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痛得發瘋
第123章 痛得發瘋
寧致遠本來是想勸慕宸不要再喝酒的,結果現在是他喝得更凶。換作是數天前,知道這個事實時,他可能會衝動地去找章曉,但去找章曉做什麼,他不知道。現在,他不會那麼衝動。
因為那個女人的度量大得讓他汗顏。
明明記憶中的那個小妹妹防備心很重的,當年與他並不算親近,但她是什麼樣的性子,他還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
二十二年過後,她變化太大。
一瓶瓶酒,被寧致遠灌進肚裡去。
除了妹妹離世時,他痛苦地醉過一場,就不曾像今晚這般酗酒了。
兩個同樣愛著寧桐,同樣都記得當年那個小妹妹,記住兩個小女娃兒短暫卻刻骨銘心的友誼的男人,除了相對無言之外,便是喝酒。
痛苦就像蜘蛛網一般朝他們兩個人身上噴射而來,把他們都緊緊地網住了。越掙扎,網絲便越緊,纏得他們越難受。
「咣!」
寧致遠倏地把空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的眼睛不知道何時已經血紅。
酒瓶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也驚擾了別人,引來很多人的側視。
「為什麼會是她呀!桐桐,是你跟哥開的玩笑嗎?你念念不忘的小妹妹竟然是章曉,她的爸爸可是……」寧致遠抓狂,雙手猛烈地拍打著桌子。
慕宸醉熏熏地看著他,再看著那兩隻小狗兒,無力地伸出手去把兩隻玩具狗攬了回來,然後歪靠在椅子上,笑,笑得眼裡全是淚。
寧致遠的痛苦及糾結,他都能體會,因為他也有,他比寧致遠的痛苦更深。
酒吧里的人應該是認得兩個人的身份,反正沒有人敢走過來阻止寧致遠捶打桌子。
大家只是好奇地看著。
「酒,拿酒來,我要喝酒!」寧致遠嘶吼著,在憤恨中的他,變得面目猙獰,很恐怖,他的長相本來就是嚴肅而凌厲的。
「酒,我要酒!」
倏地,寧致遠把桌子上的所有酒瓶以及酒杯都掃倒在地上,只聽得咣咣聲響,酒瓶以及酒杯被他掃落在地面上,都摔得粉碎。
一片片的玻璃碎片,似乎就是這兩個痛苦男人的心,被現實,被這造化弄人的現實撕成了一塊一塊的,四分五裂,撿起一塊,是破碎的,撿起兩塊,依舊是破碎的。
沒有人敢送酒來,倒是有人把酒吧的負責人叫來了。
那負責人一看到在發酒瘋的寧致遠,頓時在心裡哀嚎著:媽呀,這尊大神怎麼跑到他的酒吧了?
再看到那個歪在椅子上,抱著兩隻玩具狗在哭笑的慕宸,負責人哀嚎更甚:媽呀,是兩尊大神呀。
揮手,他示意所有人都避開,不要在這裡看熱鬧,兩位爺可不是好惹的。
等到大家都避開了,酒吧的負責人又頓了片刻才走過來,挨著寧致遠坐下,就伸手去攬著寧致遠的肩膀,嬉皮笑臉地問著:「致遠,你失戀了嗎?怎麼跑到我的酒吧來酗酒。」
寧致遠歪著腦袋看著那個攬住他肩膀的男人,怒聲質問著:「姓周的,我讓你的人幫我拿酒來,怎麼回事?是你們酒吧里沒有酒了,還是你以為我沒有錢給嗎?我要酒,酒!」說著,他又猛烈地捶著桌子。
那個姓周的男人趕緊笑著:「寧總,你都醉了,還是回家吧,我叫人送你回家好不好?」
「周軍,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要酒,你再不給我拿酒來,我就把你的酒吧拆了!」
說著,寧致遠推開了周軍,猛地站起來,操起一張椅子就敲敲打打的。
那個叫做周軍的酒吧老闆,就看著他砸東西,也不去阻止他。而是又挨到了慕宸的身邊,小聲地問著:「慕總,你倆怎麼回事?幹嘛都跑到我這裡來?」心裡卻在腹誹著,這兩個傢伙跑到他的酒吧來,下面的人怎麼不早一點告訴他呀。
他要是早就知道了,絕對會在他們喝醉之前就把他們送走的。
慕宸瞟了他一眼,然後抱著兩隻玩具狗站起來,因為醉了,他站起來的時候還差點跌倒,是周軍趕緊扶住了他。
他的酒吧被兩位爺砸了都無所謂,大家都是認識的,等到兩位爺酒醒后,絕對會賠償酒吧的損失的。他怕的是兩位爺在他的酒吧有個什麼差池的話,便不是兩位爺賠償他,而是他賠償兩位爺了。
「慕總,你都醉成這個樣子了,先在這裡坐著,我幫你打電話到你家裡,通知你的保鏢來接你。」說著就掏出手機來要打電話,可不知道慕宸的保鏢電話,問慕宸,慕宸回給他的是痛苦的呢喃,他聽不清楚,傾過來,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清楚慕宸在呢喃著:「桐桐。」
頓時,周軍便知道兩位爺為什麼跑到他的酒吧里酗酒了。
原來是想起了寧桐呀。
雖然他和這兩位爺算不上朋友,彼此間卻是認識的,又有了好幾次的交集。一年前,寧桐的死,寧致遠跑到他的酒吧來喝酒,醉后也發酒瘋,他與寧致遠便是在那一次認識的。
從慕宸嘴裡問不出電話來,周軍只得打電話問其他朋友,費了一點勁兒才弄到了慕家的電話,他再打電話到慕家,在傭人接聽電話后,吩咐傭人通知慕宸的司機到他的酒吧來接人。
慕家會有人來接慕宸的,但寧致遠就麻煩了。
知道寧致遠的人,都知道寧家一家四口便死了三口,只餘下寧致遠一個人。曾經溫暖的家變得支離破碎后,寧致遠便不愛回家,打電話到寧家很難找得到人來接寧致遠的。
周軍看著那個還在猛砸他酒吧里的擺設的男人,冒著被砸的危險上前去阻止寧致遠,好在寧致遠砸得累了,靠著牆邊癱坐而下。
他那雙鳳眸依舊通紅,他難過的時候,不會像慕宸那樣流下男兒淚,他是雙眼通紅,這樣的他其實更讓人心疼。
心疼他的人,都希望他能大喊大叫哭出來,或者像剛剛那樣砸東西發泄,也不想看著他把所有的痛與苦都逼到雙眼上。
望著滿地的狼藉,寧致遠雙手插入了自己的頭髮絲中,用力地揪著頭髮,他頭痛,他心痛,他覺得全身都在痛。
他也累,他很想躺下,他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