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小龍人
猿青山走了，在戚長征問他爭不爭界主之時，他送了一根中指給戚長征，說：「爭個屁的界主，老子是受命於天的龜……仙人，玄冥仙陣的守護神。」
看著在顏王恭恭敬敬的陪同下離去的背負龜殼背影，戚長征還是有著些許欣慰的，至少猿青山受他影響的粗魯舉止沒變，至少他接受了「龜仙人」這個道號。
發了會兒呆，戚長征咬牙切齒怒罵：「你他娘的睡一覺晉陞五行境，老子險些被雷劈死……」
沒有在通天峰繼續逗留，戚長征認為封仙通道如此短暫的時間開啟，那就是老天讓他去參與陰陽風雷扇的爭奪。
芳天仙得知金戈去往冰極原，比戚長征還著急，二話不說疾飛而去。袁鸞天得知此事也打算去湊個熱鬧。看得出來，姜黎天也是心動的，不過他終究沒有同去，興許還是對戚長征有著忌憚吧。
以三人的飛行速度，不到兩個時辰就已飛臨。
冰極原呢？
戚長征未曾感知到鮫人氣息，謹慎靠近，感知到的竟是一片汪洋，冰層不見，熱海失去了高溫。
「金戈呢？」芳天仙面色大變，出聲詢問。
「我他娘的怎麼知道。」戚長征徹底懵了，疾飛而至原先那兩朵魔芋花所在方位，一頭扎入海面。
「戈兒！」芳天仙也顧不上戚長征無禮，高喊著在海面上搜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袁鸞天喃喃低語。
不久之後，三人重聚，面面相覷。
「沒有了，魔芋花沒有了，冰極原墨龍海沒有了，火山沒有了，什麼什麼都沒有了……」戚長征難以置信的低喃。
「戈兒不見，鮫人也不見……」芳天仙低語，猛然清醒過來，拽著戚長征道：「龍王呢？你不是說過龍王會參與的嗎？」
「走了，全都走了……」縹緲之聲遙遙傳來，「封仙通道初顯，龍王離去，老祖離去，玄武聖尊離去，魔冥二王離去，猿王金剛也已離去。開三載，通三載，固三載。三載過去，九載到來，封仙通道鞏固，神王也將離去。」
三人沉默，好一會兒之後，芳天仙問道：「是誰？」
袁鸞天向著東方施禮，回道：「東海神龍。」
「三載……竟是三載，閉眼睜眼竟是三載已過……」芳天仙話音落，人也消失不見。
袁鸞天嘆道：「回吧！」
戚長征微微頷首，「回吧。」
腦子裡一片混亂。飛越青州城，沒有逗留，也沒有去看一眼皇宮城樓上驚呼起身的新任魔首。
飛越洪澤湖，空中的交戰停歇，人類陣營高聲歡呼，戚長征沒有停頓。
飛越明珠城，飛越上海郡，袁鸞天飛落，戚長征依舊未停繼續東飛。
飛越烈日下清晰可見波瀾起伏的東海，感知中蜿蜒數千萬里的龍域出現，戚長征懸停空中，片刻之後徐徐飛落相比龍域巍峨群山毫不起眼的小島上。
青龍宮殿尚在烈日下閃爍青芒，島嶼上頭卻只有敖廣相迎。
稽首一禮，敖廣回禮，沒有急於詢問，跟隨敖廣走入未曾關閉的青龍宮殿。
有龍角……有細密龍鱗，還好是人身。
「你是誰？」稚嫩的聲音自身穿胸前刺繡黃龍的小龍人口中響起。
「我是你爹。」
「胡說。」小龍人狹長雙眼一瞪，沒有狐狸眼的感覺，倒是頗有幾分赫赫龍威，「我爹是敖廣，我娘是宇文妲己，我有大娘二娘，我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姐，你不說實話，我叫敖爹揍你。」
敖廣老臉一紅，戚長征雙眼一紅，「你叫什麼？」
「不告訴你我叫二星。」
「好吧。」戚長征微笑著蹲下，「你姓什麼？」
小龍人摸摸頭上龍角，噘著嘴說：「好奇怪，敖爹不信戚，二星姓戚。」
「二星出世不久，妲己想要離開去找你，我送的她，當時二星還不會說話，這些都是我告訴他的。」敖廣對戚長征解釋道，接著回頭對小龍人說：「敖爹是敖爹，你姓戚，戚二星，他才是你的親生爹爹戚長征。」
「真的？」小龍人貌似疑惑，「他這麼矮，一點不威風，沒有龍角也沒有龍鱗，身上也沒有龍息，不對吧？」
「濃縮的才是精華。」戚長征臉黑黑，「你娘也沒有龍角沒有龍鱗啊。」
「那是我娘，不一樣。」小龍人一本正經的道，「敖爹說過，龍族與人類結合能生出小龍人，我不一樣哦，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小龍人，其實我是一條龍，龍王你懂嗎？我是龍王。」
