊也要讓我讓,我不服,我不服。娘,這一次,我不想讓,我沒有想要別的,我隻想要她,也不行嗎?”
老太後終於轉過頭來,她的眼睛裏麵已經帶上了淚。兩個都是她的兒子,她又有什麽辦法。老太後看著單於睿遠遠的站著,嘴裏說:“癡兒,那陸暖伊本也不是你的,你何苦陷進去,你們兄弟為什麽總是喜歡同一個女人?”
單於睿嘴角帶著苦笑,他也在問自己,為什麽明明知道不可行,卻還是要喜歡上陸暖伊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愛的很痛苦,愛的很艱難。可是他卻依舊不想把陸暖伊讓出去。
老太後又看見單於睿唇角帶著的血色擔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單於睿冷著臉說:“氣的。”
單於睿不知,有暗衛把他和太後的對話全部都告訴單於澤,單於澤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笑說:“別理他,繼續監看。”
那個暗衛說是然後離去。
單於澤笑的暢快的說:“才這樣就受不了了嗎?可是光是這樣還不夠。這樣怎麽能消除我的恨意呢?”
單於澤笑著看著床上的女人,他的嘴裏喃喃自語的說:“真沒想到他會對你動心。他活該,我這回也要讓他嚐嚐心痛的滋味。”
躺在床上的陸暖伊赫然睜開了雙眼,她皺眉看著單於睿說:“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單於澤一愣,沒有想到陸暖伊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他的聲音變得冰冷,他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對我的弟弟動心了?如果是那樣,我會用比現在更殘酷的手段折磨他……到死。”
陸暖伊鄙視的看著他說:“你這種討厭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