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邪修記憶
兩位糾纏的邪修受到干擾，交融的冥修當即進行不下去，各自匯入腦域之中。看得出來，那位方進階融元境的女邪修像是鬆了口氣般，躲到角落去了，而那位被斬斷四肢的天陽境邪修卻是尖聲嘶吼，顯然怒極。
他沒了四肢，浮空的能力卻並未失去，怒吼聲中，一頭向著戚長征撞來。
戚長征豈會畏懼，側身避開，一腳就將其踹飛，十八佛子瞬間打出將其禁錮。手印一變，十八佛子急速變小收攏，緊箍在邪修額頭，令其動彈不得。
此時，秦煌已將那位方晉陞融元境的女邪修控制，正在審問於她，戚長征也不著急，捏著手印等結果。
女邪修所知有限，證實邪修腦域內控制他們的冥修無法自主離體，需通過媾和的方式，方能在雙方極度興奮的情形下離體，卻也只有短暫的離體時間。
離體冥修相互融合便是相互廝殺的過程，當其中一方被吞噬，獲勝的冥修便會回到寄生的邪修識海。
關於冥界的事情，她卻是語意含糊，非不言而是懵懂無知，能記起的也就是無邊灰暗以及漂浮在灰暗空間的一團團黑霧。
再往後就問不出所以然了，戚長征便讓秦煌將之滅殺，目光望向被禁錮的天陽境邪修。
天陽境邪修無法動彈，但其眼神惡毒，表情也是極為猙獰。
「我忽然不知道該問他什麼。」戚長征這麼對秦煌說道。
「依我看來也沒什麼好問的。」秦煌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他們都是黑霧形態離開的冥界，他雖有著天陽境修為，卻也是吞噬足夠多的冥修導致，我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可問的。」
「那就這樣殺了？」戚長征還有點猶豫。想了想，又搖搖頭，肯定的道：「他不同！」
秦煌道：「除了境界高下之分，我看不出來有何不同。」
戚長征道：「他第一句話說的是『痴心妄想』，第二句話說的是『人類無知』。當時我說要斬了他的腦袋，他說了第一句話，這個正常，但是第二句話不正常。我記得當時我們在說冥修的境界，最後一句話是在說與人類一般無二的冥修只有陰陽境大能能對付得了，他才說的第二句『人類無知』。」
「沒錯，就是這樣的。」秦煌恭維道，「公子好記性。」
戚長征道：「好個屁的記性，擁有神識的修士都能記得，這是細心。」
秦煌道：「公子心細如髮。」
戚長征不理他，接著分析：「若是他不了解冥修，就不可能說我們無知對吧，雖說他們都是黑霧形態離開的冥界，但保不準其中也有人形黑霧存在，你們不是說過，自鬼泣山蔓延而出的黑霧鋪天蓋地，其中有著人形黑霧也不容易分辨，你說是不是？」
秦煌想了想，說道：「我雖未曾親見，但確實有這個可能。」
「絕對是這樣。」戚長征斷言，指著邪修說道：「他定然在離開冥界之時就已擁有記憶。」「公子分析在理，不過……」秦煌望著猙獰的邪修苦笑道：「他會說嗎？」
「當然不會！」戚長征說道，隨即嘿嘿笑了起來，「我有辦法。」
秦煌不解，戚長征也沒有解釋，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就見他手印一變，六識佛子輪番擊向邪修腦域，慘嚎的邪修腦袋便有一絲絲黑霧潰散開來，數次之後，戚長徵收回十八佛子，邪修萎靡在地。
「差不多了吧。」戚長征自言自語。
秦煌猛然間想明白戚長征想做什麼，連忙阻止，道：「公子不可，我們嚴防冥修入侵還來不及，哪能主動入侵邪修識海，若是沾染些許冥氣，後果不堪設想啊！」
「你說的是，確實不太保險。」說著，御使六識佛子再次攻擊邪修腦域，一連三顆六識佛子攻擊，邪修黢黑的瞳孔已有渙散徵兆，點點頭，接著說道：「現在差不多了。」
「公子！」秦煌擔憂不已。
戚長征擺擺手，道：「我意已決，你在殿外候著，防止他們回來驚擾到我。」
秦煌還待再勸，見戚長征已是讓器靈打開門戶，只好到殿外守護，忐忑不安的等待結果。
戚長征膽子大，卻也不敢絲毫怠慢，他忽然想到元始大帝元丹的好處，若是元始大帝元丹還在他識海內，他早就斬殺了邪修，直接讓邪修腦域內的冥修入侵他識海，但顯然現在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水土兩顆聖元果入喉，將狀態調整到最佳，神識離體緩緩侵入邪修識海。
