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勞頓之終至大良
馬蹄得得兒的響著。在嶽冉晨的麵前陸暖伊卻也不去用那消耗生命潛力的藥了。這樣一來,一整天的時間她看起來都很虛弱。
不,應該說更虛弱。因為不止在馬車上不停的顛簸,陸暖伊每日必用的藥膳又沒有條件弄。就吃幾顆人參丸頂著,陸暖伊都還是難受的緊。
嶽冉晨眼睛暗沉,雖然知道他一定可以把陸暖伊的命從閻王的手裏麵搶過來,可是看見她這個樣子,嶽冉晨還是心疼的難以忍受。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子稍稍難受的表情就可以把他的心全部都撕開。
嶽冉晨的一隻手猛的貼到陸暖伊的背後,一陣溫熱的暖流順著陸暖伊的經絡舒展到全身。
陸暖伊因著身體舒適了不少,因此覺得身上也沒有那麽難受了,不過她卻隻是苦笑著看著嶽冉晨道:“沒用的,隻要你一停下來,我很快的又會和剛才一樣難受,你還是莫要再浪費你的內力了。”
嶽冉晨的眼裏出現一種固執的東西,他抿著唇,額頭出了一點細汗,他聲音異常肯定的說:“那就一直不要停。”
陸暖伊閉口不說話了,她合上雙眼,默默的歎息。
嶽冉晨,你是存心要讓我虧欠你。我應該怎麽辦才好?
嶽冉晨果然一直沒有停下來,直到陸暖伊無奈的開口說道:“總是要吃東西的,你不餓嗎?我餓了。”
嶽冉晨這才停下來。陸暖伊轉身看著他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陸暖伊頭疼的看著他說道:“我下點麵條,總是吃牛肉幹久了也會膩的。”
嶽冉晨這馬車很是豪華,自然也是帶了煮東西的小爐子的。麵條下好了,也就是那樣,不過好在有牛肉醬,麵條又熱乎,對他們兩個來說倒是難得的美味了,誰讓馬車上條件簡陋來著。
看著小爐子,嶽冉晨倒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一樣,他看著陸暖伊說:“你等著我,我馬上回來。”
嶽冉晨一下就跳下馬車,馬兒還在慢慢的走著,卻像是在等待他。 陸暖伊的眼睛猛然睜開,乍然間閃過一道明亮的光。她終究還是不死心的,可是最終她卻是什麽都沒有做。
陸暖伊的嘴角展開一米以為莫名的笑容。她的眼看著馬車外麵的風景,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陸暖伊她其實是太明白了,所以她就連掙紮都不去掙紮了。
嶽冉晨,就這樣好好的把她放在這裏,難道真的不擔心她會跑掉嗎?
當然不是,那嶽冉晨這樣做就隻能說明一件事情,他有絕對的自信篤定的認為陸暖伊絕對跑不掉。
那嶽冉晨的這股子自信來自哪裏?恐怕就是這一路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些人讓他產生這樣的想法吧。
一路走來,這道路都是這樣破敗,陸暖伊不信是大良刻意的修建的道路。她隻覺得這應該是朝國之前的夏國之初就已經廢弛的那條道路。據說是因為山河變遷,有很多地方都由原來的陸地變為海洋,所以那條道路才會棄之不用的,加上朝國到大良的那條路本來就是多半隱沒在荒山僻野,所以後來幹脆重新修了一條道路。
陸暖伊會知道這些也不過是因為平日在陸府多看了幾本書的緣故。
嶽冉晨過了一段時間回來了,他的手上拿著一隻已經被處理幹淨的野雞,陸暖伊微微怔愣了一下,嶽冉晨明明就可以讓那些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的影子做這些事情的。可是他……卻親手去做,隻是因為是她的事情,所以不想假別人之手嗎?
