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夜清寂步聲急 借來膽量不敢窺（一）

  小廝說完，對著文乾一揖，退了出去。 文乾心裏雖則忐忑不安，看看夜色已深，上床鑽入被子。夜半時分，隻聽得屋外腳步紛至遝來，似是人來人往，不曾止歇。側耳細聽，半晌隻聞腳步聲，竟未有一絲人聲。文章心中疑惑不已，但想到了小廝的話語，還是鑽進了被子，繼續睡覺。但那來來往往的腳步聲竟是直響到五更天才漸漸止歇。文乾心中大呼阿彌陀佛，總算可以安穩睡去了。`````` \"``````草長鶯飛二月天``````''兒童朗朗的讀書聲，飄蕩在天際。文章微眯著眼，傾聽著童聲朗朗，耳際響起母親的怨言：\"你年已二十了，人家如你這般年紀，都已是抱上孩子了。母親今給你托媒，你是媒婆介紹的女孩個個不好。真不知你要娶什麽樣的女子才甘心。咱們這樣的門第人家，有女孩子願嫁就已不錯。我的小祖宗啊！你是存心不讓母親省心呢！還是``````'' 文乾驀然醒來，茫然四顧，學童呢，母親呢？那琅琅的讀書聲呢！此處又是何處？他百思不得其解。 驀忽，窗外傳來輕輕叩窗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從聲音上可以辨別出是一個人在輕輕叩擊。 文乾的心幾乎提到了半空，想到歸不凡再三叮囑的話，無論外麵有什麽聲音，千萬不要理會，他把頭鑽進被子裏麵，決定不理。 然而，一個十分嬌媚的女子聲音穿透窗戶而來：“文相公，快開門。” 文乾嚇了一跳，把頭從被子裏麵鑽出來，對外麵說道：“不管你是誰？這大半夜的，到一個男人的屋子裏來，總歸是有違禮製。你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屋外的聲音再次響起：“嘻嘻，相公，你多慮了，這裏是仙境。怎麽有人在意凡間的規矩禮儀？要是還跟凡間一般無二，大家還追求做神仙幹什麽？——你隻管開門，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失望什麽？ 這話說得，文乾再次被嚇，他本來就對外麵的人沒有抱什麽希望的好不好？ 這人卻把話說得如此曖昧，究竟是何用意？ 文乾更加沒有開門的膽量。他往被子裏麵縮進去了一些，打定主意誓不開門。 窗外的人毫不氣餒，依舊一下一下的敲擊著窗戶，聲音一聲比一聲嬌脆，一聲比一聲急迫：“哎呀，你快一點嘛。你究竟還是不是男人？怎麽像我這樣一個美人在屋外敲了這麽久，你還磨磨唧唧的不來開門。難道你怕我會吃了你？——嘻嘻，這個你且放寬心，我們這裏是仙境，不是地獄，絕對沒有喜歡吃人的妖怪。尤其是像我這麽美麗的人。絕對不會傷害你。嘻嘻，隻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文乾不敢答言。 那女子敲了半天，見文乾毫不動心，她似乎敲累了，停止了敲擊的動作。 窗外半晌無聲，文乾鬆了口氣，從被子裏麵鑽了出來，他剛剛把頭鑽出來，抬眼就看見一個美貌的少女站在床前，站在床前就已經叫他嚇了個半死。也不知道她怎麽就進來了。 再一想，她是神仙，區區一堵牆，怎麽擋得住她的腳步？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還在脫衣服。深夜裏，來到一個單身男人的屋子裏麵脫衣服，這是什麽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