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兩難
戚長征急急忙忙往回趕，臨到與霍曼分開處，繞道而行，往原先方向潛行而去，安靜等候半個時辰左右，方才慢悠悠的走去。
霍曼已是回到原地，見到慢悠悠走來的戚長征，著急的道：「蜜蠟，我沒找見你的魔寵，該死的人類也不見了。」
戚長征笑道：「小魔龍委實頑皮，被我教訓了一頓，趕它回了族裡。人類不見就不見，看這滿地狼藉，鮮血破袍子隨處都是，無外乎是被魔狼崽子吃了個乾淨，走著，找一處水源，今天我請你吃魔牛肉，讓你知曉魔王賜予我等美食真正美味。」
找了一處幽靜水源，做美食就要有做美食的樣子，戚長征一拍腰側儲物袋，一應燒烤器具擱在湖邊，再一拍儲物袋，黑血淋漓的魔牛人肉塊落在霍曼手中，叫他去清洗乾淨，迎風搖晃火摺子，點燃乾草，架上乾柴，斜瞥了眼目瞪口呆的霍曼，漫不經心說道：「呆站著作甚，儲物袋沒見過？」
霍曼咋呼著魔王在上，「這就是傳聞中的儲物袋，真是開了眼界，蜜蠟……兄弟，你去過修元界？」
戚長征高傲的笑道：「哼！人類是臭，卑賤的人類也有可取之處，便是這樣那樣層出不窮的小玩意，都是小道，不值一提，用來盛放些隨身物品罷了。」
霍曼嘖嘖稱奇，快手快腳洗凈魔牛人肉，眼巴巴的盯著戚長征腰間的儲物袋看。
「貧瘠的魔界啊！」
戚長征心裡感嘆，只當未見，取出一柄短刀切割肉塊，霍曼的目光轉移到短刀上。戚長征隨手將短刀扔給他，霍曼如獲至寶，一個勁的道謝。
翻烤肉塊，撒上鹽麻香料，撲鼻的香味瀰漫開來，霍曼口水三尺長，戚長征說可以吃了，霍曼大手一伸，抓起五成熟的烤肉往嘴裡塞，吃完一塊又一塊，邊吃邊贊，魔王在上說個不停。
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戚長征點燃一支大雪茄，給霍曼點燃一支捲煙，「這叫香煙，我和蜜樂爾都喜歡的小玩意。」
霍曼只是見識少，不笨，有樣學樣，抽了幾口就似模似樣，目光倒是不時瞥向戚長征腰側儲物袋。在他的眼中看來，傳聞中的儲物袋太過神奇，只是這麼大點的小袋子，裡面卻能裝下這許多物件，眼饞得很。
戚長征抽著雪茄，故作深沉，眼角餘光沒有錯過霍曼的表情變化，長嘆一聲說道：「人類的好東西是真多啊！我就是想不明白，尊貴的魔王為何遲遲不進攻人類？人類賴以阻擋我族腳步的天金仙陣已是勢微，只有崖上一老道難纏了些，那又如何，憑我王的實力，斬殺老道輕而易舉，怎麼就會一拖再拖？」
觀察著霍曼的表情，接著說道：「霍曼，你知道吧，冥界已被我魔族攻陷過半，何況是四界最弱的修元界，說句大不敬的話，我若是魔王，早就佔了修元界，讓那些卑賤的人類為我魔族做牛馬。
儲物袋算個什麼，短刀算個什麼，我聽說他們有飛行空間法寶，法寶內的空間能有一座山這麼大。要是我們攻佔了修元界，這些可不都是我們的，唉！去了趟修元界算是長見識了啊，別管人類是不是卑賤，這些法寶我們就造不出來，我是真想不通啊！」
霍曼說：「我也想不通。」
戚長征嘆了口氣，等待霍曼繼續說，沒想霍曼也是跟他一般嘆了口氣不往下說。
戚長征心說你他娘的會不會聊天啊，想了想，引導著說道：「霍曼，我想不出原因是什麼，你沒問過你的霍爾克大叔嗎？」
霍曼說：「我問過。」
戚長征問：「你霍爾克大叔是怎麼說的？」
霍曼搖頭道：「他不告訴我。」
戚長征怒了，「跟你聊天真沒勁，走了走了，我找蜜樂爾聊天去。」
戚長征作勢走開，霍曼屁顛跟了上來，戚長征佯怒道：「你跟著我做什麼，回去。」
霍曼道：「我不回去，跟你去見蜜樂爾公主。蜜蠟你是不知道啊，好多年前，蜜樂爾公主在克拉瑪城露過面，當時城裡的男鮫人們都要瘋了。我是在霍爾克大叔家裡見到公主的，她身份高貴，正眼也沒看過我，不過……」
霍爾克停頓不說，神情扭捏，看得戚長征一陣惡寒，接著就聽他說：「我看了公主一眼就愛上她了，這事連我霍爾克大叔都不知道，我只告訴你，你可不要告訴其他鮫人。」
「我他娘的稀罕知道你暗戀誰嗎？」戚長征心裡誹謗，一口拒絕：「不行，我怎麼能帶陌生人去見蜜樂爾，絕對不行！」