看見那野雞的時候,陸暖伊就知道他是要做什麽了,果然他按照步驟一邊燉雞湯一邊加藥材,而那些藥材的擺放次序,陸暖伊全部都眼熟的很。這藥膳的法子分明就是許太醫交代的那樣。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麽辦法連她每天吃的是什麽樣的藥膳都知道的。
可是陸暖伊卻分明紅了眼圈。
那些藥材其實都是陸雪華還有秋慕拚命的塞到箱子裏麵的,陸暖伊一直都沒有注意,因為藥材和吃食放在一起。可是她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嶽冉晨卻注意到了,不但注意到了,而且還親手幫她熬好熱氣騰騰的雞湯。
嶽冉晨盛了一碗,拿到她的嘴邊,用勺子舀了一口吃,然後說:“吃啊,伊人,你看我為你辛苦了這麽久,你總要賞臉吃一口的,來,喝掉。”
陸暖伊依言張口喝掉,然後就皺眉。這藥膳還是那麽難吃。嶽冉晨看她喝掉了,就趁機再喂了一口。等到陸暖伊死命也不肯張開嘴的時候,嶽冉晨說:“那我們一起喝。”
陸暖伊心情複雜的搶過那碗湯道:“不用,我自己喝。”
陸暖伊甚至肯定的想著,嶽冉晨就連自己這個破習慣都知道了,那微微帶著笑意的眼睛,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不過,這種嘲笑卻是帶著善意的。
陸暖伊明明就知道嶽冉晨對她的態度,她現在又哪裏敢再讓他做出那樣親密的舉動。一時之間陸暖伊的心裏麵倒是轉過了千百個念頭一樣。
喝著藥膳,陸暖伊的確是好了許多,不如前些日子那樣難耐。
許是覺得有用,嶽冉晨如此卻是日日都去弄些小動物回來,陸暖伊看他這樣就提出說:“我吃的和你吃的,還是分開弄吧,這藥膳也著實是很折磨人的,而且你亂吃的話,太補了也不好。”
陸暖伊因為她身體情況特殊的原因,因此幫她弄的那些藥膳無一不是大補的,從前單於睿吃了沒事,那是他自己身體本身就有一些問題,可是嶽冉晨卻非要每天吃陸暖伊吃剩下的藥膳,那結果不過是血氣太盛。
陸暖伊腦子可沒問題,這個男人本來就對她存在那樣的心思,現在馬車上又日日隻有他們兩個人,再讓他吃這些大補之物的確是不妥當了。
嶽冉晨惡意的說道:“你怕什麽?”
嶽冉晨總是不放過任何機會表明一番他的心思的,陸暖伊都習慣了,她很是順溜的說:“不是我怕什麽?是我也想吃點正常的東西,到時候你弄好了,也給我嚐嚐。”
嶽冉晨看著陸暖伊說道:“好,就聽你的。”
其實嶽冉晨也隻是犯了性子了,陸暖伊讓單於睿那樣做,讓單於澤那樣做,可是他那樣做的時候這個女子卻拒絕了,所以嶽冉晨也是心裏不痛快,才強撐著吃了好幾天的藥膳。
那藥膳的味道怎麽樣還不說,重點是那之後的效果,實在是讓嶽冉晨太受不了。
這個女人他本來就想得到,現在每晚還被那些藥材弄的渾身火熱火熱的,嶽冉晨晚上感受到靠在他身上的陸暖伊身上傳來的香氣還流鼻血來著。
說起來雖然每日都在馬車上麵,可是陸暖伊卻也總是把自己打理的幹幹淨淨的,經過小河的時候必定把水弄回來燒熱了,然後用布巾全部都擦一遍。
嶽冉晨有時候聽到簾子後麵她擦身子的聲音,他就很想知道她對他的這種信任是從哪裏來的?嶽冉晨卻不知道,陸暖伊這個女人直覺太靈敏,雖然她不太能說的特別清楚,但是她就是能夠感受的到的。
此事,也就這樣定下了,從第二日起,陸暖伊可以每日嚐一些不帶藥膳的食物,不過嶽冉晨是每次都不讓她多吃,怕她吃不下藥膳,影響了效果。
陸暖伊其實也就鬧將一下,其實她的心裏還是有數的。每次讓她嚐一下正常的菜,她已經覺得比從前要好的多了。
等他們行走了十二日,陸暖伊的猜測得到了印證,因為他們總算是走到寬敞的管道之上了,不過他們要去的地方卻是有點特別,因為那不是別處,卻正好是海邊。
陸暖伊被嶽冉晨扶著下了馬車,又有人把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這裏這處海邊卻是沒有什麽人來的。一切都是如此隱蔽。
嶽冉晨的那些人此時不再避著陸暖伊,也是因為嶽冉晨無意之間發現陸暖伊總是看著馬車外,心裏就知她已經發現了,因此索性大大方方的讓他們跟著。
嶽冉晨是真的有心照顧她,因此不可能日日去打獵的,更何況有些大家夥他一個人也是不好處理的。至少陸暖伊就很稀罕的發現又一次打了一頭熊瞎子,那熊掌,他居然能就著這麽簡陋的條件讓人做出每位來,陸暖伊隻能說他車子上麵帶著的東西實在是太齊全了。
