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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石猴降世

  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


  自從盤古破鴻蒙,太極兩儀四象懸。


  子天醜地人寅出,三皇五帝治世賢。


  桀紂無道乾坤顛,皇天震怒降災毒。


  天下荒荒萬民怨,封神劫過天地塑。


  清上濁下靈生降,萬物俯仰皆成善。


  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東遊傳佛傳》。


  天地萬物皆有壽數,以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丑、


  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會該一萬八百歲。


  且就一日而論:午間得陽氣而晨時聞雞鳴,寅不通光而卯則日出,辰時食后而巳則挨排,

  日午天中而未則西蹉,申時晡而日落酉,戌黃昏而人定亥。


  譬於大數,若到戌會之終,則天地昏槎萬物否矣。再去五千四百歲,交亥會之初,則當黑暗,而兩間人物俱無矣,故曰混沌。又五千四百歲,亥會將終,貞下起元,近子之會,而復逐漸開明。


  感盤古開闢,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公天下遂傳於家,夏亡於商王之手,商滅與周武,自封神以來,九州崩碎,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道祖遂於紫霄宮召集諸天聖人,乃重開地水火風,遂分為四大部洲:曰東勝神洲、曰西牛賀洲、曰南贍部洲、曰北俱蘆洲。四洲有海環繞,以部洲之域,亦命為東西南北四大海域。


  本書起始便在人族聚集之東勝神洲。東海之外有一國土,國名傲來。臨近大海,距傲來三千里有一名山,喚為花果山。此山自開清濁前而立,鴻蒙判后而成。原為九州祖脈,三島之來龍,真箇:


  勢鎮四海,威寧瓊洋:

  勢鎮四海,潮湧錦山魚**;


  威寧瓊洋,波翻雪浪蜃坎淵。


  水火方隅高積土,東海之處聳崇巔。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


  丹崖上,彩鳳雙鳴;


  削壁前,麒麟獨卧。


  峰頭時聽錦雞鳴,石窟每觀龍出入。


  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


  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


  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雲。


  一條澗壑藤蘿密,四面原堤草色新。


  正是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不移母地根。


  那座山正當頂上,有一塊仙石。乃是女媧氏鍊石補天之時,於大荒山無稽崖煉成,高經十二丈,方經二十四丈,成石五彩,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媧皇氏只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只單單的剩了一塊未用,落於此處,每受天真地秀,九州之靈氣,日精月華,感天地之造化,遂有靈通之意。每有靈聖之士到此,必為其講解經意,以全媧皇之德。


  遂內育仙胞。忽有大風起,仙胞迸裂,產一石卵,鞠球大小。見風便化作一個生靈。五官俱備,四肢皆全。背上似篆媧皇之功績,目中似刻大禹之德功,通體金光綻放,拜了四方,目中便生金光兩道,直衝鬥牛。


  驚動統御萬天之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駕座靈霄寶殿,聚集仙卿,見有金光焰焰,即命千里眼、順風耳開南天門觀看。


  二將奉旨出門外,看的真,聽的明。須臾回報道:「臣奉旨觀聽金光之處,乃東勝神洲海東傲來小國之界,臨其國三千里之海外,有一座花果山,此山乃那九州之祖脈,三島之來龍,山上有一仙石,乃是媧皇補天僅剩五彩,產一卵,見風化一生靈,在那裡拜四方,眼運金光,射沖鬥牛。服餌水食,金光將潛息矣。」


  玉帝垂賜恩慈曰:「補天靈物,粹天精地華,由此神異,不足為奇。」


  太白奏曰:「陛下,補天靈物,備具大功德,可否邀其上天。」


  玉帝垂手思索片刻,還未回應,便有一靈官否決:「否,雖具先天德功,但,其初生,又有何能入天宮任職,還請陛下三思。」


  此靈乃文曲比干,素有直言敢諫,諫之有物著稱;太白見比干諫言,躬身一禮,便退回伍列,不再言語。


  玉帝見狀垂恩曰:「愛卿言之有理。」


  凌霄寶殿之事已成定局暫且不表,且看花果山中,五彩石中所產生靈,在拜了四方之後,便垂手端坐於蘭芝之間,似喜似怒,似悲似切,卻另有一番莊嚴寶象。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日月輪轉,凌霄殿上還生結果,花果山巔,生靈早已疲倦,肚中似響雷一般震動,生靈初生,不知此之何為,面色大變,再無莊嚴之寶象,惶惶不可終日。


