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雷霆
葉承風眨了眨雙眼，實在無語，這麼正規的姿勢投了個三不沾……
回頭看了看顧雪，傻妮子還在一邊嘟嘴。
雖然顧雪是個女孩子，但是對籃球的了解卻並不少，能擺出讓葉承風都詫異的投籃姿勢便是最好的證明。
那出手時的撥球動作，說明了太多東西。
葉承風去將球撿起，遞給顧雪，鼓勵道：「加油！」
顧雪一笑，回應了一聲，再次做出投籃姿勢將球投出。
「……」葉承風那個無語。
好吧，又是一個三不沾。
「承風，對不起哦，我不會打籃球。」
顧雪看著葉承風委屈的說道，好像自己真的不會投籃似的。還未等葉承風說話，顧雪又笑了：「要不承風你就做一回我師傅吧！」
「啊！好！」
「球別放頭頂上，放下一點，你女孩子家家這麼投會很吃力的。」
「左手扶球，出手的時候放開，保證是單手撥球。」
「……」
葉承風在旁，指出顧雪一些不算錯誤的錯誤，但是，不管葉承風怎麼說，顧雪都給了它毫無節操的謬誤。
打鐵、打鐵、打板……顧雪投的籃是越來越離譜。
顧雪瞄了一眼葉承風，暗道葉承風是個木頭腦袋，連自己這麼簡單的意思都看不懂。
顧雪很任性，兩次接過葉承風的球。「唰唰」兩個球投出，都不帶眼睛看籃筐的……
然後，又是兩個完美的三不沾誕生……
葉承風如果有這麼一個罰球線五投零中，還帶三不沾的男徒弟，恐怕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一陣無語之後，葉承風走到顧雪身後，雙手纏繞住顧雪，手心握住顧雪的手腕。
做師傅的要做到位，手把手的教沒錯吧？
顧雪沒有反抗，很順從的配合葉承風。
當球飛出顧雪的手心，顧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帶著點點幸福與點點憂傷！
夕陽的光照耀在那淡淡的笑容上，將此刻，定格。
球，被如血的夕陽淹沒，在那天空中，消失在葉承風的視線里。
承風，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我真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當籃球再一次出現在葉承風的視線里，球網白浪翻。
球進了，葉承風和顧雪都很開心。
但是……
葉承風不懂，不懂為什麼顧雪非要他與他一起投籃才願意將球投進；葉承風知道，如果不出意外，顧雪一個人也可以很輕鬆的五投三中。他不懂，不懂顧雪為什麼明知道他的腳傷還沒好，卻要讓他來打球。
難道顧雪真的只是想看自己打籃球嗎？葉承風不知道。
這一刻的葉承風，越來越糊塗了，一切，就好像他在一個迷宮裡，然後讓去尋找一個目標，卻沒有告訴他，目標是什麼。
葉承風不願多想，因為心累。
葉承風看向顧雪，相視而笑。
再次拿起籃球遞給顧雪，顧雪沒有接下。只是說：「承風，我想看你打球時的樣子。」
葉承風回一個好字，手中的球便開始在他的身旁跳動起來。手感比起以前，差了不少。葉承風閉上雙眼，想適應一下球的感覺。
「我更喜歡凌雲，更喜歡他如雷霆一樣迅猛的身影。」腦海中顧雪帶著稚氣的聲音響起，勾起葉承風心底的那片回憶。
……
「砰。」
「砰。」
「砰。」
桔紅色的籃球彷彿附有靈性的精靈，跳上跳下，不斷的在葉凌雲左手和右手來回替換。
這一幕，場上，是一道風景；場下，是一個欣賞風景的人。
這一幕，又何嘗不是一道風景？見證這一道的風景的，是遠處，一個留著過眼碎發，毫無特別之處的稚嫩少年。
場上那少年球風如雷，一動便撼動人心。
葉凌雲動起來的時候，雖然每一次都是時間極短就完成進攻。但是，葉承風真的有種感覺，葉凌雲整個人都帶著雷電的力量。
胯下運球、體前變向，加速，急停出手……
「原來，這就是雪兒所說的迅猛。」
葉承風心想，第一次認識了自己與葉凌雲的天塹。
哪怕只是看見，不曾嘗試過，葉承風卻由心底感到一絲無奈。
那道溝，無法逾越！
第一次聽顧雪說「喜歡凌雲如雷霆般迅猛的身影」時，葉承風有失落，有嘆息，但是更多的是不屈的鬥志！
那時，他是這樣想的：雷霆般迅猛嗎？我也可以！
只是今日一見凌雲平凡的動作，卻是帶著真正的迅猛，他明白，也許他一生都無法做到。
那之後，葉承風無數次練習這個平凡的動作，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直到那個動作被他練得爐火純青，一招過盡敵手。
只是，葉承風依舊做不到如雷霆般迅猛，哪怕葉承風他控球突破的速度力量都與葉凌雲相差無幾……
那是葉承風心中的一道痕，一道殤，無人知，無人曉，只留自己，默默忍受那刻骨銘心的痛。
命運弄人。
……
球感，越加熟悉。
葉承風手中的籃球，好似剛抓來當寵物的精靈，由起初的掙扎亂蹦，開始變的聽話，叫往東便絕不會往西。
儘管知道自己的天賦遠不如葉凌雲，但葉承風從不曾向命運屈服。否則，葉承風不會有在一中除卻校隊，誰也不放在眼裡的自信。
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葉承風心想。
葉承風睜開他深邃的雙眼，直視著前方。橘紅色的籃筐，是他的最終目標。
右手間，肌肉一綳，手中運球的力量剎那間加強了數倍。
胯下運球的那一剎那，籃球的速度快到在顧雪的眼中，只是一抹橘紅。
「承風……」
顧雪此刻根本沒辦法說服自己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是葉凌雲持球進攻時才會有的恐怖氣勢！
不動如雲暗蓄力，一動如雷憾乾坤！
雷霆！
……
「凌雲，你現在突破好厲害啊。突破時那氣勢好嚇人，不是偷偷練了什麼武功秘籍吧？」
「哪有什麼武功秘籍啊？」
「才不信你呢，不然怎麼可能你一拿球氣勢就瘋狂飆升呢？」
「你的錯覺而已啦。」
「哼。我不可能看錯的。不信我叫承風給你看看。」
「千萬不要告訴承風！」
「為什麼？」
「因為，他……不如我……」
「凌雲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什麼叫承風不如你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樣說的。但是，不管無論如何，千萬不要讓承風知道我的實力。」
「為什麼丫？」
「承風知道后一定會照著我的突破模式突破自己的實力，但是，我的突破模式，他的身體素質恐怕……可能會毀了他。」
「你怎麼知道會毀了他？」
「因為……」
……
兩年前的記憶閃過顧雪的腦海，令顧雪原本的驚訝化作一絲惶恐。
她的腦海里直回蕩著葉凌雲的那句話：「可能會毀了他！」
「承風快停下！」
場中的葉承風在做完胯下運球之後忽然間聽到顧雪焦急的呼喊聲。
顧雪終是晚了一步。
此刻的葉承風已習慣性的將左手邊的球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