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心生殺意可以是威脅
顏羅面色變得鄭重，緩緩說道：「創世仙尊開天闢地，力竭身隕，五官化為天五行，天金、天木、天水、天火、天土，天五行相生相剋，日月星辰擁有靈性，孕養仙靈。
頭顱演化混沌之靈，億萬年歲月過去，混沌大帝自混沌而來，主陽，掌控仙界。
五臟化為地五行，便是你們修元界修士修鍊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元氣。地五行相生相剋，河流山川擁有靈性，孕育萬物。
軀幹演化大地之靈，歷經億萬年歲月，元始大帝自大地而出，主陰，掌控下四界眾生。
四肢演化四聖獸，便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天地初開，四聖獸分列東西南北四方位支撐天地，然而，億萬年過去，天地中部塌陷，混沌大帝與元始大帝欲從四聖獸中挑選最強者，成為天地間的中流砥柱。
為此，四聖獸之間開啟戰端，便是你們早有聽聞的那場翻天覆地的戰鬥。朱雀、白虎身隕道消，僅余聖靈丹；青龍、玄武重傷難愈。大戰捅破了天，天河中斷，遺落人間；大戰崩陷了地，大地龜裂，湖海席捲。
一時間天塌地陷，生靈塗炭。
混沌大帝融合天五行，號令眾仙運用無上仙力修補仙界。元始大帝則融合地五行之力，召集四位五行境巔峰神能，在通天山脈布下封天仙陣，以身隕為代價，仙軀重歸大地，融入東嶽伏龍山脈、南嶽赤炎山脈、西嶽天金山脈、北嶽雅布山脈以及中嶽通天山脈。
自此，以通天山脈為首，東西南北中，五嶽仙脈取代四聖獸，支撐起永恆天地。」
戚長征聽完顏羅所言目瞪口呆，這段驚天動地的往事卻是與他前世聽聞盤古開天地的傳說有著相似之處，心中更加堅信兩個世界，不同時空必然有著共通之處，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顏羅說完亦是感慨不已，沉默片刻，方道：「天為陽，地為陰，陰陽共濟方能支撐天地，你覺得這片天地還有可能出現第三位大帝嗎？」
戚長征沉默不語。
顏羅接著說道：「你是大帝親自挑選的傳承者，亦是大帝重生的最大功臣，你之境遇逆天，便是天帝賜予你的回報。」
戚長征繼續沉默，許久之後忽然說道：「其實不論我如何得罪你，你也不敢殺我的對不對？」
顏羅一愣，退了幾步，方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就不該告訴你這些，活了數千萬年，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好好說著話又心生殺意，殺了我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戚長征陰冷一笑，道：「心生殺意不一定就是要斬殺了你，威脅你也是可以的。還是那句老話，虧本的事情我不做，聖元果也給你了，還要幫你回歸冥界，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顏羅直翻白眼，道：「你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再說，我現在除了黑狗一無所有，你要是喜歡黑狗就送給你。」
「呸！」戚長征不屑，「丑不拉幾的我要來作甚，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心甘情願付出。」
顏羅眉頭深皺，沉吟許久方才道：「你說說看。」戚長征搖搖頭，道：「不能說出口，只能傳音給你，連神龍都可以做到無所不知，你也是無所不知，何況是兩位大帝。你回歸在即是天大的事，保不準天上地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聖獸都會關注著此地的動態，而我要問你的事情與兩位大帝有關。」
顏羅大吃一驚，連連後退，雙手連搖，「你別說，我不聽……」
戚長征面色少見的慎重，且極為陰沉，冷冷的道：「我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我只在乎關心、愛護我的人，其他人的生死我從不放在心上，包括你在內，包括你娘親顏喜，包括特爾元門所有修士在內，哪怕斬了你當真會讓肯特元山出現裂縫，我也不在乎……你信嗎？」
顏羅怔愣，他了解戚長征，也了解他在修元界的過往，知曉他確實就是一個如他自己所說的人，他信戚長征會不在乎他人生死，如果他不聽戚長征傳音的話，真有可能會不計後果的殺了他。
何況，戚長征使用神器霸刀，當真擁有斬殺他的能力。
一股寒意自心間竄起，多少年了，自他成為冥王的那一刻起，就從沒有受到過他人威脅，哪怕是在萬年前，他被叛亂的下屬追殺，逼迫逃離冥界，也從沒有害怕過，更不用說是心生寒意。
