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尷尬之舉步維艱
單於澤挑眉,輕旋默默的抖了一下,主子的臉上終於有表情了,可是很可怕。
其實,單於澤在心裏琢磨著陸暖伊總算是沒有讓他失望,所以他是陸暖伊愛的人,可是那個讓她跌倒第一次的男人說的是冷狄嗎?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而且,她最討厭的事情原來是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件事情他怎麽不知道。陸暖伊隱瞞了他什麽嗎?
嶽冉晨卻被陸暖伊這話震住了,可是他的遲疑也隻是在那短短的一刻罷了,單於澤瞧著陸暖伊說道:“伊人,那不一樣,你可以看見我,可是他卻和你不在一個世界,伊人,你明明清楚的,為什麽要拒絕我,我們在雲楓穀明明……”
陸暖伊瞧著嶽冉晨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騙我?
”
嶽冉晨唇角帶著苦澀的笑,他瞧著陸暖伊道:“我告訴你你就會和我一起嗎?”
陸暖伊很肯定的瞧著嶽冉晨道:“不會。”
嶽冉晨眸子裏麵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他道:“既然這樣那我到底有什麽理由一定要告訴你。”
陸暖伊抿著唇,仿佛再說出一句話都舉步維艱。
陸暖伊瞧著嶽冉晨說道:“就算你說的理由再讓我動搖,可是我分得清楚什麽是現在,什麽是過去。”
嶽冉晨臉上的瘋狂掙紮火熱全部都消失,隻剩下平靜,他定定的瞧著陸暖伊道:“你問我為什麽三個月前沒有來這裏,是因為我不敢用我這個樣子麵對你。你問我為什麽那一次要躲著你,因為我沒有辦法讓你守在這樣的我身邊,你問我為什麽現在來見你,因為我放不下你。嗬嗬,伊人……”
嶽冉晨沒有繼續往下說,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已經淚流滿麵再也說不下去。他就慢慢的蹲在陸暖伊的麵前,任由他的脆弱暴露在陸暖伊的麵前。
單於澤的眉皺的更緊,這個人腦子進水了嗎?在單於澤看來對陸暖伊有念想的話就是什麽情況也不會推開她,更不用說會做出裝死這種事情了,單於澤就是那種就算是死也要拉著自己愛的人一起下地獄的人,這樣才不會孤單寂寞,他根本就理解不了嶽冉晨的腦回路。隻覺得要是他是陸暖伊早就揍他一萬遍。
就是餘明和張峰在一邊聽的也感覺這樣的主子好傻,絕對要後悔的。
陸暖伊蹲下來,她的手就要落到他的背上,可是陸暖伊最終還是縮了回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狠心的說道:“以後就當做……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忘了我吧,就當做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你肯定會說你有苦衷,可是,就算我的心中還有你,我卻再也沒有辦法做到全心全意的愛你。我也再也沒有辦法溫暖你。”
嶽冉晨沒有說話沒有抬頭,隻是伸出他的右手拉著陸暖伊的手,他也不管是不是拉的太用力以至於他的手又開始變得血肉模糊。
陸暖伊卻聞到血腥味,也感覺到她的手上沾染了他的血,陸暖伊伸出手輕輕的把嶽冉晨的手拉開,然後撿起那個紗罩,親手幫嶽冉晨戴到他的頭上。
然後,陸暖伊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站起來她說道:“離開我吧,不要讓自己受傷,不要再呆在我身邊,不要再哭了,不要再難過了,不要再這麽傻。”
嶽冉晨站起來,抱著陸暖伊的腰,單於澤遠遠的看著交織在一起的身影,咬牙切齒,看在陸暖伊一直都在拒絕的份上,他忍,就讓他們告別的幹幹淨淨,省得以後再鬧出個什麽來那才是真的難堪了。
“伊人……求你,別走,求你,回來。”
陸暖伊感覺的到嶽冉晨一直在哆嗦,他的手放在陸暖伊的背上在哆嗦,他的身體也在哆嗦。
單於澤一張臉全黑了,這一招絕了,尼瑪的裝可憐裝到這個地步,尼瑪的用哀求這一招,伊伊你千萬不要答應,你要是答應了老子揍死他,再把你搶過來,單於澤的眼睛都要紅了,這個該死的混球。
單於澤的手心裏麵都要冒冷汗了,在陸暖伊心裏還掛著他的時候,尼瑪這招簡直就是大殺器,單於澤在腹誹不已,這個該死的嶽冉晨根本就是專門來克他的,弄瞎了他的眼睛不算,現在還和他搶女人。