  古云:「禽有禽言,獸有獸語」


  一候在山中行走跳躍,躲避追來之斑斕猛虎,吱呀之際,竄入生靈所在峰巔,見生靈如己一般,五官俱備,四肢皆全,以為親族。因見其跌迦而坐,遂放聲大呼「這邊坐著的弟兄,趕快逃之,後面老虎追來要吃我們!」


  生靈乃,補天之物,五彩石所產,備具功德,豈非一般?

  生靈聽聞此言,雖起先從未聽聞獸語,遂,其中含義,生靈雖明曉,但仍舊疑惑道:「吃是何物!虎是何物!兄弟又是何物!」雖肚中陣響如雷,但初次聽聞言語,石中生靈倍感疑惑。


  那猴望見地下猛虎,雖費力攀岩,卻因身體龐大,久久不能登上,心生歡喜,正想逃之夭夭之際,便聽到親族疑惑之語,遂道「吃便是,抑制住你那響如雷霆的肚囊,虎便是,下面攀緣的蠢物,兄弟便是,如你我一般的親族。」


  生靈聆聽此言,好似有所悟,又好似無所悟,不過感此猴心無惡意,便直立起身,木然言曰:「此虎,拿我親族,止它那響如雷霆的肚囊!?」言辭灼灼,目瞪欲裂,環抱住一塊幾人合抱之石,大喝一聲「起」便將其舉過頭頂,再喝一聲「去」那塊山石便朝著山下咆哮攀緣的斑斕猛虎飛去。


  「嘩啦啦啦!」那虎不是凡物,但生靈乃補天之石所化,又豈是尋常,一聲震響之後,那虎便被壓在巨石之下,渾身抽搐不再彈動。


  「親族你好大的氣力!」那猴見此情景,連忙上前探查,幾個跳躍之後,便來到大石之際,俯身觀察,那虎早已奄奄一息。


  「氣力又為何物!」那生靈聽聞此言,木然之神情消散,肚中如雷如震之聲傳來,生靈跌迦坐在蘭芝之間,臉上露出難看色彩。


  「親族,你現在?」看生靈神色難看,那猴連忙回來,神情關切道。


  生靈感受著越來越虛弱的身子,雙手垂然曰:「如今,我只想止住肚中雷霆,如何吃!」


  那猴雖生在仙山福地,古洞神洲,不伏麒麟轄,不伏鳳凰管,又不伏人間王位所拘束,自由自在,乃無量之福,但卻與外界隔離甚久,絕不知,如何生火造飯,遂砸石為刀,切毛割皮,將這斑斕猛虎切了個四分五裂,野性之下,更是茹毛允血,吱吱聲下,吃的是滿臉血腥,一邊吃,還一邊對生靈叫曰:「親族就這般吃!」


  生靈雖為補天之石所化,但從未踏足修行,雖體內靈韻早已超越尋常仙靈,卻不知調用,遂有此飢餓難耐之意,生靈初生,並未感到此猴茹毛允血有多血腥,遂在此猴叫喊過後,生靈便一同捉起石刀,割開虎皮,俯身痛飲。


  「親族,為何你孤身於此。」一陣酣暢淋漓之後,這猴躺於樹梢,剃著齒中肉絲,疑然問曰。


  「孤身又為何物!」生靈肚餓已久,遂,在那猴離開之後,仍在虎旁啃食。


  「孤身啊!我想一下,就是一個!」抓耳撓腮,拐七扭八的一陣撲騰過後,此猴才想起其中含義。


  「我就是一個!」瞥到那猴抓耳撓腮之樣,生靈有樣學樣的抓耳撓腮之後,憨然回道。


  「哈哈!不可能!除非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不管哪個親族都會有親人的!」好似終於抓住了生靈的痛腳一般,猛然的從樹梢之上竄了下來,在生靈緩緩長出的金色毛髮之上一陣亂翻。