霍曼央求著道：「蜜蠟蜜蠟，好兄弟，蜜樂爾公主身份尊貴，我不能私自跑去那座山，會被霍爾克大叔打死的，你就帶我去見公主一面，看一眼我就走行嗎？」
戚長征作出一副苦惱的模樣，心如電轉，好一會兒才說道：「霍曼兄弟，我是真不能帶你去啊！蜜樂爾現在的心情也跟我一樣，對我們魔王不進攻修元界感到苦惱不解……要不這樣，你去問問霍爾克大叔，問明白了原因，我就帶你去見她，讓你親自對她說，你看怎樣？」
看得出來霍曼是個急性子，二話不說就轉身而去，戚長征連忙喊住他，說道：「你急什麼，我可告訴你，我的身份不能說，得了，你還是別提我和蜜樂爾，能問明白就問，別害你挨了霍爾克大叔的揍。」
霍曼依舊著急，擺擺手說道：「我懂我懂，我霍曼腦子聰明，蜜蠟兄弟夠意思，別走開，等我回來。」
霍曼幾個縱躍就不見了身影，看得出來是真著急，戚長征抽完一支雪茄，沉默了許久，方離得遠遠的，攀上一座能看見小湖畔的灰石山，取出魔龍襖遮擋氣息。
與鮫人真的交流才知曉，鮫人不似想象中的愚蠢，能成功騙過霍曼，只能說是他見識太少。
旁敲側擊蜜樂爾得到的魔人消息並不多，生存所需除外，魔器算是一件，魔寵算是一件，還有鮫人沒有儲物設備，只有晉陞神階的鮫人才能在身軀之內開闢一處空間，他們稱空間為魔域。
魔域可以當成儲物空間使用，也能作為他們攻敵的場域，具體威力如何還不知曉，蜜樂爾自也不會詳細對他說明，他也不能問得直白。
霍曼提到蜜蠟爾，提到蜜族有大動作。作為蜜族公主的蜜樂爾常年駐留靠近天魔盪的山洞也不知為何，蜜族在魔界算是什麼階層的存在……諸多疑點，戚長征都打算打探個明白，最主要的是打聽魔界為何始終不曾有規模的進攻修元界。
隱匿氣息藏身魔龍襖之下，戚長征想了很多。
修元界在下四界中排行最末，因為土元氣的變異，千萬年來都沒有出現過一位五行境神能，魔界卻並沒有聽說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動。
試想冥族，下四界實力排行第二，魔族不進攻修元界卻是想方設法的攻佔冥族，這點本身就很可疑。
要說天金仙陣阻擋魔族腳步，在沒有前來天魔盪之前，戚長征或許也會這麼認為，但是到過天魔盪，知曉天金仙陣的現狀，知曉天魔盪的險要地勢，戚長征就不明白了，老道能斬魔龍，相當於神王獸品階的魔人呢？
老道就算是再能耐，也不過就是五行境神能，越階斬殺神階魔龍已是不可思議，神王品階他還能抵禦得了？
那絕對是天方夜譚。
肯特元山出現過兩位神階魔牛魔馬人，被神王品階的神猿收拾了，後來又出現兩位神王品階的魔牛魔馬人，一位是顏羅犬對付高下未分，還有一位與神猿也未分出個高下來。
肯特元山就出現過兩位神王品階的魔人，魔界中神王品階的魔人還會少嗎？神王魔人若是前來天魔盪，老道根本就對付不了。
為什麼沒來？
修元界要說能讓魔王忌諱的存在無外乎四聖獸，朱雀白虎血脈傳承，如今的小紅與小白實力都太低，青龍被封印東海，玄武被鎮壓通天峰，魔王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戚長征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境界太低，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也不是現在的他能想明白的。魔龍襖隔絕氣息，身在魔龍襖內的戚長征卻是能更清晰的感受到元神的變化。
在天魔盪啃了一個多月的四五丈魔人魔骨，陸續又啃了一段時間三丈魔人魔骨，三丈魔人魔骨效果一般，但生吃三丈魔人血肉效果竟是出奇的好，不亞於四五丈魔骨對金元丹的作用。
如今元神體內的金元丹增大了不少，只是讓戚長征感到揪心的是，金元丹表面多了一條條微不可查的黑紋，也不知道繼續生吃魔人血肉，金元丹表面的黑紋會不會繼續增多？會不會導致金元丹變異？
之前輕易斬殺三丈魔牛人，戚長征就有過懷疑，只是當時沒有仔細觀察金元丹的變化，現在魔龍襖隔絕外界氣息的環境中察覺到了，他也不知該不該繼續生吃魔人血肉。
真是兩難的選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