輕旋和流嵐默默的推開了氣場全開的單於澤那裏好幾步,生怕被他波及,這通身的威勢分明就是想去找人動手,那表情和地獄的幽魂一樣要嚇死人的。
陸暖伊差點就說好,隻是她咬破了嘴唇,直到嚐到鮮血的味道,終究還是讓那個字吞進了嘴裏,她想到了向日葵,想到了耳環,想到了紙條,想到了單於澤做的飯,想到了那一大片菊花,想到了香味撲鼻的桂花,想到了他幫她擋了一次血光之災,想到他把她從木楚夢的手上救了回來。
陸暖伊又想到之後他比她自己還要寶貝她的指甲,一直幫她擦藥直到好了為止,沒有空的時候就在之前拚命的叮囑她。
陸暖伊又想到和嶽冉晨的約定想到了以為他死的時候的樣子,想到了嶽冉晨對他的躲避。
陸暖伊倒不是在怪嶽冉晨,而是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她才知道單於澤已經滲透到了她內心的最深處,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那麽鮮明,陸暖伊隻能說嶽冉晨來晚了,晚了不止一點點,晚了好久好久,在她愛到極致傷心到極致然後變得平靜之後他的到來已經無用。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哪怕,那一次他抓住她的手,那她就不會放手,可是他沒有……可是……他沒有……
陸暖伊的手輕輕的拍著嶽冉晨的後背,在嶽冉晨的心變得徹底的冰涼的時候,陸暖伊對嶽冉晨說道:“晚了,我也很難受,可是……晚了。”
嶽冉晨艱難的開口說道:“好,我離開,隻要是你說的我全部都照做,伊人……你要永遠記住我,你不要忘了我。”
陸暖伊沒有再回答,她給不了他想要的,所以狠心不再給他一丁點的希望,天知道她有多難受,她現在隻想躲起來,狠狠的哭一場。
陸暖伊沒有看他,隻是低著頭看著地上,直到感覺到他走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陸暖伊才抬起頭。
隻是等到她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的人卻是單於澤。
陸暖伊扭過頭,不看他。
單於澤把她抱到懷裏,把她的頭按進他的胸膛裏,這個女人忽然之間爆發出來,哭的驚天動地的。然後單於澤的手才鬆開她的頭,陸暖伊的身子就一下子軟在他的身上,哭聲也一下子被掐斷了一般,單於澤的心頭升起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他抬起陸暖伊的臉,她的眼睛是合上的,隻是眼皮還是紅腫的厲害,整張臉被她哭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更是亂的不成樣子。
單於澤瞧著她哭道脫水的嘴唇,才想到她可能是暈過去了,剛才她的情緒起伏太大,再加上哭得久了缺乏體力,單於澤趕緊把陸暖伊抱到房間裏麵。隻有兩位美人跟了進來,餘明和張峰已經跟著嶽冉晨一起消失了。
陸暖伊的情況很不好,單於澤給她灌了一些水,她的嘴唇看起來好了一些,可是陸暖伊在晚上的時候卻開始發起燒來,她一個勁的說胡話,她道:“染晨,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好痛好痛好痛。”
陸暖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單於澤頂著一張掛著黑眼圈的臉,聽見她的話他的心才痛,陸暖伊拒絕嶽冉晨一定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吧。
陸暖伊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像是被人扔在路邊的小貓小狗一樣。
單於澤的心都要絞在一起了,淨月山莊有大夫給她看過了,那碗苦兮兮的藥還是單於澤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下去的。
現在想來,陸暖伊對嶽冉晨是有很深的愧疚的吧,畢竟他們當初已經到了連戒子都能給對方戴上的地步了。
而且是在陸暖伊的娘親跟前做的這一切。還好單於澤不知道,要不然他能被酸死。
“別道歉,別求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單於澤那種煩躁的感覺更加的厲害了,都大半夜了,陸暖伊不管先前說的是什麽,到了後麵她都會加上對不起,好像這三個字是一個魔咒一樣,一直都在困著陸暖伊。
