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月色朦朧
呂大石被姐妹們精心設計的機關砸了一鼻子的灰,落荒而逃。
略呆片刻,櫻桃出院去查看。哪知,剛出院門,卻登時被人掐住了細脖子。
不好,上當了!櫻桃的第一反應就是呂大石根本沒走,而是埋伏在院子門口。即使是在前世,她也不過是個林業局副局長,開荒種樹沒人比得過她,可是論起身手拳頭,她卻一點不會。那時候時興什麼瑜伽,她也從來沒碰過。她可是在窮鄉僻壤里開荒啊,那裡哪會有瑜伽館?於是,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張開嘴,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捂在自己嘴上的那隻手。
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清冷的悶哼聲,伴著一句低罵:「鄙婦!!」
雖然這道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沉啞中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音質,絕對不是呂大石的。而且從聲音和身形上來看,這應該是個十八九的少年。
櫻桃心裡登時罵開了,該死的呂大石,竟然還帶了同夥來,心可真夠狠的,看來他不找回被大伯罵的那一局是真不死心啊!!
這樣想著,櫻桃低頭,朝著離她最近的,掐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又咬過去。
這回那人倒變聰明了,『嗖』的抽回手,嘴裡又低罵一句:「鄙婦!!」
「鄙婦?你才是鄙男!坑蒙不成,便來強搶」櫻桃的嘴得了空兒,回嘴也罵:「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生活已經夠艱難的了,你也好意思的打歪主意,你也不怕損了陰德!回頭等你投了生,我祝你生成我家的老母豬,將來一窩一窩的生豬崽,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崽子賣出去卻無可奈何,叫你好好嘗嘗與親人相離的滋味兒,讓你知道知道生活的艱難!!」
「……鄙婦。」那人明顯的稍微頓了頓,這一句『鄙婦』明顯沒有前兩句氣勢那麼十足。
櫻桃的聲音馬上引起了院子里米桃她們的注意,傳來米桃關切的聲音:「櫻兒?外邊沒事吧?」
「二……」姐字沒出口,嘴又叫人捂上。櫻桃氣的極力的掙扎,想再張嘴咬,可惜那人長了心眼兒,死死的捏住她的嘴,不再給她張口的機會。
「說!!呂大石半夜三更上你家,你們有何圖謀?」身後傳來一道清冷淡漠近乎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接著,鎖住她細脖的手微微收緊,聲音透滿了沉沉的威脅:「若是不說,小心我殺了你!!」
最後幾個字說的殺氣十足,是真正經歷過那種血腥場面,殺過人,飲過血的人才能說得出來的語調氣勢,寒森森的殺意在這寒冷的月夜,響在耳邊,叫人渾身上下不由發冷。
櫻桃一僵。這人不是跟呂大石一夥的?
『嗖』的,雖然那人威脅到了她的性命,她卻冷靜下來。
是了,呂大石她是見過的,呂二石也是見過的,以兩人的長相樣貌和年紀,不可能有這樣的兄弟,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子嗣,那麼這人是誰?等等,他打聽的是呂大石?難道他是半夜三更跟蹤呂大石到了這裡?所為的又是何事呢?
「說不說?」脖子上的手又緊了緊,勒的她不能呼吸。他的手指冰涼,正一絲絲帶走她的溫度。
「唔唔唔……」櫻桃連忙悶哼了幾聲,以示意自己的嘴被捂著,小細脖子被掐著,就算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現在放開你,你若是敢耍花招,我立時就可以要了你的命!!」那人用一種低低的,清冷的,惡狠狠的聲音威脅一番,才撤掉緊緊捂在櫻桃嘴上的手。
乍一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櫻桃趕緊大口大口的深呼吸。不知怎麼,鼻間肺裡帶著股淡淡的說不上來的香氣。
「那個,我……」人站在她身後,看不見模樣,只聽得見聲音。從他的衣袖來看,這人穿了一身的黑,也怪不得自己剛才出院兒時沒注意到他,剛才呂大石可是穿了一身青黃色。再看虛放於自己胸前的手,修長而有力,被淡淡的月色一照,瑩白而圓潤,倒不像是那些猥瑣之人所能擁有的漂亮手。
下意識的,櫻桃想要轉頭看。
脖子上的手立刻又貼上來,帶著他低低的威脅:「還不快說?!等你那些姐姐妹妹出來了,連她們一起連累嗎?」
「說,我說。」櫻桃趕緊應是,把與呂大石之間發生的事簡單組成幾句話,快速的說了。
「他是來偷錢的?僅此而已?」明明說了實話,脖上的手卻又緊了:「你以為我會信?他那人怎麼會缺這點小錢?」
「哼」櫻桃這時倒不緊張了,輕嗤道:「難不成還能是來送錢的?」
這時,久久得不到櫻桃回應的米桃感到了不妙,用一種尖利的,聲嘶力竭的聲音喊了起來:「櫻兒!!櫻兒!!」一邊喊著,人從屋裡沖了出來。
幾乎是米桃聲音一起,隔壁新蓋的西廂就傳來文海火急慌張的聲音:「米桃?咋回事?」伴著乒乒乓乓穿衣服出門的聲音。
隔壁主屋也亮起燈,傳來岳富和趙蘭的說話聲。
「二姐!別過來!!快回去!」聽見米桃越跑越近的聲音,櫻桃心中大駭,趕緊出聲阻止。同時又對身後的黑衣人道:「她們什麼都不知道,你抓我走好了,說清楚了再讓我回來。不要傷害我的姐姐們。」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姐姐們置身於危險之中。她們現在不僅是她的姐姐,不僅是她的親人,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情湧上來,不知不覺間臉上掛了冰冷的濕滑。
「我會再來找你的。」冰冷的聲音飄散在空氣里,櫻桃伸手,自己身上的束縛已消,再轉身,已不見人影。
櫻桃摸著脖子上殘留的溫度。不知怎麼的,這人的聲音還有他身上的味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哎?難道她什麼時候還認識過這人?可是明明沒有啊?雖然未見樣貌,但這人的身手和聲音都那樣特別,自己如果見過,不可能認不出來。而且他剛才即然那樣問,想來不是呂大石的同夥,那他是誰呢?