  「我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被那猴抓的異常舒服的生靈,緩聲的言曰。


  此猴聞之滿心歡喜道:「吾早先就言,石頭裡會蹦出親族,但那些親族就是不信,還言什麼『我等親族都經十月懷胎之苦才得以誕生』嘿嘿!你來了太好了!走!我帶你去見見親族。」


  當此猴帶著扛著斑斕猛虎的生靈,來到群猴所居之處,一陣雜亂的喧嘩便由遠至近的傳遞過來。


  生靈細細一看,一群野猴正在嬉戲!只見他們一個個:跳樹攀枝,採花覓果;拋彈子,么兒;跑沙窩,砌寶塔;趕蜻蜓,撲蠟;參老天,拜菩薩;扯葛藤,編草跡蛔絞子,咬又掐;理毛衣,剔指甲;挨的挨,擦的擦;推的推,壓的壓;扯的扯,拉的拉。青松林下任他頑,綠水澗邊隨洗濯,一盤天真無邪,純真不羈之色。


  那猴群見的,吞食己方親族止猛虎伏誅,個個喜不自勝,一番抓耳撓腮,上躥下跳,更有甚者,捉起石刀就要開始大快朵頤。


  最先碰到生靈的猴子,見此情形,大怒上前,奪過石刀曰:「此乃吾等親族所獵,當由親族分配!」


  一毛髮烏黑髮亮,身材雄壯的雄猴聽聞此言,近前言曰:「小黃又在說笑!?此乃山心,吾等在此,皆無外界氣力,且這猛虎乃方圓十里之內最強存在,再看這親族,體瘦無肉,腹內震響如雷,可見其已然多日無食,怎能擊敗這斑斕猛虎!!」


  黃猴聽黑猴言論,抓耳撓腮,上躥下跳,仍思不出如何辯解,只能憤然的吱吱作響,黑猴見黃猴情形,得然一笑,這一笑,笑的異常嘲諷,甚至其還得意的吱吱作響,黃猴見此,更是難耐心中怒火,目瞪欲裂,你且看他瞑目蹲身,將身一縱,徑跳上黑猴頭頂,揪住黑猴頭頂長毛,揮拳砸去。


  黃猴剛剛吞食過猛虎,更是將猛虎孕育多年內丹吞下,雖當時表現尋常,但此地乃九州之祖脈,其中孕育之生靈豈是尋常!?遂於黃猴揮拳之刻,其吞下內丹起效,一道白色的的先天精氣噴薄而出,如一掛銀河凝結於其頭頂,精氣之中活靈活現的可不就是揮拳砸過去的黃猴嗎?


  生靈見此,渾身躁動,乃至震響如雷的怒囊也停止的震響,一股熟悉的感覺在生靈腦海盤旋不散,生靈跌迦而坐,閉目垂首,一副莊嚴之寶象油然而生。


  生靈異狀暫且不表,且說,黃猴渾身騰起先天精氣而後,原對族人打鬧習以為常的老猴子坐不住了。


  「黃猴!!你竟然能在此地展現修為!?」一老猴大駭,也顧不得那砸在黑後身上的拳頭已然染血,驚然喝到!

  「黃猴!你你你!你怎麼能在此地動用修為,難道?你找到了!!!」黑猴一個騰身,擺脫了黃猴,驚然叫道!


  那老猴是黑猴的父親,黃猴見其出言打斷自己,原本內心怒火就未曾平息,這下更是火上澆油,根本聽不到其所言何物,頭頂先天精氣噴涌,將翻滾逃離之黑猴擒拿歸來,繼續廝打!「叫你不聽我的言語!我要教訓你!!」


  「黃猴瘋了!救我!」黑猴只感,自己渾身疼痛欲裂,左右翻滾仍躲不得,黃猴那裹挾著先天精氣的拳頭,最後只能抱頭求饒,高聲大喝。


  「黃猴我們信了!信了!停下吧!再打,黑猴就死了!!」


  黃猴終於止住了自己的拳頭,頭頂那,如星河般璀璨絢爛之先天精氣,亦回歸黃猴頭顱。


  「親族!剛剛你是怎地!」恰在此刻,生靈恢復如常,近前一臉,欲試的望著,呆立著的黃猴。


  「親族!那是修行,能增吾等親族氣力,使吾等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聽聞生靈言語,黃猴魂歸靈竅,大喜回曰。