單於澤把陸暖伊抱進懷裏,讓陸暖伊靠著他,他受不了陸暖伊那個可憐的模樣。
第二天早上,陸暖伊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陽光特別的刺眼,精神特別的恍惚,眼睛特別的酸痛,身體特別的虛弱,頭特別的暈,看見單於澤特別的尷尬,單於澤看著她的時候陸暖伊特別的無話可說。
單於澤的手探了一下陸暖伊的額頭,然後對陸暖伊說道:“嗯,燒退了。”
單於澤的動作都是那麽自然,隻是瞧著陸暖伊隻是過了一天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蒼白虛弱的不行的臉的時候,單於澤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他瞧著陸暖伊道:“今天早上就喝黃鱔粥好了,黃鱔補血,說不定你喝了臉上能好看些。我去叫人端水進來讓你洗漱,今天我親手幫你熬粥,這個我學的還不錯,不信你待會兒嚐嚐。”
陸暖伊那裏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隻是虛弱的讓人心疼。她不說話單於澤卻是果真讓人端了熱水進來。
陸暖伊草草的弄幹淨自己。就看見有丫鬟弄了熱水進來倒進洗澡用的大桶裏,還在裏麵灑了一堆桂花幹。
輕旋瞧著陸暖伊道:“主子說了,小姐你多泡泡,昨晚你發燒了沒來得及洗漱肯定不舒服的。”
陸暖伊坐著沒動,流嵐上前拉她,陸暖伊卻終究還是動了,或許泡泡真的也不錯。
陸暖伊剛才不想動,泡在水裏麵卻不想起來。
這個時候流嵐和輕旋又上前道:“小姐,早餐備好了,你先起來,要不然不吃東西餓的很難受的。”
語氣懇切態度親切說話實在,陸暖伊在桶裏掙紮了一下還是起身了。
不管天塌還是地陷,總是要吃東西的,這是陸暖伊的想法。她一直以為傷心難過到水米未盡,根本是個神話,看來她還算是個正常人。隻是心好痛好痛,不管做什麽都在痛。
黃鱔粥好香,可見單於澤是真的在這上麵廢了功夫的,陸暖伊能吃出它的好處來,卻吃不出來那種高興的心情了。
等到黃鱔粥喝下去,陸暖伊的臉色瞧起來沒有那麽嚇人了,單於澤才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喝藥,可是你的身子現在還虛弱的很,還要喝些,你瞧藥已經熬好了,我給你端過來。”
單於澤果真把放在另外一張桌子上麵的藥碗端過來了,單於澤輕輕的吹著勺子裏麵的藥,嚐了一口不燙了這才把勺子放到陸暖伊的嘴邊,陸暖伊乖乖的張口喝下去了。
一口一口,陸暖伊難得的在喝藥的時候沒有各種抱怨加上各種嫌棄,可是單於澤竟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他甚至有點期待陸暖伊能夠和從前一樣故意找個借口和他吵架,可是陸暖伊始終就是那樣安靜。
單於澤又說道:“你喝完了真厲害,不過這藥我嚐了一下,很苦,所以我幫你準備了蜜棗,來,伊伊把嘴張開。”
單於澤一邊說著一邊把蜜棗塞到陸暖伊的嘴邊,陸暖伊果然慢慢的吃了下去。
等到陸暖伊抿著唇不肯動的時候單於澤也不勉強她吃了,單於澤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遞到陸暖伊的嘴邊,他道:“伊伊,這個是你喜歡的,來喝兩口。”
陸暖伊果然喝了兩口就不喝了。
單於澤又瞧著陸暖伊道:“伊伊,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陸暖伊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單於澤上前一把把陸暖伊抱進懷裏,可是陸暖伊僅僅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又安靜下來了,不過單於澤還是把陸暖伊抱了出去,外麵有植物的氣息,溫暖的陽光和微微的風,其實陸暖伊還是有感覺的。
陸暖伊不說話,單於澤就真的一聲不吭抱著她在整個淨月山莊裏麵轉了一大圈,甚至路上還遇見了陸雪華和陸勇堅。
陸雪華瞧著他們這樣,本來想上前說點什麽的,可是卻被陸勇強拉住了,陸勇強低聲說道:“爹,你沒發現他們兩個有什麽不對嗎?”
陸勇強好著急,雖然陸暖伊那邊仆人很少,而且基本上流傳不到別處,但是陸勇強可以問的。問出的結果讓他擔心死了。
陸雪華瞧著他這個樣子更著急,他道:“怎麽了?”
