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玩笑不能隨便開
「你這麼說就是不相信我？」白袍仙人反倒不願意了。
戚長征聽了這話，恍惚間好似見到的是姜九龍一般，昔年姜九龍也是就信任的問題和他糾纏過好些時日，也不知這麼些年過去，重生的玄龍會在九千大世界的哪一世界修鍊，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
「我信你。」
白袍仙人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戚長征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沒怎麼，我說我相信你。」
「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戚長征失笑道：「能為仙，誰還沒點故事啊！」
「你說的倒也是。」白袍仙人也是微微一笑，「你不是請我喝酒嗎，走過一家又一家，停在這家，是這家酒水好喝還是有其他原因。」
戚長征瞥了眼酒肆旁邊出售仙術的店面，笑道：「當然是這家酒水好喝。」
一刻鐘后，臨窗廂房內，酒菜上桌，戚長征看著滿桌子的菜，拉著還要繼續上菜的店家說：「我們只有兩位。」
店家詫異道：「兩位怎麼了？」
戚長征想揍他，「我的意思是說太多了，我們吃不了這麼多。」
店家回應：「上仙說笑了吧，仙家還有吃不了這一說？」
「我只是讓你撿好的上。」
「是啊，小仙就是撿好的上啊，同仙園誰不知我們萬花園每一樣菜式都是頂好的。
您看這道魚香錦緞草，高階水行仙草；再看這道望月蘭，不僅是水行，還是罕見的寒性水行；還有這道火蟻上樹，火蟻在火行仙蟲之中也是毒性很強的仙蟲，捕捉這一窩火蟻不比對付九級仙獸輕巧，不單單火蟻難尋，這樹看上去像是樹樁，其實它乃是火行九級仙獸的腿骨骨髓製作而成，更是難得的大補仙軀之物；您再看這道……」
聽著店家一道道菜式介紹過去，戚長征越聽越驚，實在是擔心自己的仙石不夠支付這一桌子的仙草仙蟲還有仙獸菜式。
經驗主義害死仙啊！
戚長征在修元界習慣了大手大腳，在仙界第一次進入酒肆也就按照修元界的習慣——撿好的上。
這下是真好了，哪裡會知道這店家看上去說的頭頭是道，仙人沒有吃夠一說也有理，但他敢肯定，這就是變相的宰客。
「不用再上了，夠了。」戚長征憋著氣道。
店家一副糾結的模樣道：「真不用再上了？可小仙還沒有將菜式上齊。」
「不用。」戚長征斷然道。
店家扯了扯嘴角，「那好吧，兩位上仙慢用。」
「等等。」戚長征對白袍仙人歉意一笑，也顧不上顏面了，「這個……這桌酒菜需要多少仙石？」
店家倒是和善，微笑道：「不多不多，吃好喝好再說。」
「你就說要多少仙石。」
「真不多，三百塊足夠了。」
「三百塊還不多，你這是搶啊！」
「上仙說哪裡話，同仙園公平交易，你情我願的事，怎能強搶。」
戚長征怒道：「不行，我們要不了這麼多，你撤下去一半，就按照一百五十塊仙石的酒菜算。」
「那可不行。」店家不願意了，「酒菜都已經上桌了，哪有再撤下去的道理，您這是不講理啊！」
店家最後一句戚長征聽出了威脅的意味。
「兩百塊。」身在異鄉為異客，神仙也不頂用啊，戚長征忍氣吞聲。
「什麼意思？」店家不明白。
「砍價啊，什麼意思？」戚長征心裡嘀咕，總共就得到一千兩百八十塊仙石，一千塊要用來換取仙術，賭鬥中途用去十多塊仙石，去天河還不知道有多遠，總也要儲備一些仙石，能用的也就那麼兩百來塊。
「他的意思是說這桌酒菜只值兩百塊仙石。」白袍仙人喝著酒，看著戚長征與店家你來我往覺得實在是有趣，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放下酒杯又唯恐天下不亂的說：
「依我看琅琊真人叫價高了，這桌酒菜要我來說的話，最多只值六十塊仙石。另外我要申明一點，六十塊仙石不包括酒水，就你們上的這壇酒一塊仙石都不值，我喝的是我自帶的仙釀。」
同仙園仙來仙往，這裡的店家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背著包袱的戚長征在店家眼裡一看就知道是位散仙，還是一位連神器都沒有的小小散仙，可勁的欺壓也無事。
但另一位身著白袍的仙人就明顯不同了，初時未曾留意，對方開口才注意到對方身穿的白袍。
在仙界絕大多數仙人都是身穿仙力演化的衣袍，只有極少數出身高貴的仙人才能身著護體神器長袍，且不說似玉非玉的白袍店家從未見過，就其身上散發的冰寒之氣就讓店家不敢輕易得罪。
仙界極境之後修陽元，陽極境圓滿修陰元，除了特殊的冰仙身上能散發冰寒之氣之外，就只有步入陰極境的上仙才會如此。