等到走到船舷上麵的時候,他們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看那海水全是一片藍,陸暖伊的心情因為這景色覺得好了許多,海風吹在臉上,頓時覺得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了。
陸暖伊從來沒有想過,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看見海,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嶽冉晨看見她被海風吹亂的頭發,還有她唇邊的笑容,都顯得那樣的寧靜,此刻的陸暖伊,看起來和平日卻又是不太一樣。
女人總是有很多種麵貌的,在不同的人麵前,在不同的心情的驅使下都會發現她的模樣是不一樣的。
嶽冉晨此刻卻是不太想去打擾陸暖伊享受這片美景給她帶來的喜悅。
隻是陸暖伊沒有看多久,臉上的那笑容卻是很快就隱去了。
她終究還是做不到真正的自在的。
很快就要被嶽冉晨帶到屬於他的地方了,這總會讓陸暖伊不安,她不知道她會麵對的是什麽,隻是這樣的不安她是隱而不發的,嶽冉晨自然也不會知道。他還以為陸暖伊隻是單純的因為她自己的身體狀況擔心罷了。
坐船讓陸暖伊唯一欣慰的額一點就是她沒有暈船的毛病,因此卻是可以安心的看著這海。陸暖伊開始變得很安靜,嶽冉晨也終究是發現她的不對勁,就說:“釣魚可好?”
陸暖伊淡淡的答應了一聲說:“好。”
於是她手上就拿著那釣竿。
就算是到了船上吃的也不差,有幾個侍衛每天的任務就是撒網,有不少的魚蝦被撈上來。其實是不缺這些東西的。嶽冉晨讓她釣魚隻是分散她的注意力罷了。
一路上為了照顧陸暖伊,去弄那些藥膳,他們已經比預計的要慢了許多。嶽冉晨估摸著那個假貨應該快要到了吧。隻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還有皇兄能不能認出那個不是他。
嶽冉晨倒是有些因為他這樣的心思覺得好笑了。估計是快到大良了,所以他才算是真正的安心下來。在大良他相信他可以很好的保護陸暖伊的。
在海上這時間過氣來倒是挺快的。幾天的時間很快就這樣過去了。
等到嶽冉晨和陸暖伊一起踏上真實的土地上麵的時候,他們其實都覺得不太真實。隻是遠處的幾家店子又讓他們覺得是真的踏上了大良的土地了。
其實在陸暖伊看來大良的老百姓的穿著和朝國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隻是陸暖伊卻終究是不如在朝國的時候那般的自在了。
嶽冉晨又讓人弄來了馬車,隻是這次馬車卻不到半天就在一個地方停下了。
嶽冉晨看著陸暖伊說道:“到了。”
陸暖伊跟著嶽冉晨下了馬車,隻是卻絲毫不覺得這個地方會是王府。
雖然朝國哈大良是兩個國家,可是王府的規製說起來也就是那麽幾種,而這個地方卻顯然不是的。
陸暖伊就見周圍是群山環繞,隻除開他們來的那條路,卻是沒有別的道路了,這卻是在半山腰上麵的一個莊子。馬車進大門之前陸暖伊是看見高高的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的正是月明山莊。陸暖伊想這可能是和嶽冉晨又稱月王有關的。
這山莊卻是亭台樓閣一個不少,隻是多了山莊的閑雅,少了一份霸氣。這山莊應該是他休閑的所在。
嶽冉晨和陸暖伊下了馬車,嶽冉晨看著陸暖伊問:“你瞧我這裏可好。”
周圍花木扶疏自有章法,陸暖伊卻是讚了一聲道:“不錯。”
嶽冉晨卻是把陸暖伊領進了一個種滿薔薇花的院子,現今剛好四月,正是薔薇花開的好的時候。粉紅色的薔薇花靜靜的吐露芳香。嶽冉晨看著那一大簇開的好的薔薇他道:“我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想起這些薔薇花的。你身上總是帶著刺。”
嶽冉晨如此呀算是說清了他帶陸暖伊來這裏的意思。
陸暖伊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或許他說的也許是對的,她是和這薔薇花有幾分相似的。因此,陸暖伊一直看著那薔薇花卻是看的入了神。
隻是看了一陣陸暖伊就說道:“可我畢竟和它們是不一樣的。這薔薇花帶刺是因為它們夠驕傲。而我身上帶著刺卻隻不過是因為要保護自己,又怎麽能一樣呢?”
