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2章:調和矛盾
楊戩手中也有一件供道尊較量的仙斗場,就放置在天壇後殿。
若說霸天虎手中那座仙斗場可容風雷道尊其中爭鬥而不損,那麼楊戩手中這座仙斗場便是能容納仙尊在內爭鬥而無損,可謂是仙界最強仙斗場。
沒有多餘的話說,楊戩就是這麼個德性,昂首闊步當先進入仙斗場。
風尊與雷尊相視一眼,便也進入仙斗場。
隨著仙斗場殿門關閉,立刻便有震動之聲傳出,戚長征搖頭輕笑,「楊爺性子真是夠急的。」
天沐仙尊就在他身後,冷不丁說道:「幾月前少帝晉陞虛空境,幾個月過去當早已穩固境界,虛空境啊,乃是我等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天沐倒是想向少帝邀戰一場,還望少帝不吝賜教,指點一番。」
「著什麼急呀,指點你是遲早的事,滅世我都能對付得了,何況是你,不過呢,不是現在,過段時間再來指點你。」
戚長征說話真心氣人,天沐仙尊都被他氣得咬了牙,上前兩步走到戚長征身邊,有那麼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莫非少帝不敢?」
戚長征又豈是好相與的,斜眼看她:「莫非水尊還在覬覦帝位?」
這話不好回答,說是自然不行,說不是又顯得示弱,天沐仙尊綳了會兒臉才道:「天庭少帝與風雷二尊交手是為衡量虛空巨龍戰力,我來戰你同樣是為了衡量滅世戰力,我相信眾位仙尊都有這個打算,滅世之戰不知何日便會展開,我認為有這個必要,你說呢?」
戚長征點點頭,「你說得對,確實有這個必要,我答應了,等我穩定境界便來與你們切磋,你就放在第一位吧。」
天沐仙尊蹙起眉頭,她沒法判斷戚長征所言真假,不過,戚長征已經不理她了,走到一旁,很自然的對佛祖合十為禮,說道:「借一步說話。」
佛祖有些詫異,倒不是因為戚長徵用佛門禮儀對他,他對戚長征修元祖界過往還是比較了解的,而是因為戚長征會來找他說話。也沒工夫多想,回了一禮,便跟在戚長征身後走開。
「這次回返下三天,沒抽出時間去看須彌,不知須彌近況如何?」
「佛子修禪,五百年為一轉,需修滿三轉,而今堪堪百餘年,尚在一轉禪定之中。」
以須彌為切入點,戚長征順理成章與佛祖交流起來,聊了幾句須彌的話題,戚長征說道:「道佛之爭由來已久,上至眾仙與眾神佛,下至凡俗修士元士,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和睦。
近百年來,噬獸入侵,神佛與眾仙摒棄前嫌攜手共抗外敵,可噬獸盡滅十來年間,仙佛嫌隙再生,時有聽聞相爭之事。如今備戰滅世,仙佛卻又能攜起手來,好比輪迴規律,又好比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定律,想想也是有趣。」
「法門不同,信仰迥異,卻有相同所需。無外患生內憂,本是天性。」
「誰說不是呢!」戚長征輕嘆道,「我於修元祖界入道,也
於修元祖界悟佛,道佛雙修,卻在道佛相爭之際只能旁觀,魔族入侵,道佛齊心,魔族退去,道佛再度相爭,天性使然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少帝於修元祖界時期所創琅琊元門卻不同,道佛同在,堪稱和睦。」
戚長征輕輕一笑,「我有一個宏大的夢想,將仙界打造成一家超大型琅琊元門,道佛共存,信仰自由,合理競爭所需資源,佛祖可願與我一同出力?」
佛祖微微一怔,隨即面露笑意,「帝心可表,只嘆夢想之宏大。」
「是啊!這隻能是個宏大的夢想,卻不可能實現。」戚長征搖頭輕嘆,接著道:「但我們可以嘗試看看,夢想遙不可及,卻可以讓我們距離夢想更近一些。仙界不可為,凡界六千未嘗不能一試。」
佛祖慎重起來,他當然聽得出來戚長征話里意思。
千萬年前為何二帝會將他封印修元祖界,究其原因可不就是凡界九千大勢,佛門勢強道門勢弱。
千萬年歲月流逝,因他被封印,九千凡界那一尊尊佛祖凡體法相缺失佛息,就連三百神佛位於九千界的凡體法相也失了神采,導致飛升神佛少之又少,道門飛升仙人越發增多,此消彼長,佛門已落入岌岌可危境地。若不是他重返西山,佛門將持續衰敗下去。
佛祖可以將被二帝封印漫長歲月怨念化解,但他卻不能無視佛門衰敗。