看這人氣度不凡,身手了得,也是個超眾的人物。附近的十里八村,自己見過的,聽說的,連同傳說中的人物,似乎也沒有這麼一個啊?他到底是誰?他跟蹤呂大石跑到這兒,又是所為何事呢?而且他還說十兩八兩的銀子對於呂大石而言只是一點小錢?這麼一說來,呂大石似乎也並不是表面上簡簡單單一個漁民身份,那他又是怎麼回事呢?
細想之下,櫻桃不禁想到白日里去呂大石家裡的時候,不小心瞟見的那些用布蓋的嚴嚴實實的,堆滿了院子四角的奇怪東西。
「櫻兒,櫻兒!!!」心思電轉之間,米桃已從門裡撲出來,一把抱住她:「你沒事吧?咋回事?」
櫻桃輕輕嘆一聲:「沒事,二姐。不讓你出來,你咋不聽呢?」那人,那事,顯然都是見不得人的。還是不要叫家裡人知道的好。
「沒事?沒事你怎麼不應聲呢?」米桃急急的抬頭掃視一圈兒:「我似是還聽見了說話聲?」
「沒有。沒人。呂大石走了。」這一會子的工夫,櫻桃已經鎮定下來,打定主意把這事瞞過去。那人說了還要再來,到時候就讓他找自己行了。又是半夜三更,又是逼問又是要殺人的,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那種只能在地下進行,髒的不能見人的事情她前世見的多了,她不能讓姐姐們也扯進這種事情里去。
緊跟著米桃身後跑出來的楊桃和棉桃也叫喊著把櫻桃撲進懷裡,楊桃此時的聲音都帶了哭腔:「櫻兒……櫻兒……你沒事吧?有沒有事?」一邊魔障了一般的顧自輕喃著,一邊翻轉櫻桃,來來回回查看了幾遍,見她確實沒事,神色才緩和下來。
「米桃!楊桃!!」這時,隔壁岳文河嶽文海各舉著一把鋤頭,衣衫不整的從家裡衝出來,嘴裡一邊惡狠狠的喊著:「人在哪?人在哪兒?看我不打死他丫的,看他下回還敢不了!!」
文海的話音剛落,那邊岳富家主屋又傳來慌裡慌張開門的聲音,岳富和趙蘭也從屋裡沖了出來,一邊叫喊著,一邊往院兒外跑。
被叫喊聲驚醒的潤生家也亮起了燈,響起開門聲,接著是往這跑動的聲音,帶著潤生急促的叫喊:「捉賊!!」
櫻桃露出個苦澀的笑,本不想驚動別人的,沒想到還是驚動了,而且還驚到了這麼多。冰冷的天,她的心卻突然感到一陣溫暖,眼眶發酸,像是有什麼要衝出來了一般,強忍著,卻還是沒忍住。
眾人聚在一起,仔細的盤問一場,又打起火把繞著院牆仔細看了一圈兒確定沒人,才放心的各自去睡下。
岳富騰出一床被子,硬是叫文海下半夜宿在了楊桃家的堂屋地上。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各屋的燈才一一的熄了,小村的夜又重新歸於平靜。
月色朦朧
灑在那一身黑袍之上更顯深邃精純,
摸著手上那血絲隱隱的咬痕,黑衣人眼神冷光閃爍,心下冷哼
她倒是鎮定,不喊不叫,張嘴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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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