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見麵還不容易嗎

  論壇上，黃如煙的帖子擠滿了看熱鬧和應征的網友，石可人的帖子裏也有人留言等著她第二天剃光頭。要麽裝死不混論壇，要麽為自己立過的flag買單，石可人選擇做最壞的打算，同時盡最大的努力，她向堂哥坦白了整件事。電話那頭的堂哥沒忍住，足足笑了一分鍾，隨後答應幫忙。黃如煙正在一層一層回帖，跟那些不知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應征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企圖聊出對方與自己不合適的某一點。石可人掛了電話，從陽台回來，告訴黃如煙自己堂哥願意幫忙了，並說明具體的解決辦法。黃如煙別無他法，接受了石可人的建議。


  按照計劃，石可人的堂哥由於之前沒有相關論壇的賬號，便問朋友借了一個用了好幾年的號臨時救急，並約定此事隻有他們四人知道，絕不告訴第五個人。於是，論壇裏出現了預先安排好的對話。


  “樓主，我看你一直在挑各位球友的毛病啊！是不是想耍賴不征男友了？”


  “不是不是，這種事不能草率，連麵都沒見過的，網戀要謹慎，你說是吧？”


  “見麵還不容易嗎？你說一下你在哪裏，就從願意盡快安排時間去見你的人裏麵選。如果你離我這邊近，我明天就去找你，要是太遠，我也不耽誤你挑下一個球友的毛病了。”


  “我在A市呀，怕是這個論壇很多網友沒聽過我們這地方呢！”


  聊到這裏，石可人的堂哥退出了朋友的賬號，登上自己剛注冊的號去回複黃如煙的帖子：“我也在A市呀，樓主不如考慮考慮我吧！”


  隨即，又退出自己的賬號，登錄朋友的賬號回帖：“網齡0年的小號就不要湊熱鬧了，要是樓主答應和你在一起，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樓主的小號。我雖然不在A市，但是我和樓主在同一個省份呀，要是真的在一起了，以後去A市發展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石可人的堂哥兩個號來回切換回帖時，黃如煙隨手點進這個精分堂哥借來的賬號的個人資料，查看這個賬號的發帖記錄。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想尖叫——這個賬號的主人竟然是崔泛！有些糗事，熟人知道了不要緊，陌生人知道也不要緊，像崔泛這樣半生不熟的知道了，以後見麵就尷尬了。黃如煙假裝什麽都沒發現，按計劃演完了這場戲。看熱鬧的網友逐漸退散，轉移到石可人的帖子。


  石可人的堂哥正是木槿隊守門員石立人。第二天，石立人剃了光頭，把處理過的照片發給石可人。石可人檢查過後，確認看不出喉結和胡子，就把照片發到了論壇。


  照片一經發出，引來無數吃瓜群眾。有罵嘩眾取寵的，有讚言出必行的。帖子被頻頻頂起，石可人怕被人看出照片的破綻，發完照片之後沒敢再回帖。樓主沒有回應，留下其他網友互噴，漸漸地，帖子熱度也就降下來了。


  經過此次風波，石可人和黃如煙暫時變得老實了一陣子，說話小心謹慎，直到半個月後中國足壇發生了一件大事——曾經的八冠王大連隊從中超降級。大連隊裏，有一位名叫楊落舟的G省球員，十歲左右離開G省去了遼寧大連。


  石可人從黃如煙這裏得到消息，隻當做一個小故事聽聽就過了。就在她快要忘記這件事時，傳來了木槿隊在安徽合肥獲得中國足球協會業餘聯賽全國總決賽殿軍的消息，也就是說木槿隊獲得了明年中乙的參賽資格，G省足球將在職業聯賽占有一席之地。石可人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從小背井離鄉的楊落舟，覺得他有可能會回到G省為家鄉效力，畢竟G省馬上就要正式擁有屬於自己的職業隊了。黃如煙卻覺得，人家畢竟是踢過中超的，突然來踢中乙，不太可能，況且在大連生活多年，說不定他鄉早已成故鄉。兩人看法完全相反，誰也沒法說服對方，於是中二病再次發作，就楊落舟會不會在新賽季回到G省加盟木槿隊征戰中乙的問題互相打賭。


  石立人在QQ上聽石可人說起打賭的事情，忍不住調侃：“隻是打賭而已嗎？應該像之前那樣發個帖子，這次楊落舟要是回來了，我就怎樣怎樣……”石可人自然是不敢再發類似帖子的，但她也不敢跟這個幫了自己大忙的堂哥頂嘴，隻好借口要休息了，強行結束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