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毛
白無夜允了,孟攬月便開始準備進山。
那山峰不好攀登,尋找草藥更是需要時間,所以她要帶上充足的食物。
但充足二字可不好把握,因為誰也不知道在那山上要待多久才能找到足夠的草藥。
聽聞孟攬月要進山,李軍醫也想隨行,畢竟孟攬月到底還是個女子。
「營地里需要有大夫照看,李大夫就坐鎮軍中吧。王爺會派人隨我同去,李大夫不用擔心。若是能找到足夠的草藥固然好,若是找不到的話,我也不會一直待在山上的。只是這段時間李大夫要勞累了,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多多休息才是。」身為大夫,卻未必會照料自己的身體。
「我無事,人得服老才行。」李軍醫搖搖頭,自己的情況還是了解的。
「我若真的找到了葯又煉成了大還丹,必送一顆給李大夫你補身體。」看著他變白的鬍鬚,孟攬月嘆道。
聞言,李軍醫笑出聲,他等著。
「孟大夫,有你的信。」驀地,有人從醫帳外走進來,是白無夜的護衛。
起身,孟攬月接過來,順便看了一眼那護衛,沒想到現在白無夜的護衛居然都做起了送信的活兒了。
從第一次扔到垃圾桶里讓她自己撿,到第二次放在桌子上讓她自己拿,到現在主動給送過來,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居然有這麼多的轉折,孟攬月自己都覺得好笑。
不過,這才是正確對待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的態度。如以前白無夜那般,實在不配讓她如此盡心儘力為他的兵將治病療傷。
「只有這一封?」信封上的字跡一看就看得出是誰寫的,這是胡桑的來信。不過孟攬月相信定然還有其他的信,這個身體的母親如此變態,孟攬月都懷疑她是一天一封信的寫,不遠程控制這個女兒就渾身難受。
「是。」護衛點點頭,確定只有這一封。
「謝謝。」道謝,那護衛微微躬身,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坐下,孟攬月打開信封,裡面一封信紙,字不多,但是每個字都寫的格外有風骨。
胡桑的字很好,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如沐春風。
「老胡去了帝都。」胡桑在信上說他短時間無法給孟攬月再回信,要她可以半個月之後再給他寫信,因為他去了帝都。
「胡公子去了帝都?聽說帝都的那位要取胡公子的項上人頭。」李軍醫一詫,如此危險,胡桑居然去了帝都。
挑眉,孟攬月看向李軍醫,「還有這事兒?」要取一個人的性命,對於皇帝來說,應該很容易吧。
「不止是胡公子,還有三王。當然了,他應當也想取五王的命,只是這西疆可不是他能伸手的。」說起這些時事,李軍醫也能說上一二。
若有所思,原來這西疆不止要時時防備著大周和南周,還要防備著帝都。
同是大齊,其實可以一分為三了。
帝都那位皇上手握一部分,三王的草流城,還有白無夜的西疆。
大齊具體的地圖孟攬月沒見過,但根據這將近半年的所見所聞,西疆很大。如此說來,白無夜這裡的確是塊肥肉,誰能吃下去,就得看本事了。
「對於咱們這些已經不屬於帝都的人來說,誰去了帝都就等同於找死啊。」所以,自來到西疆,李軍醫就沒離開過,其他的人也一樣。
孟攬月靜靜的聽著,這個世界的規則,她還是不太懂。
再沒有戰事發生,連小戰都沒有,沒人知道這邊關是怎麼回事兒,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邊關。
戰爭總是在不經意間到來,所以即便現在沒有任何預兆,也要繃緊了神經。
但繃緊神經是這裡兵將的事情,孟攬月要做的還在進行當中,並且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在山中的時間長短未定,所以該準備的東西一定要帶上。只是背著竹筐不行,還要帶上密封性較好的袋子,免得時間太久,找到的草藥都乾枯了。
這袋子在大營里有很多,可是這營地里貌似沒有,因為孟攬月已經在裝儲備的帳篷里翻了有一陣了。
「孟大夫,還沒找到么?」看守儲備的小兵站在門口,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看守的庫里有沒有孟攬月要找的東西。
「還沒有,看來這營地里沒有這個東西。」直起身體,一陣翻找,孟攬月滿頭都是汗。
從帳篷里走出來,孟攬月晃了晃頭,脖子也跟著作響。
什麼都沒找到,若是真的在山上採挖到了藥材,她還得儘快送回來才行呢。
「你怎麼在這兒?」驀地,淡而無溫的聲音從左側傳來,孟攬月晃動腦袋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轉頭看過來,白無夜以及他身後隨行的兩個護衛就站在兩米開外,他們是從另外一個儲備帳篷里出來的。
「找東西。」聽白無夜這語氣,好像她在偷東西似得。
「這裡儲備著為數不多的兵器糧草,儘管數量很少,但目前來說是這營地僅有的,剩餘的儲備還沒有送過來。所以,你找什麼?」看著她,白無夜緩步上前,這次,他踏破了兩米開外的那個距離。
「你說的都不是我要找的,我找的是那種防水防火的袋子,用來裝草藥。」無語,她還能放把火燒了這裡么?若是燒了,連她都沒得吃了。
「那種東西,這裡沒有。」這是前線營地,那種東西也沒什麼用。
「我已經知道了,找了好半天,毛都沒有找到。」嘟囔,孟攬月覺得自己的腿得跑斷。
幾不可微的揚眉,白無夜看著她,迎著陽光,她的臉都在泛著光。
看著他那表情,孟攬月動了動嘴角,「什麼都沒找到。」
「了解。」毛?這種用詞還是第一次聽到,大概是帝都的新風尚吧。
「王爺繼續,我走了。」沒找到,看來她真得來回跑腿兒了。
「隨本王來。」沒等她邁步,白無夜就轉身先走了,那背影滿是毋庸置疑。
看著他的背影,孟攬月抿了抿嘴,最後什麼都沒說,便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