陸勇強把他知道的在陸雪華的耳邊全部說了一遍,陸雪華的臉白了青,青了黑,黑了紫,紫了白。
陸勇強看的好擔心,他接著才道:“所以這才是他們現在變得這麽奇怪的原因,都是那個誰好好的裝死幹什麽,現在弄的三妹變成這樣。”
陸雪華的目光嗖的瞧了陸暖伊那邊一下,然後又猛地縮回來,陸雪華琢磨著說道:“你說你這個三妹是不是八字不好,要不然怎麽沒有一次能成的。從冷狄開始就是這樣,當初我多看好他們,她這是桃花劫嗎?”
陸勇強一臉黑線的看著陸雪華道:“爹,你不要胡說八道,妹妹的八字明明沒有不好,而且也沒有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桃花劫。可是,怎麽真的就一直都不順利呢?”
陸雪華橫了陸勇強一眼道:“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在一個女人身上耗著那麽多年,最糟糕的是你自己半天搞不定,真讓人著急,我現在想想怎麽覺得好像就你大哥那裏是真正安生的。”
陸勇強非常委屈的嘀咕道:“那說不定是大哥殺氣重。”
陸雪華卻若有所思的道:“我看不是,而是你大哥和春雪的八字合。”
陸勇強頭暈的瞧著陸雪華道:“那難不成你還想給她們合八字嗎?爹,我覺得你是在胡思亂想,而且你又沒有皇上的八字。”
陸勇強道:“我當然有,雖然坊間傳的亂七八糟的,但是我這裏有正確的時辰。”
陸勇強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會有這個膽子幫你合八字。”
陸雪華很淡定的說道:“沒關係小老百姓不敢,可是我手下有這樣的人的。”
陸勇強覺得還是他的心髒不夠堅強,他爹是奇葩,陸勇強決定還是去找若紫訴苦的好,另外要叫若紫去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己的妹妹才行。
陸勇強瞧著陸雪華道:“爹,你不是認真的吧?”
陸雪華瞧著陸勇強道:“我當然是認真的。”
陸勇強無語的說道:“爹,我真的不記得你相信這種東西。”
陸雪華振振有詞道:“我這叫以邪壓邪,你三妹妹已經夠邪門了,所以也不在乎更邪門的了,最好把你們的生辰八字全部都算算我才安心。喔,第二邪門的就是你三弟,娶個媳婦都能是外族,難道是都是排行三的原因?”
陸勇強已經徹底服了陸雪華這亂想的腦子了,可是真的好邪門,為什麽都是三,而不是其他呢?
陸勇強發覺他還是不要繼續跟著陸雪華的這種思維了,要不然整個思緒都被陸雪華給帶著走上歪路了。
陸雪華還在那裏念念有詞的說道:“我這是早作準備,要是他們命格不合,我也好心裏有數,省得我又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
陸雪華又咕噥道:“要是他們命格不合,皇上就虧大了。”
陸勇強不解,虧大的不是他妹妹嗎?
陸暖伊沒有聽見他們說的這些話,但是如果她知道,她肯定也很想說,她也有這樣的懷疑,要不然事不過三,可是她總共隻愛過三個男人,可是每次都這樣,真的很傷不起。陸暖伊覺得她的心都快被戳成靶子了。
如果真的有命運這個東西,那命運一定是在玩她。
單於澤把陸暖伊背到了花田附近,他去摘了好些菊花,陸暖伊這個時候才算是瞧了單於澤一眼。
不過單於澤弄的太專心所以沒有發現。
陸暖伊隻是瞧了一眼就肯定單於澤根本是在毀花,陸暖伊敢保證那個很是愛惜花草樹木的園丁會很心疼的。
單於澤抱了一大堆菊花來到陸暖伊的麵前,他的嘴一張開,露出一口讓人無比羨慕的白牙,他的眼睛都笑彎了,他的手很快的動作著,很快的就把那些菊花編成了一個漂亮的花環,單於澤把那個花環戴到陸暖伊的頭上,還瞅著陸暖伊說道:“真好看。”
陸暖伊的臉黑了,這姑娘的心目中菊花是死人才要的,於是很久不說話的女人爆發了,她衝著單於澤吼道:“這是掃墓才用的,你竟敢把菊花戴到我的頭上。”
單於澤心中狠狠的鬆了口氣,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要不然他真的已經無計可施了。
單於澤瞧著陸暖伊一臉委屈的小模樣說道:“可是我隻是想送花環給你,你還對我凶。”
陸暖伊就是對他凶了,她從頭上拿走花環就扔到他的臉上。
卻沒有注意單於澤在那一刻過分燦爛的笑臉。單於澤肯定,他的伊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