這導致他非常憤怒，怒目而視戚長征，道：「魔、冥、妖、人下四界，魔族最強，我冥族次之，哪怕是魔王見了我，也要與我好生商談，你區區人族修士竟敢威脅我。
戚長征，我警告你，別以為你是大帝挑選的傳承者就敢對我無禮，縱是助大帝重生又如何，我若是當真斬了你，大帝知你欺我，也不會問罪於我，我堂堂冥界之主……」
「那是從前……」戚長征打斷他的話，「或是以後……」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是現在！」
「欺人太甚！」顏羅怒髮衝冠，低喝：「顏羅犬！」
顏羅犬當即現身，對著戚長征呲牙咧嘴。
戚長征內心戰戰，表面不動聲色，為了心中的念想，為了尋找穿越時空的方法，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問個明白，為此，他豁出去了。
霸刀在手，聖冥氣出，黑亮的刀芒吞吐，直指顏羅。
身在聖女宮殿內的顏如玉感應到熟悉的聖冥氣氣息，面色一變，當即飛離宮殿。
側立在旁的顏喜正與她稟明著什麼，見到她的舉動心中一慌，一股莫名的不安籠罩了她，緊隨顏如玉身後飛出。
顏羅犬呲牙咆哮，戚長征目不斜視，霸刀依舊直指顏羅，面色前所未有的冷峻，以及表現出破釜沉舟的決然之色。
顏如玉飛臨，面色大變，飛落顏羅身前，玄冥仙劍已是在手，劍指戚長征，喝問：「戚長征，意欲何為？」
戚長征不言不語，依舊冷峻。
顏喜趕至，慌忙將顏羅護在身後，已是聖女的顏如玉在前，她身為聖女隨侍卻是不能輕易開口。
「她們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月。」戚長征冷然道，刀指顏羅犬，「還有你的顏羅犬。」說完，收刀飛離。顏如玉雙眉微蹙，回身正視顏羅。
在此之前，她並不知曉顏羅冥王身份，對其行為舉止也是說不出的厭惡。
前代聖女顏淼收留於他，她每回來到聖女塢，見到顏羅口無遮擋，總是連名帶姓的直呼顏淼，直呼顏喜，心中早已做出決定，只要她接任聖女之位，立刻將其驅逐聖女塢，包括顏喜在內。她認為顏羅之所以如此，顏喜負有不可推卸的管教不嚴責任。
只是在前幾日，顏王將顏羅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之後，她方才明了顏羅怪異的舉止實是情非得已，心中對顏羅的印象也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顏羅什麼身份？
那是冥界首屈一指的王。
修元界有誰能擔得起冥王尊稱，生養他的雙親不能，顏王不能，顏淼不能，她更不能。
修元界中有誰能管教冥王嗎？
沒有人。
顏羅的生父顏判管教於他，結果身為天陽上境大能修士的他，竟然未活過五百年，還不如融元境的大修士壽元長。這已經足夠說明顏羅非言行不當，恰恰相反，正是顏羅存有孝心，才會直呼親身爹娘的名字。
孝道在修元界之中亦是大善，只不過修士之孝，父母次之，師尊為先。
顏如玉對顏羅印象的改觀便是源於此。
「他為何對你生殺念？」顏如玉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真沒得罪他。」顏羅苦著臉，「顏如玉，你要盯緊了他，他真想殺我。」
「放肆！」顏喜斥道，「再敢直呼聖女之名，為娘先斬了你。」
顏喜依舊蒙在鼓裡。對於顏如玉，她實在是畏懼得很，早先顏羅就曾得罪過她，被她刺了幾劍，如今聖女塢已是顏如玉入主，顏羅死性不改，她當真害怕冷漠無情的顏如玉就此將顏羅斬殺。
顏喜正焦慮不安，就聽見顏如玉說道：「無妨，他就是這個性子，這段時間就讓他入住主殿偏房，戚長征是個瘋子，我也琢磨不透他，就近方便照顧。」說完飛身離去。
顏喜怔愣，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走啊！顏喜。」顏羅催促，「還愣著作甚，那就是個瘋子。」說著牽起顏喜的手飛奔主殿，不忘招呼顏羅犬跟隨，只因顏如玉飛離此地，是去往懸浮空中的琅琊仙宮。
「為何？」顏如玉見到戚長征當即詢問。
「你不懂。」戚長征敷衍。
「你不說我怎麼能懂？」顏如玉道。
「你不是個熱心腸的人。」戚長征抬頭看她，咧嘴一笑，「我與顏羅是私人恩怨，放心，不會誤了元主交代的大事。」
顏如玉雙眉微蹙，道：「究竟是為何事？」
戚長征沉默，他沒法回答。
顏如玉見他如此，也沒有再問，只是站著不走，不含情緒的雙眼就那麼盯視著他。
華軒軒沒眼力，或者說他是被顏如玉的外貌吸引，笑眯眯的湊上前來搭訕，結果被無視，不死心想講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被顏如玉冰冷的雙眼一望，當即灰溜溜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