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是誰
第二日一早。
“陛下,陛下!”白隱霜正甜甜的和周公約會,一個輕柔的聲音就把她從夢境拉回了現實。
“唔!”她沒有睜眼,隻是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蒙住頭,繼續睡覺。
“陛下!”
那個聲音越來越大,白隱霜不耐煩地吼道:“閉嘴!我要繼續睡!”
那個聲音頓了頓,卻又再次響起:“陛下,醒醒。該早朝了!”
她氣急敗壞的睜開眼,正想把那人揪過來狂吼一通,在看清是誰後卻又遲疑了。
“殤兒?”白隱霜疑惑的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怎麽了?”
“陛下,”殤兒小心翼翼道,“該早朝了。”
“啥?早朝?”白隱霜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昨晚一直在思考怎樣奪回政權,可是居然忘了還有早朝這茬!
“我都沒有政權了,這早朝不是應該墨流笙來主持嗎!”她心裏堵得慌,竟爆出這麽驚悚的一句話來。
“陛下千萬不要這麽說!”殤兒急急忙忙的來捂白隱霜的嘴巴,一邊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才稍微鬆了一口氣,“陛下以後不要這麽說看了。”
白隱霜翻了個白眼。
拜托,她是皇帝,怎麽這個殤兒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難道她必須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嗎?
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會憋屈死的!
正鬱悶的想著,卻聽殤兒在一旁輕輕道:“陛下,讓奴婢為您梳妝吧。”
她無語的轉頭,看了一眼殤兒,心想現在還是以大局為重。
如此想著,她點了點頭。
殤兒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一件龍袍要為她穿上。
她一邊配合著殤兒穿衣服,一邊想著,這待遇還算不錯。
這樣想著,她也就磨磨蹭蹭的穿上了衣服。
殤兒繼續道:“接下來應該梳妝打扮。”
白隱霜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坐到了銅鏡前。
這銅鏡打磨光滑,鏡中隱隱約約能透出個人影來。
也是,畢竟是在古代,能把鏡子打磨成這樣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如此想著,她無意的問道:“你的名字為什麽叫‘殤兒’?”
如果沒記錯的話,“殤”的意思應該是“死”吧。為什麽一個宮女要為自己去這樣一個名字呢?
殤兒卻是手中一頓,接著便繼續為她梳發。
許久,她才輕輕道:“這是陛下為奴婢取的名字。當時,奴婢問陛下這是什麽意思,陛下說,奴婢往後就知道了。”
“搜噶。”白隱霜突然爆出一句日語。
“啊?陛下在說什麽?”殤兒轉不過彎兒來。
“沒事,你繼續罷。”白隱霜平淡道。
殤兒似乎不敢再繼續多言:“是。”
又捯飭了好一會兒,殤兒才輕輕道:“陛下,好了。”
她原本是半閉著眼睛準備眯一會的,這下就直接被殤兒驚醒了。
反應過來後,她睜開眸子,淡淡的往銅鏡裏瞟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要嚇暈。
隻見那鏡中的人兒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睫毛微卷,又濃又密。白皙的皮膚,標準的錐子臉,還有那櫻桃小嘴、細細的柳葉眉、高高的鼻梁,再配上那勾魂的神色,竟比昨日還要美上幾分。
“呼……”白隱霜拍著心口,真是太美了,連她這個女孩子見了這張臉也要被美的心動。
“陛下怎麽了?”殤兒見她喘了好幾口氣,關切道。
“沒事。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她突然意識到時間問題。
如果剛才那會就要早朝了,那麽她們現在至少就耽誤了好幾個小時。
殤兒則是認真道:“回陛下。現在是寅時。”
寅時?
白隱霜暗自掂量了下,這時辰相當於21世紀的淩晨五點了。
這麽說……她們一刻也沒耽誤?
那她究竟是幾點起來的啊……
沒空再繼續糾結這些,她微微轉頭,對殤兒點了下頭:“走罷。”
“是。”
窗外,一絲陽光透了進來,現在院子的整體色是淡藍色,這束陽光就為這顯得淒清的院子添上了一抹色彩。
在進入大殿之前隱霜就猜到了,既然自己沒有政權,那麽這些大臣肯定也不怎麽待見她,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家夥如此放縱。其中有一位站在最前方,態度傲慢,連禮也不行。
隱霜眸中精光一閃。
“你!”被隱霜點到的正是那位態度傲慢的官員。隻見他稍微揚了揚下顎,不屑道:“陛下有什麽事嗎?”
“來人。”隱霜看了那家夥一眼,吐出兩個字。
一行侍衛立即奔進了大殿。
隱霜淡淡道:“拖下去,斬了。”
這下,朝中幾乎所有的官員全都抬起了頭,驚愕的望著他們的女帝。
一時,朝中議論紛紛。
隱霜心中更加不爽了。
喂,她也好歹是個女帝,這些家夥怎麽會直接在朝上傳八卦了?不怕被她一句話就弄死嗎?
如此想著,她的聲音更加鏗鏘有力:“朕說,拖下去斬了!”
一行侍衛直接被嚇了一大跳,立即把那個老家夥準備壓下去。
這時,一旁的墨流笙突然開了口:“尉遲丞相也隻是禮儀稍微有些不符罷,為何陛下要如此趕盡殺絕?”一字一句,甚至比她剛剛說的話更加有力。
底下的官員紛紛附和——
“就是啊,尉遲丞相也沒有怎麽樣吧。”
“陛下是不是太敏感了?”
“陛下該不會是借此機會胡亂殺人吧。”
“……”
隱霜現在的狀態幾乎是在磨牙!