陸暖伊的內裏實在是再柔軟不過的。
嶽冉晨看見陸暖伊這個樣子,卻是暗地裏下了決心,定要找找的把那雲楓穀的神醫請來,就算是再去受罪一遭也一定要做到。
隻是陸暖伊雀終歸是鬆了一口氣,慶幸他總算是想的周全,沒有把她直接帶回王府裏麵。
嶽冉晨到了這樣的年紀,身邊沒有個把女人才是奇怪的事情。陸暖伊卻是懶得因為他再卷入什麽風波的。
嶽冉晨也的確是為了陸暖伊設身處地的著想所以才會一開始就安排好這裏的。
到現在為止,嶽冉晨還有陸暖伊都在努力的維持一種平靜,他們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平靜會在什麽時候因為何種方式而打破。
單於澤再三日之後總算是熬過去了。有數度他的神智都是渾渾噩噩的,隻是單於澤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強的意誌力,竟然真的做到了不傷害自己。此時那紅色的小蛇卻是悠忽轉變成了透明的顏色。若是單於澤不注意的話都看不見這個小東西,隻是對他來說總歸有一件事情是好的。那就是他終於不用忍受那惱人的疼痛了。
單於澤閉目歎息,並沒有馬上從地上爬起來,隻是解脫一樣的說道:“以後總算是可以過上正常的日子了。”
從今日開始,單於澤那隻還完好的眼睛再也不會因為頭痛到難以忍受所以看不見。
單於澤神智能夠感受到再他心中的那道枷鎖,今天哐當一聲打開然後落到地上的聲音,他現在看什麽都是順眼的不得了的。
單於澤從密室裏麵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喚來宮女然後說道:“去準備香湯朕要沐浴,還有去準備美味佳肴,朕要好好的吃一頓。”
“是。”
兩個負責這兩塊的宮女應了一聲就退下,她們可以感受的到君主口氣之中那種純然的開心。整個承乾宮,因為單於澤的笑容都染上了一種輕鬆愉快。承乾宮的宮人覺得今天的日子格外的好過。
隻是等到單於澤吃飽喝足沐浴之後,他卻是完全笑不出來了。
先是暗衛走到他身前和他稟告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然後是桌案上那一堆彈劾單於睿的折子。都讓單於澤的怒火上升到了最高點。
瞧瞧他這兩日都做了什麽好事。這鬧得也實在是太出格了,把國家大臣家的人全部都弄昏,這簡直就是給別人抓他的把柄。人家可不會說他是為了帶回自己的妻子,人家會說賢王讓整個朝國的大臣寢食難安,若是到時候誰得罪了他,就被他用這樣的方式對待,那還要國家律法做什麽?
