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笑容——奢求!
顏如玉好不容易止住笑,卻是忽然冒出一句:「被你害死了,我不能笑的。」
戚長征一愣,聽著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什麼叫不能笑?」
顏如玉面色一黯,隨即恢復冰冷的表情,道:「也不能情緒低落。」
「怎麼說話這是?」戚長征滿頭霧水,也忘了神猿騙他的事了,「不哭不笑,你還想做冰雕不成?」
顏如玉有著明顯的錯愕,卻是沒有解釋,默默飛回聖女塢,戚長征撓了撓腦袋,跟了進去。
適才離開的顏王,回到他的宮殿,表情也是充滿無奈。
顏如玉是他的後代子孫,他自是了解極深,見到顏如玉笑得開心,他心裡有著欣慰,但更多的卻是擔憂。因為顏如玉不僅擁有天生元體,還擁有萬中無一的純陰冰軀。
顏如玉擁有的純陰冰軀與袁紫衣擁有的純陰魅惑之軀不相上下,若是單論純陰之軀而言,純陰冰軀還要更盛純陰之軀一籌,而且顏如玉還是主修水行的女修,能將純陰冰軀修鍊到極致。
只是,若真有一天顏如玉將純陰冰軀修鍊到極致,笑容將告別她而去,不僅是笑容,連開口說話、連眨眼,連舉手投足,甚至連呼吸功能都將失去,她將成為一尊戚長征隨口說出的冰雕存在。
此時的她已是天陽初境修為,相當於進入純陰冰軀的小成階段,笑容對於她來講已是很難看見,非她不笑,而是不能笑,若是修鍊到天陽境巔峰,她將失去笑容。
隨著她境界提高,陰陽境,她將漸漸失去表情變化,五行境,她將漸漸失去身體活動能力,突破五行境便是純陰冰軀大成。到了那時,她就會變成一尊冰雕,一尊縱橫下四界無人能敵的冰雕。
純陰冰軀便是這般霸道的存在,只在萬古流傳的古籍中有過記載,卻從未出現過修鍊大成的純陰冰軀。
而顏如玉便是走在這條修鍊路上。
進入聖女塢的顏如玉情緒明顯不高,戚長徵詢問也得不到回應,她只是默默的坐在顏喜床邊,臉寒如冰。
這一坐就是坐了兩天兩夜,戚長征數次想要離去,卻沒有成行。
顏如玉冰冷的表情,戚長征看在眼裡,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一絲憐憫之意,他忽然想弄明白顏如玉為何不能笑的原因。
第三日,顏喜醒來,周身散發的氣勢讓戚長征與顏如玉都感到吃驚。
顏王來了,叫走了顏喜,臨走之前還深深的看了顏如玉一眼,有著擔憂……戚長徵發現了。
兩人獨處,氣氛沉悶。
戚長征很不習慣,刻意講了兩個他認為最可樂的段子,結果顏如玉始終面色冰寒,不予回應。
「做朋友不是這樣子的……」戚長征苦口婆心,「就算我講的笑話不好笑,你作為朋友也應該給個回應才是,哪怕咧個嘴我心裡也舒坦。」
顏如玉看了眼他,說道:「我聽著呢。」
戚長征捂著額頭,「你那是聽故事的表情嗎?好似我欠你八百萬不還一樣。為什麼不能笑?為什麼不能哭?朋友應當坦誠相對,你把我當朋友的話就說說,當然,若是隱私可以不說,能不能說?」
顏如玉沉默片刻,說道:「關於體質,不能細說。」
戚長征道:「天生元體?還是純陰……之軀,就算是純陰之軀,也沒有不能笑的制約吧!」
「你知曉天生元體!」顏如玉詫異,「還有誰是純陰……之軀?」
戚長征撓頭,道:「這個真不能說,關係到他人隱私……你真是純陰之軀,據我所知,純陰之軀確實沒有不能笑的制約啊!」
顏如玉答非所問:「袁紫衣!」
戚長征皺眉,不滿道:「別瞎猜,現在討論的是你為何不能笑的問題。」
顏如玉也不滿,嗔道:「你不讓我猜,還要來問我,隱私不能問。」
「好吧!」戚長征無奈,「隱私是老大,我不問了……」說著取出十一顆聖元果,還有兩壇五斤裝的龍晶液,接著說道:「老猴子騙了我,只有一壇猴兒酒就不請你喝了。他給你十顆聖元果,我也不多給,十一顆,多出來的一顆是水行,總得壓他一頭。這兩壇是龍晶液,龍晶液的效用就無需我多解釋了,你自己看著用……」
顏如玉問道:「你要走了?」
戚長征道:「自然是要回去了,你要是沒事的時候可以去琅琊元門找我……不成,我估計在元門呆不長時間就要去往天魔盪……」
「你去天魔盪作甚?」顏如玉驚訝。
「去自然有要去的理由。」戚長征笑道,「你那麼驚訝幹嘛,魔族是厲害,咱們也未必打不過他們。」
顏如玉沉默片刻,說道:「我會去天魔盪,不過不是去找你……」
「後半句不用說。」戚長征嘻嘻笑,「說多了就是掩飾,我知道自己長得帥,美女看見我都會動心的。」
顏如玉嘴角翹起,「臭美得很。」
戚長征笑道:「臭男人嘛,男人不臭美對不起這個稱號……」說著已是站起身來,「要走了,照顧好青鱗後代,就是那枚卵。」
「等等!」顏如玉叫住戚長征,「我總聽你說青鱗,還有什麼白娘子,你帶給我的這枚卵就是他們的後代嗎?」