如今二帝等同隕落,少帝執掌仙凡,雖說九千界只餘六千界,還在面臨滅世威脅,是否會被輪迴演變歸於虛無還是未知數,但戚長征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提及此事,卻也證明戚長征有此心。
到了他們這個層面,不論是萬佛之尊佛祖,還是已然初步掌御空間的祖界少帝,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對整個仙界乃至六千凡界造成影響,祖界少帝有此心便足以證明誠意。
佛祖合十為禮,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對祖界少帝施禮。
戚長征回了一禮,這次用的是道門禮儀,寓意不言而喻。
楊戩與風雷二尊較量短時間不可能結束,戚長征與佛祖取得共識之後,又分別與上頂仙尊、侗鼎仙尊單獨交流,與兩位之前一直處於敵對狀態的仙尊交流,沒可能那麼容易摒棄前嫌,不過戚長征帶著誠意溝通,效果說不上好,但偶爾也有談笑的跡象,至少表面上還算和睦。
如此過去了一日,已是次日入夜時分,楊戩與風雷二尊的較量還在持續,戚長征也結束了與侗鼎仙尊長談,他看了看其他幾位仙尊,爾後目光在陰尊與水尊身上流轉,最後還是決定先與陰尊談談。
自從數年前發生冷寒玉被捉那件事之後,戚長征與陰尊幾乎沒有過交談,有限的幾次接觸,雙方見面也只是禮節上的問候,互不理睬的時間居多。
沏了壺茶,黃閣老已去請來陰尊,起身相迎,相互見禮,落座。
「少帝相邀所為何事?」陰尊不冷不熱,淡然道。
「見外了不是
。」對於陰尊淡漠戚長征只當未見,一副笑呵呵的模樣,給陰尊倒了杯茶,「寒玉和我結為仙侶,我們是一家人,早該親自陪著寒玉去拜會您,只是你也知道我境界不夠,一直都在下三天修鍊,這不,現在回來了,第一時間請您一敘,拉拉家常,聊聊閑話,一家人嘛,可別生分了。來,您喝茶。」
陰尊似笑非笑,「可擔不得少帝親自敬茶,更擔不得一家人之說,寒玉是寒玉,我是我,少帝分得一清二楚,我也分得清楚,有話請講,沒必要拐彎抹角套近乎。」
「說哪裡話,我是寒玉仙侶,您是寒玉娘親,說破天你也是我丈母娘,叫您一聲娘親也在情理之中。」
陰尊沉下臉來,冷哼道:「有話就說,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這般假模假樣惹人生厭。」
「小心眼!」
戚長征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前後反差太大,陰尊愣了愣,頓時大怒,「你說什麼!」
「我說你小心眼。話說昔年火尊捉走寒玉,你不能否認有你的因素吧?我對你態度雖說過分了一點,也確實說過你是你,寒玉是寒玉這樣的話,但那不是在氣頭上嘛,也是因為擔心寒玉才會如此,到最後還不是我把寒玉找回來,多少年前舊事了,我早已拋在腦後,可你卻還念念不忘,不是小心眼是什麼?」
冷寒玉被捉事件,陰尊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不是她先對戚長征出手,火尊也不至於找上門去,到頭來報應在冷寒玉身上,戚長征這麼說,陰尊也沒法反駁,只是心裡那個氣啊,偏偏戚長征是少帝,她還真拿戚長征沒辦法。
不過,她可以選擇離開。
起身就走,倒是果斷。
「冷冰玉死了。」戚長征不著急,還補充一句:「你唯一一位真傳弟子死了。」
陰尊腳步一頓,冷冰玉隕落是她最大的失落,身為仙尊卻連唯一一位真傳弟子也隕落了,她豈能不傷心。
不是沒有想過再收一位弟子傳承衣缽,浮洧宮三位宮主都主動將自己的弟子供她挑選,合適的人選倒是有幾位,合乎心意的卻僅有一位,可偏偏這位合乎心意的人選浮洧宮宮主決定不了,連她這位仙尊也決定不了,因為唯一合乎她心意的人選正是浮洧宮宮主真傳弟子洧茹,洧茹卻早已成為戚長征隨侍。
「你什麼意思?」陰尊頭也不回,語氣雖冷,腳步卻停了下來。
「不論怎樣,冷冰玉是在祖界外圍隕落,我身為祖界少帝多少都要擔些責任,我殺了滅世一次也算是給他報了仇。可他畢竟隕落了,我能體會你的心情。拜良師艱難,收真傳弟子同樣困難,我想來想去,眼下唯一合適傳承你衣缽的人選只有洧茹。」
陰尊回過身來,「你真如此想?」
「單單我想沒有用,還要你願意。當然了,要是你也有這個意思我可以為洧茹做主,不過,浮洧宮主那邊還需你去說,畢竟他才是洧茹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