單於澤是真的挺無奈的。
事實上陸府的人除了這個也沒有受到什麽傷害,這樣一來還真是挺不好處理單於睿的。
所以單於澤的處理辦法就是關他禁閉,要不然老太後的淚眼也不是那麽好消受的。
而陸暖伊他卻是派出了可信之人去繼續尋找。
隻是就連單於澤都沒有想到的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單於睿的種種作為,有許多原本偏向他的,現在卻終究是重新評估了。
隻是單於澤卻終歸是要失望了,他派出了不知道多少人都沒有尋到陸暖伊的蹤跡,隻是單於澤卻是不知道他派出的那些人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所以錯過了可能找到陸暖伊的最佳時間,他注定是要和這個女人失之交臂了。
單於澤看著十分美味的晚餐,晚上卻失了食欲,完全不像上午那樣比平日吃的還要多一些。
那時是因為他的心裏還會期盼,期盼下一次吃飯的時候也會有一個人那樣靜靜的陪著他,他沒有想到僅僅隻是半天就可以讓他的心情完全的發生改變。
可是現在他卻再也沒有辦法這樣期待了,一時之間隻覺得這宮殿建造的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這夜晚太安靜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把那些女娘叫上來,卻又覺得唱歌跳舞彈琵琶實在是太吵了,於是,來來去去,他那天晚上竟然吃不下多少東西。單於澤知道這樣一點都不好。
可是單於澤第二天依舊堅持去上早朝。
他恢複健康了,可是臉色看起來反倒越來越差,承乾宮的宮人都知道君主最近的胃口一點都不好,還經常看著某處,莫名的走神。
一直到大約半個月之後,單於澤似乎終於死了心,他開始翻牌子,隻是似乎每一次都不在乎那個女人是誰,隻是用這種方式讓他的心不再那麽痛,可是每回完事之後他卻隻會覺得他的心越來越空,卻沒有別的解救的方法。
不過單於澤最近卻特別的寵幸一個於貴人,大約是她長的和陸暖伊有些像,而且脾氣也是不太好的。單於澤其實清楚她是不能和陸暖伊比的,她是真的不曉事,還帶著驕縱。陸暖伊卻不是,她身上帶著刺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因為她從骨子裏麵透出一種驕傲。一種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驕傲。
阮桑靜靜的看著這種變化,大家都說皇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也變得和太後一樣,變得越發的慈眉善目了。
阮桑的宮裏也建起了一座佛堂,她偶爾會和菩薩拜拜。或許,心不能向著陽光的人都喜歡和菩薩拜拜,卻不知道菩薩有多煩,每日都聽人這樣絮絮叨叨的。
單於澤不管阮桑了。他對阮桑的態度變得實在是太微妙。他不理她就是不理她,可她依然是皇後,後宮依然是她在打理,可是也沒見他冷落到底的意思,偶爾有些好玩意他也叫人送去儀安宮。
於是,宮裏麵的人都回過味來了,皇上這才是真的把這位娘娘當菩薩給供起來了。
再某次皇上又送來據說是上好的雨前龍井的時候,阮桑跪在佛堂麵前哭了。她告訴過自己要笑的,可是若你笑的時候根本就沒人看,那又何必笑呢?
那些宮裏的娘娘也有意思的很,各個再她麵前請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儀安宮除了每日來請安的,就安安靜靜的和一座活人的墓地一樣。
有的時候阮桑也會在心裏問自己,我是誰呢?阮家的女兒,現在不是了,皇後,現在也隻是有這個名頭,那麽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沒意思。
她頂著皇後的名頭,因此,她這輩子是注定掛在單於澤的名下了。可是現在那個男人態度完全改變,現在再想挽回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那個男人就連羞辱她都覺得是一件花費力氣的事情。於是,他就隻是晾著她,隻是晾著她。
太後冷眼看著這後宮的變化,冷眼看著阮桑落到如今的地步。心中此刻卻有些感激陸暖伊,許太醫已經說過現在阿澤的身體已無掛礙,想想單於澤在遇到陸暖伊之後發生的種種轉變,太後心裏就明白他是怎麽才能撐過來的。
如此,阿睿也應該能夠安生了吧。
阿澤治理國家額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連大良都已經把那塊土地歸還了,還有能說出阿澤的不是來嗎?以前那些人會倒向阿睿,不過也就是因為阿睿拖著個那樣的身子罷了。那到了如今他們卻是再也沒有理由死死的抓住這一點了。
不管想不想承認阿澤的位置都已經坐的越來越穩當了。
想到此處太後的唇角就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心裏很清楚這兩個兒子走到如今這一步彼此心裏不可能沒有怨恨,而且這怨恨到死都消除不了,可是沒有關係,隻要阿澤穩了,阿睿也掀不起什麽浪花,他那麽聰明,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的。
隻是單於睿會如太後所想的那樣嗎?顯然不會的,他現在雙目猩紅,恨不得立刻就去把單於澤給殺了。
嗬嗬嗬,關他的禁閉,虧他想的出來,這樣的處理甚至很出乎朝堂上的許多的大臣的意料之外。這分明是對付小孩子的招數。長這麽大的王爺都出去自己開府了,還沒有聽說過到了這樣的年紀還被關禁閉的。雖然他關禁閉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家,但是他還是覺得臉上無光了。
本來有些大臣還想估計他要被打棍子的。不過這種軟手段卻比直接打滾子來的更能讓他傷自尊的。看來單於澤真的是把他的心態把握的很是準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