  「那!那股白色匹練,也是那般嗎?」雖黃猴言語,使得生靈不明覺厲,但腦海那股盤旋著的熟悉,使得生靈暫且忘記詢問,何謂修行。


  「哈哈!那是胸中所藏五氣之先天精氣。」黃猴還未應答,旁一通體花白的老猴,便接過話茬,應達曰。


  「我修行,能那般!?」生靈聽聞,面貌如黃猴一般的老猴,打斷話茬,也不著惱,歪頭憨然應曰。


  「能!不過,需日積月累才能將其展現,更何況,吾等身處山心之處,更是難以展現……」聽聞生靈言語,老猴斷然曰,但,還未等老猴將其話語言畢,便被生靈頭頂,那片煌煌如大日,璀璨如星河的先天精氣所懾,後面打擊的言語再也道不出。


  正是一個:

  石胎乃是天造化,


  千劫百世聚靈韻。


  一朝見風靈韻出,


  精氣噴涌似星河。


  緣之一字最玄奇,


  與猴從此羈絆連。


  或是補天石之神異,又或是生靈初生模仿之本能,生靈與猴子廝混日久,身上那金色的毛髮就越長,面目與其愈似,乃至最後,除毛髮金黃,有異於那些毛色灰暗的猴子,其餘,竟與其渾然一個模樣。


  至此生靈終於融入黃猴之族群,因其稱自己是由石頭所化,便稱其為「石猴」。


  石猴于山中,學行學走學跳躍,終於明曉:草木能食,澗泉能飲;山花為美,樹果是甜;知狼蟲不是伴,虎豹不為群;明獐鹿是為友,獼猿是為親;晚宿巨木之下,日游峰洞之間。


  「黃猴!為何,我們不住氣力成倍增的山外,要進這有力使不出的山心!」一日,石猴於桃樹之上問黃猴曰。


  「石猴!在外面雖然我們的氣力倍增,但那些傢伙也是倍增,而在此處,雖然吾等氣力減小,但他們也是,要明白在這裡對付他們,可比在外面容易多了!」饒是黃猴於吞食猛虎內丹后,智慧大開,亦在一番抓耳撓腮后才回應道。


  「嘿嘿!吾等可不是趕閑無事,除躲避外族外,吾等還有項任務哩!?」此刻,一黑猴抓起枝梢上一隻熟透的桃子,一邊滿嘴流汁的啃食,一邊得然言曰,此猴可不就是當日那隻雄壯的黑猴嗎?


  「嘿嘿!黑猴!自那天起,你便被爾父疏遠,怎能曉得此中玄妙!」石猴無性,便是身旁的桃子被摘,也不著惱,自顧自的講出自己的話語。


  「吱吱吱!!嘿嘿你可別不信!我是這些天才被吾父疏遠,怎地會不知這些!」黑猴惱了,抓耳撓腮的叫囂著。


  「既然曉得!那邊說出來啊!」黃猴智慧大開,終於曉得石猴的意思,接棒刺激道。


  「那你們可聽好了……」


  原來據傳此山,有一洞天福地,乃是仙靈之士所居,有種種玄妙……而山心正是中樞所在,如能掌控中樞,便能徹底的掌控此山,這才是所有具有修為的族群,齊聚于山心最大緣由啊!


  「嘻嘻!黑猴,沒想到,你竟真的知曉!可見爾父只是一時不瑟……」


  「黃猴!吾父將吾排除在外,吾心不瑟,但我也曉得這是為了族群,此刻吾心無悔,但!爾與石猴,可是能於此地,展現修為的大修士,將爾等排除在外難道爾等……」猴性狡黠,此刻黑猴已然明曉自己上了兩猴當,這不心有不瑟之下黑猴便想將兩猴一同拖下水。


  「嘿嘿!暫且看吧!」石猴首先表明自己於此無任何意見,表述完畢之後,他便捉過旁邊鮮艷欲滴的鮮桃,安放入口,美美的品嘗。


  「吱吱吱!!石猴!陪我過去!」不過黃猴可沒有那麼的無性,一番抓耳撓腮之後,徑直拉著石猴,趕著黑猴朝著猴群探明之地奔了過去。


  猴族靈慧,特別是在山心這種抑制修為,甚至將修士化為凡物之地,更顯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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