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羈絆
「不說這個了,副總旗,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啊?現在雖然暫時活下來了,可咱們這條道現在可是被堵死了的啊!兄弟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呆一輩子吧。」
鎚子本是一根筋的人,向來是老江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現在老江不在了,這種依賴感就不知覺的轉移到了阿九身上。
「大鎚,不要急。等老袁把人數清點好了,讓兄弟們把死去弟兄的屍首和剩下的物資整理一下;然後繼續往裡走,回去到那道牆那邊。」
阿九思索了一下便是命令,老袁沒有反應但祁大鎚聽了卻差點沒跳了起來。
「還去回去!阿九,你不要命了啊!要是再碰到那種怪物怎麼辦,難道你還想讓剩下的弟兄們都折裡面去嗎!」
暴脾氣的大鎚臉漲得通紅,和阿九嚷嚷驚動了每一個人。
「鎚子,坐下!聽副總旗好好說。」
轉頭回來一瞪鎚子,老袁的立場無比鮮明,將副總旗這個職位咬得特別重。見祁大鎚嘟嘟囔囔的坐了回去便和阿九點了點頭,言下之意是要明確阿九的指揮權。
和老袁使了個眼神表示明白,阿九拍了拍手裡的盤古之眼道。
「鎚子,你知道這個東西是我親手從那怪物腦袋裡拿出來的吧。」
「是啊,怎麼的,和回去有什麼關係啊?」
祁大鎚還是回不過神來。
「你再看這些個黑沙,它們是在我拿到這個盤古之眼的時候才散落的。」手抓起一把砂礫,那粗糙的手感簡直就像是鐵屑一樣在摩挲著阿九的手掌,「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些怪物應該是我家鄉製造出來的一種兵器,並沒不是生物更不是人類。它們用這些黑紗製造成身軀,然後用這個盤古之眼作為能量驅動;因為本身就是砂礫,所以才會無視刀槍的殺害,也才如此難以打倒。」
阿九的話在隧道之中回蕩著,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軍事叉燒友,他完全能明白這東西的運作原理;甚至他內心裡猜測,在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時候之後,地球上開放利用了這種叫盤古之眼的礦石,將以前難以實現的科技都一一開發出來,而科技本是就是為戰爭服務的,地球上的那些領導人沒理由不運用這種強大的能量。
只是,為什麼也穿越過來了呢?
「那,那你的意思說,我們之前那麼打都是白費力氣了?」
獃獃的看著阿九,祁大鎚有些難以接受,在他眼裡,這等於否定了弟兄們犧牲的價值。
「恐怕···是的。」點了點頭,阿九口中也微微泛著苦澀,「其實只要想辦法趁機拿出這塊盤古之眼,那怪物就不足為懼了。」
「不足為懼···」口中一字一頓的念叨著這四個字,猛地,祁大鎚伸手扯下了腦袋上的頭盔,狠狠的砸在地上,對著阿九破開大罵。
「你他娘的,不早說!你知不知道,我們死了多少弟兄!多少弟兄!」
雙手死死的扯著阿九的衣領,祁大鎚眼看就要暴走,周圍的弟兄見狀連忙衝上攔住大鎚並勸解著。
「別攔著我!我要好好問他,他為什麼不早說!他要是早說了,小朱就不會死!老江也不會留下去!弟兄們都更不會死啊!」
阿九愣愣的看著大鎚,周圍的弟兄們也都安靜了話語。整個場面平靜的只有祁大鎚的哀嚎聲,在一刀一刀的擊打著眾人的心頭。
『啪!』
大步跨來的老袁一巴掌就扇在了大鎚的臉上,頓時本就滿是鮮血的臉頰就腫得老高。
「鎚子!你又犯渾!這種事事情副總旗怎麼會先前就知道,你說的那些人不僅是你的戰友也是阿九的弟兄,你說這種話,就沒想過副總旗心裡有多苦嗎!」
被老袁這麼一喝,大鎚止住了罵聲,獃獃的看著老袁,淚水卻從眼角靜靜的留下了。
「老袁,我···我手底下的人都沒了。長山、白水,這倆親兄弟跟了我祁大鎚三四個年頭了,說好的無論如何都給他們家留個根保住一個。可是,可是···都死了啊,都死··死了啊······」
是了,祁大鎚的重甲兵都犧牲了,左後和他一起衝上去的那幾個弟兄也因為離怪物最近,在暴走的時候都被攔腰掃斷了身子,內臟鮮血灑滿了一定,當場就沒了呼吸。
「鎚子,你別說了。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扒開死死攔著祁大鎚的人群,阿九看著大鎚,心中滋味難以言表。
「不是!」嘶啞著喊出聲來,大鎚滿眼通紅的叫道,「其實我是怪自己無能,怪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弟兄們死去,怪自己那麼笨還那麼倔,明明那麼弱小還總是天不怕地不怕。是我!是我祁大鎚害了弟兄們啊!」
『啪!』
說著,祁大鎚癱倒在地,甩起巴掌狠狠的扇了著自己的臉頰。
「別!大鎚你別這樣,不怪你,不怪你!」
連忙抱住他,阿九使勁拉住他的手,但大鎚的臉已經被自己扇得滿是鮮血。
「阿九,我祁大鎚不應該活下來的,就應該和弟兄們一起去的。」
「別說了,不要說了!」猛的一吼嗓子,阿九此時看著痛哭流涕的大鎚,忽然感覺到自己肩頭有了從來都未曾感受過的分量,似乎有一種叫責任的東西落在他的肩膀上。
「祁大鎚,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一定會把剩下的弟兄們都活著帶回去。你是小旗長,你是這個旗隊的支柱,你不能死,也不能垮。你要和我一起親眼看著,看著兄弟們是怎麼活著走出這個鬼地方的!!!」
活著,這個平凡卻又不普通的辭彙第一次在阿九的心裡佔據無比重要的份量。而從小就是孤兒的他,也是第一次徹底明白了什麼是兄弟的情義。
在這之前,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阿九從小孤苦伶仃的長大,在偌大的現代化都市裡一個人獨自舔舐著孤單。除了愛情,除了被愛情傷害得傷痕纍纍的心以外,他從未有過牽挂,有過在乎。
而這一次,他第一次在這世界里有了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