暫且不說他們現在的行為把他們拖出去殺十次都沒問題,就先說這個墨流笙,打斷皇帝說話、反抗皇帝命令,這該當何罪!
雖是這麽想,但她現在根本就沒有權力,這個皇帝隻是個空頭稱號。
現在她都要快憋屈死了!
但是現在暫且忍一下吧,往後再慢慢複仇!
這麽想著,她含笑轉頭:“攝政王殿下所言極是。那就先把他壓入死牢,再聽攝政王發落。”
侍衛聞言立即壓著那老家夥退了下去。
其實隱霜在昨天聽殤兒講述時就知道這尉遲丞相和墨流笙是一夥的,同流合汙,把朝廷上下搞得烏煙瘴氣。
她這麽做正好遂了墨流笙的意,但她這麽做自是自有打算。
果然,他沒有再說什麽。
接下來,那些大臣報上來的事情全部都是墨流笙發話,她連一點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她也懶得說話,隻是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退朝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隻是在心中想著:哈,這個朝代的早朝退朝還真早啊……
天知道她睡了多久。
回到宮殿後,殤兒趕忙迎上來:“陛下。”
“嗯。”她淡淡應聲。
進了寢宮後,殤兒小心的問道:“陛下,今天您在朝上怎麽樣。”
按理說一個宮女問這些應該誅九族的,可是殤兒現在是隱霜在這個朝代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如此想著,她便道:“還好。”
殤兒輕輕點了點頭:“哦。”
隱霜換了個姿勢繼續閉目養神。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是誰?”殤兒代她發問。
“是我!”門外是個囂張的女聲。
殤兒看了隱霜一眼,小心翼翼地跑去開門。
“傾兒姐姐。”殤兒輕輕開口。
隱霜抬頭看了一眼那人。
她身著宮女服,看樣應該是她宮殿的宮女。
隱霜不緊不慢的開口,儀態盡顯威嚴:“怎麽,見了朕不給朕行禮?”
那宮女顯然愣了下,隨即勉勉強強的彎了下膝蓋,算是行禮。儀態中盡是不情願。
“行完禮”後,傾兒才繼續囂張的開口:“陛下,攝政王殿下求見。”
隱霜沒有理會她的話語,隻是盯著她。
傾兒見她沒有反應,便準備去通報可以進來了。
然而,她剛剛轉身,隱霜的聲音就從她背後傳來:“朕讓你走了麽?!”
其實剛剛見到這個宮女時,她心裏那不爽的火苗就“噌”的增長起來了。
不能得罪那家夥就隻好拿她出氣了!
那宮女也是心裏又愣了一愣,隨即肯定:這女帝是精神錯亂了!
因為以前的玉木槿從來都是一副怕得罪人的樣子,所以宮裏的宮女也都不拿她當回事。
隻見那宮女轉過身來,似是不耐煩道:“陛下還有什麽事麽?”
隱霜麵色陰沉:“傾兒是吧?扣五月銀錢,掌摑五百,大板一百。”
其實她本來想說“淩遲處死”的,可是一想這樣太血腥了,於是隻得玩玩惡作劇。
可是她不會明白,自己以後會變成一個多麽狠心的人,不管對方是不是傷害自己,隻要是對自己有威脅的,全部殺。
也是,能在皇宮活下來的人,不論是誰,心地都需無比的狠辣。
狠心,亦是有心。她,必須無心。
那宮女直接被嚇傻了,條件反射般的張了張嘴。正欲說什麽,卻被隱霜一句話嚇得不敢張嘴了。
“還想說什麽?!”隱霜麵色越來越陰沉,“殤兒,還不快掌摑!”
“呃……是!”殤兒此時哪裏還敢說什麽話,見自家女帝臉色越來越黑,隻得上前,看了一眼那宮女,咬了咬嘴唇,閉著眼睛哆哆嗦嗦的舉起了手掌。
“你不敢?我來!”隱霜沒給殤兒思考的機會,直接一個箭步走上前,對著傾兒的臉龐直接扇了下去。
傾兒現在哪裏還能繼續囂張,條件反射般跪下:“陛下!饒奴婢一命吧!”
先不說掌摑五百下,就算她撐過去,那一百大板也夠她受的了。
普通的宮女連五十下也熬不過就會斷氣,更何況一百下!
現在她是確確實實的領會到這個女帝的厲害了。
“啪!啪!……”整個大殿裏回響著清脆的扇巴掌的聲音。
已經過了兩百下了,隱霜卻絲毫不顯勞累之色,扇得越來越有風頭,甚至力量也大了許多。
傾兒已不再求饒,現在她也沒有力氣求饒了。
隱霜正打得起勁,門外卻突然闖進一個人來。
那人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玉木槿,你怎的如此放縱?!”
她正打的爽,猝不及防的被人捉住手腕,心裏那團火苗立即躥了起來。
臉上立即露出三條黑線,她正準備扇那人一巴掌,看到那人的長相後立即把胳膊掙脫了出來。
“攝政王殿下真是好雅興,怎的來朕的寢宮觀光?”
墨流笙一愣。
隱霜看似自言自語道:“看來朕要把朕的那些侍衛全部換一批了,吃白飯的。”
墨流笙滿臉黑線。
這家夥是怎麽了?傻了?
她和剛才的宮女是一個想法。
不過好歹是能把握住政權的人吧,他一想就覺得不對。
這女帝自小性格懦弱,別人不論對她做出什麽樣的事她都能夠做到忍氣吞聲,從小在皇宮,性子都被磨得沒了。
如此想著,他用肯定的語氣道:“你是誰?”
隱霜也一愣。
怕是被他看出端倪來了。
誰告訴她她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