「我是龍王他爹，小龍崽子，老爹都不認識，過來。」戚長征粗魯的本性暴露無遺。
小龍人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我爹，阿娘抱著我沒少說你，我雖然不會說話，聽得懂啊，說你個子矮矮的，眼睛小小的，脾氣壞壞的，會打屁股……」
「啪！」
「我是龍王，不能打屁股。」
「我是龍王老子，連老子都敢戲弄，不打你屁股打誰的去，別跑……」
陪著龍子玩耍，所有所有的陰霾一散而空，抱著一顆接一顆吃著土行聖元果的龍子，平靜聽著敖廣講述三年間發生的大事，不急不躁。
東海上空，一青一紫兩道身影飛翔於空。
身著青衫，髮髻上插著龍形道簪的是宇文妲己，許是吸收過太多的天材地寶，許是身懷龍子相同受益，三年間沒有苦心修鍊的她如今已是一位陰陽中境的大能，煉丹術也已達到六品。就見她微挑雙眉，說道：「我去看我兒，你跟來作甚？」
身著紫衫的女子只能是入主袁紫衣元神的九陰玄女。
宇文妲己回到上海郡的這兩年，沒少與她爭鋒相對，知曉袁紫衣記憶的她也不感到奇怪，反而對這位未曾給她好臉色的女修有著好感。這或許是她缺少的爽直本性，有什麼說什麼，對她的不滿也顯露在表面，不似庄小蝶那般謹慎對她，相處起來沒有壓力。
「還未曾見過二星，正巧你來了，便一同前來，順便尋敖廣問事。」
「嘁！你的小心思還瞞得過我？」宇文妲己不屑道，「長征回來了，心痒痒的吧……哼，告訴你，我可不認你是大婦，憑著魅惑之術算什麼本事，長征不是以前的長征了，不會再受你迷惑，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二星是要做龍王的，我就是龍王娘親，你得聽我的。」
紫衫女子輕笑不語。
宇文妲己歪頭瞥了她一眼，「一笑就像狐媚子，不許勾引長征。」
「好，我離他遠遠的。」
「你說的啊，不許靠近長征。」宇文妲己很是得意，「誒，你找敖廣作甚？看在你知趣的份上，有難事告訴我，敖廣聽我的，我大人大量幫幫你。」
「有件事……」紫衫女子話聲一頓，接著說：「你時常進出青龍宮殿？」
「別提了，老祖說話不算話，那日……就是那束光出現那日，什麼也沒有交代離去，喊他也不理我，說好的等我產下二星讓我進宮殿寶庫挑三件寶貝，眼下也沒有了。」
「沒有了？」紫衫女子著急道：「青龍帶走龍宮？」
「倒是沒有。」宇文妲己說，「殿門敞開，始終開啟誰也關不了……你問龍宮作甚？不是說找敖廣嗎？」
紫衫女子道：「與龍宮有關。」
宇文妲己不滿道：「長征哥哥最不喜的就是話說三分，原來的你也不這樣……呃，就這樣，話說三分才是成熟的表現。你找敖廣是想進龍宮？」
紫衫女子輕笑道：「有這個想法。」
「你已有一件超神器朱雀翎，還有一件天元器紫薇，進龍宮作甚？胃口太大可不好。」
「我無心神器。」
「想要你也要不了。」宇文妲己抿嘴道，「那處宮殿寶庫誰也開啟不了，我打算給一星討要的神器還沒下落呢。」
紫衫女子忽然問道：「青龍答應過給予你神器？」
「那可不。」宇文妲己說著，抬頭看了看天空，無奈道：「答應是答應了，三年前老祖飛升，敖廣也沒有辦法，仔細想來也怪不得老祖，當日我見他升空而去，像是身不由己的模樣……好可怕，老祖已是聖王品階，還有誰能強迫老祖做不願做的事……倒是聽長征哥哥提過元始大帝之事，你說會不會是大帝招了老祖去？」
紫衫女子面色一黯，輕聲一嘆。
「你也聽長征哥哥說過的對吧，當年你不在，我和小蝶姐陪著長征哥哥，五年啊，整整五年修為難以寸近，連資質最差的軒軒師弟都結丹了，長征哥哥依舊是聚元上境。想起那五年長征哥哥經歷的痛苦，我對大帝一點好感也沒有，你說對不對？大帝也不是好人……對了，他不是人，是仙，不是好仙。」
「他……他是為救四界眾生隕落，戚……長征為他做些事也是應該，再說他給予長征的還少嗎？」紫衫女子忍不住為大帝辯解。
宇文妲己怪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可不這樣，誰對長征哥哥不好，你會殺誰……你現在說這樣的話，很怪。」
「我……就事論事罷了。」紫衫女子說完加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