神識所見，邪修識海內已是暗淡無光，遠不似他識海內明黃一片，能看見的只有一團微微散發黑光的人形黑霧，人形黑霧四肢若隱若現，他心裡也在慶幸，若是再用六識佛子攻擊一次，人形黑霧必然失去人形，估計記憶也會隨之消散。
突破邪修識海輕而易舉，方進入其中就已感受到一股陰寒之氣，他不敢絲毫大意，神識一點點的向著那團人形黑霧接近。
人形黑霧有所察覺，緩緩回過身來。
神識之力無影無形，只可感受無法目視，但元嬰可見。人形黑霧便是看見一道亮黃光芒突入，猛地發出一聲厲嘯，飛撲而至。
戚長征手握霸刀，隨時做好斬斷神識的準備。入侵邪修識海的神識見到人形黑霧撲來，不避不讓，迎頭衝上……
方一接觸，戚長征便感到眼前一黑，隨即便進入一個灰濛濛的空間。
他看見一團黑霧在空間內遊離，遠處還有著其他的黑霧存在，好似與這團黑霧一般，無方向，無目的遊離。
就見這團黑霧漸漸向著另一團黑霧接近，接近到一定距離，似乎雙方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速度瞬間加快，兩團黑霧交融不久，便只剩下一團黑霧，黑霧的體積增大些許，移動速度也加快了些許。
就這樣，黑霧繼續在灰暗空間遊離，期間接連吞噬其他黑霧，時間跨度應該很長，只是戚長征翻看的是冥修記憶，感受不到時間流逝。
直到這團黑霧逐漸壯大，生長出隱約可見的四肢以及模糊的頭部，它不再去關注那些遊離的小團黑霧。當遇見同樣擁有隱約人形的黑霧之時，便會彼此接近，爾後繼續吞噬。漸漸的，這團黑霧四肢變得略微清晰起來，頭部依然模糊不清。
擁有略加清晰的人形黑霧已經擁有相當於人類聚元化嬰境實力，再稱其為黑霧就不恰當了，當是化嬰境冥修。它也不再局限於灰暗空間內，向著固定的方向飛去，似有其目的性。
彷彿過去百年，冥修飛離灰暗空間，外界的空間有光線，雖依舊是灰色，卻已能清晰視物。隨著冥修目光指向，戚長征便看見這是一處充滿灰燼的空間，好似隨時都有著火山爆發一般，棉絮狀的灰燼充斥整個空間。
遠處有大片紅光出現，冥修前行的方向正是那處。離得近了，便能看清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深坑，深坑底部岩漿涌動，不時就會有岩漿噴涌而出。
來到此地的冥修也不僅僅只有一位，還有著數位初具人形的冥修正向著巨大的深坑飛落，投入深坑底部的岩漿中。
戚長征通過冥修記憶感受到無比熾熱的溫度，但卻沒有感受到痛苦，冥修的記憶好似享受其熾熱高溫一般，全身投入岩漿中，一直向著岩漿底部沉去。
一路所見岩漿之內有著眾多的冥修存在，有的冥修深入岩漿一定深度便停止前行，懸浮在岩漿間好似修鍊。戚長征查探記憶的冥修卻是繼續深入一段距離，方才懸浮岩漿中，便查探到冥修吸收岩漿內熾熱氣息入體。
不知過去了多少年，冥修的身軀變得凝實起來，四肢也是清晰可見，唯獨頭部還顯模糊，不見五官。
這個形態的冥修，岩漿內氣息已經對其無效，陸續就有冥修浮出岩漿，隨即離開此地。戚長征查探記憶的冥修也是如此，只是在其離開岩漿之時，灰色的天空忽然裂開一道縫隙。突如其來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冥修抗拒不了升空而去，卻是不住的掙扎。
隨著冥修的視線變化，就能看見其他擁有人形的冥修飛升到一定高度，身軀有黑霧潰散，再往上飛升，黑霧潰散更加嚴重，漸漸還原成黑霧形態飛升。
就在這時，下方湧現一團團黑霧，轉瞬間已是超過戚長征探尋記憶的冥修。黑霧越來越多，冥修身軀也開始有黑霧潰散而出，但其卻借著身周飛掠而過的黑霧臨身之際，大口吞噬。與之相同情形的冥修也有不少。就這樣，冥修飛出裂縫之時，還保留著隱約可見的四肢。
飛離裂縫的冥修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因其看見了天空，看見了驕陽，還看見遠處有人類在走動。
與之有著相同狀態的其他冥修，也都是如此，紛紛向著四面八方飛竄。
有的冥修侵入凡俗人類腦域，片刻將其靈魂吸收一空；還有的冥修找到人類修士，入侵其識海，便在識海內紮下根來。
戚長征探尋記憶的冥修便是屬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