戚長征撇嘴,「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記性真差。」
顏如玉嗔道:「我的記性就是不太好,你能對我說說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嗎?」
戚長征撓頭,「我對他們還真不是太了解,青鱗是我朋友,接觸得多一些,卻也有限,白娘子接觸太少……這樣,你跟我來,我讓小青老黑告訴你。」
「我……想聽你說的。」話未出口,卻是顏如玉此時的心聲。
琅琊仙宮,戚長征與顏如玉坐在湖邊,九姑娘湊熱鬧,坐在二人中間。華軒軒與秦煌識趣,站在宮殿二樓窗口遙看此間。小青與老黑顯出原形,盤旋在那枚卵周圍,似乎在進行著某種交流,也或許是在與之告別。
湖水涌動,淹沒了九姑娘,她不時露出小腦袋嘻嘻笑,湖水打濕了二人衣衫,戚長征講述著他與青鱗相處的過往,顏如玉安靜的聽著。
宮殿二樓窗口處,華軒軒貌似嫉妒,咧著嘴說道:「你看他們仨像不像一家子?」
秦煌微笑:「多一個不多,只是性情冷傲不好接觸。」
華軒軒撇嘴,「看你說的,人家還看不上長征呢,你沒看她自從進入仙宮就沒看過長征一眼,觀察能力太差。」
秦煌瞥了一眼他,笑道:「她倒是看你了,也不知是誰不識趣,硬要往前湊,被人看了一眼,就灰溜溜跑到這裡來,真出息。」
華軒軒羞惱,「那是看嗎?明明就是瞪我,那目光多冷啊!也虧是長征,我可受不了,被她看了一眼就渾身發寒。」
秦煌看著兩人背影,忽然說道:「我總感覺這個顏如玉很古怪,若非看到她瞳孔正常,定要認為她是邪修,她不似邪修那般無腦,卻讓人望之發寒,怪異的很。」
「你也有這種感覺。」華軒軒接話很快,「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秦哥,她會不會是隱藏極深的邪修啊?」
秦煌搖搖頭,道:「這倒是不可能,我們覺得怪應當是境界不夠的原因,顏王什麼境界,他豈會看走眼,更何況,你沒見神猿對她關照備至嗎,定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保不準是她有著什麼古怪的體質。」
「你一提到境界我就撓頭。」華軒軒皺著眉頭,「唉!都怪我受不住誘惑,早早地破了身,現在能修鍊到融元境已經這麼艱難,看來想要成為天陽境的大能修士遙遙無期了。」
秦煌笑道:「別不知足,你修道年月尚短,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未化嬰呢,不說了,我修鍊去,爭取早日突破。」
華軒軒道:「急什麼啊!你不看戲了?」
秦煌腳步不停,邊走邊道:「我與你不同,跟隨公子的時日尚短,雖有著天陽境的修為,根基卻不牢靠,有機會來到肯特元山,能多吸收一些聖地元氣,根基就能多一分牢靠,對於破境也多一分把握。」
華軒軒聽他如此說,也熄了看戲的心思,回到房中修鍊。
小青與老黑已是化形人身,托著那枚碩大的卵依依不捨交給顏如玉,戚長征也說完了他與青鱗相處的經過,顏如玉坐著不動,戚長征雖心急離去,卻也不好說什麼,讓小青與老黑補充青鱗與白娘子的過往。
數萬年的交往,這個故事說起來就長了,小青主講,老黑不時補充幾句,顏如玉貌似很專註的聽,戚長征就是再感不耐也得耐著性子等候。
這一等,就是半天一夜過去,說無可說,小青對顏如玉施禮,懇求她照顧好青鱗與白娘子的後代,老黑也對顏如玉行禮,說了大致相同的話。
他們離開之後,顏如玉站起身來,正視戚長征,道:「與友一別,不知何日方能相見,記得我這個朋友。」
說完深深的看了戚長征一眼,再不停留,飛離琅琊仙宮。
這一眼飽含著情意,戚長征不是傻子,自是能察覺出來,看著顏如玉飛離的背影,長嘆一聲,收了琅琊仙宮飛離聖女塢。
來時幾經周折,混入修士隊伍,萬餘人出場轟轟烈烈。
走時冷冷清清,熱鬧是屬於特爾元門修士的,他們都在恢復了五行元氣的肯特元山地表忙碌來去。建造房屋的有之;談笑比劃的有之……就是沒有人主動與他打聲招呼,遠遠的看見了他,只會避開或者故作無視。
北方修士排外心裡可見一斑,哪怕是他為特爾元門做出大貢獻,卻是依舊無人理睬於他,更有修士升空似打算為難他,卻被其他的修士勸阻,避讓了開來。還能聽見被拉開的修士提及「聖女、袁紫衣、癩蛤蟆」之類的話,戚長征也不在意,自顧向南直飛。
肯特元山面積雖廣戎,肉身飛行的速度卻也不慢,不到一日便已飛離元山範圍。回頭遙望元山,回想此行種種,不勝唏噓,最後的腦中影像停留在顏如玉離別的那一眼,長嘆一聲,召喚出魚鷹搭乘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