白袍仙人行動自如，並沒有冰仙那般會給人略顯僵硬的感覺，那只有一個可能，白袍仙人乃是一位陰極境上仙，還有可能是一位道君。
若非白袍仙人與戚長征一同前來，店家注意力都放在戚長征身上，他絕不會如此安排。
不過在同仙園連陰陽極境的仙君都不敢輕啟事端，店家也有底氣，不至於就怕了白袍仙人。再加上對方說這桌菜只值六十仙石，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開店不就為了多賺取那麼幾塊仙石嘛，同仙園仙來仙往，還多是沒有後台的散仙野仙，買賣是好做，可每月要繳納的仙石也多啊，其他地方或許這桌菜只值六十仙石，可在同仙園怎麼也要百塊仙石。
店家看客下菜，本著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宗旨，二話不說，換了一壇仙釀，丟下一句：「上仙有眼力，百塊仙石便罷。」
廂房門無聲閉合，戚長征悻悻一笑，拍開酒罈封泥，打算給白袍仙人斟酒，卻是見到對方桌前出現一個酒葫蘆，那也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給自己倒了杯酒，嘗了一口，心說還不錯嘛，一口喝乾，又倒了一杯，舉杯說：「托你的福，沒有太丟臉。」
白袍仙人貌似聽到一個非常可樂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戚長征窘迫一笑，心說老子他娘的成了土包子。
有了這麼一出，戚長征沒了那種彆扭的感覺，再看白袍仙人親切不少，這話也就多了。
初時還含蓄，喝了幾杯酒，也喝了對方一杯酒，果斷拋棄店家的酒水，白袍仙人只是笑，也不在意戚長征拿著他的酒葫蘆一個勁給自個倒酒。
「你這酒葫蘆無底洞啊！」喝著喝著，戚長徵發現不對了，酒葫蘆還沒腦袋大，喝了這好長時間，葫蘆也不見底，只要倒它就有酒。
「那麼多話，喝就是了。」白袍仙人沒解釋。
戚長征也沒追問，又給自個倒了杯酒，才說：「萍水相逢，聊的投機，能問你個問題不？」
白袍仙人瞥了他一眼，「想問問唄。」
「你叫什麼？」
白袍仙人不答反問：「你呢？」
「琅琊真人。」
白袍仙人笑了笑，「桃花仙子。」
戚長征也在笑，他自然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他能用琅琊真人這個道號，那凶神惡煞的女仙自然也能用桃花仙子這個道號，可女仙真是桃花仙子嗎？
「我叫戚長征。」
白袍仙人瞥了他一眼，「我叫……不告訴你。」
「那，你這件白袍也是神器？」
「也不告訴你。」
戚長征笑了笑，不以為意，和對方聊了這許久，多少也知道對方是個逆毛捋的德性，說好聽點是叛逆，難聽點就是賤皮子。
「今兒我在台上和那桃花仙子賭鬥，說實話沒你幫忙我估計要遭，我看那黑大漢比桃花仙子要強上不少，你能輕易制服他實力已是遠在我之上，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比的，算我敗了就是。」
「那不成，說好了要戰一場那就必須戰一場，無關勝負。」
「可我修為太低，跟你說句老實話，我現在連合用的仙術都還沒有，而你實力那麼強，我和你一戰也就是挨揍的份，你要真想揍我一頓，給你揍就是了，也別說什麼較量。」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和其他散仙不同，從你將琉青古交給我那時起，我就知道你是個雛，空有高階神器，竟然不懂開啟神器空間，說不定就是一位才離開鑄仙庭的小仙。」
戚長征舉著酒杯的手一頓，慢慢放下酒杯，一字一頓的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有必要把你滅口。」
這是在地球上的一個老梗，戚長征本意不過是開個玩笑，但他忽略了這裡是仙界，就在他這話才出口，廂房內頓時奇寒無比，窗外繚繞的仙霧中似有似無的竟是有一道人形顯現。
戚長征沒有察覺窗外似有似無的人形，但他察覺到驟降的溫度，還見到白袍仙人瞳孔驀然縮小。
「你是認真的嗎？」白袍仙人聲音也變了，就像是冰刀擦過冰面。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就是開個玩笑，在我們那這就是一個玩笑，朋友之間經常會這麼說，就像是講了個笑話一樣。」戚長征連忙解釋道。
「只是個笑話？」
「絕對就是一個玩笑話，我把你當朋友才會和你開這樣的玩笑。」
「不好笑。」白袍仙人瞳孔恢復原狀，狀若無意的甩了甩袖，窗外那道似有似無的人形迅速消失，廂房內的溫度也漸漸恢復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