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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占著天下的茅坑

  躍至街上,高斐被團團圍住,他索性不躲,也不打了。


  滿臉都是笑,他看起來還挺開心的。和對面白無夜的冷臉相比較起來,他那樣子簡直如花般燦爛。


  孟攬月也從藥房里走出來,環顧了一下街道,不少人站在遠處往這邊看,顯然都知道不能靠近。


  再看他們幾個人,高斐笑嘻嘻的,朝氣蓬勃,和天上的太陽有一拼。不過看他不順眼的人卻是看不得他的笑,估計會氣死。


  思及此,孟攬月看了一眼白無夜,果然,他那張臉冷的足以凍死人。


  輕咳一聲,孟攬月朝著白無夜走過去,「五哥,這麼多人都在看著呢,瞧你和一個小孩兒斤斤計較,就不怕他們在背後說你?」


  「孟大夫,我可沒有招惹你,為什麼罵我?」一聽這話,高斐不樂意了,怎麼說他是小孩兒。


  「你幹嘛跑到這裡來?聽你剛剛說的話,似乎昨晚就到了。原來昨晚在莊園里鬧騰的是你,怪不得惹得我五哥不開心了一天,原來是一直在惦記你。」看著高斐,孟攬月當真如同個長輩似得。


  「五哥?白五爺還有一顆做兄長的心。」一聽五哥這倆字兒,高斐更樂了,恍似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般。


  「小王爺乳臭未乾,自然不知兄長是什麼。待得小王爺黃齒褪了,就懂這些了。」高斐說話難聽,不代表白無夜不會說,同樣難聽的很。


  「『五哥』還真是可憐,難道不知如我這個年紀,該長的東西都長出來了?唉,可憐可嘆。」高斐的話來的更快,學著孟攬月叫五哥,又拿白無夜是鹹蛋說事兒。


  孟攬月緩緩扭頭看向白無夜,果然,這鹹蛋的臉都已經成黑色的了。


  「咳,高小王爺,你到底來做什麼?相信一會兒這柯城的兵馬就會過來,你隻身一人,別再挑事兒了。」看著高斐,孟攬月正色,這小子跑到這裡定然是有事,但有事又不直說,非得惹白無夜。


  看向孟攬月,高斐又笑了,那雙眼睛像兩顆星星,閃亮閃亮的。


  「當然是有事,不過我想,這事兒你應該知道了才是。但現在看起來,你好像並不知道。原來『五哥』沒把這事兒告訴你。唉,可憐了宋先生。」高斐邊說邊搖頭。


  一聽宋先生,孟攬月的心裡就咯噔一聲,扭頭看向白無夜,「宋先生怎麼了?」


  垂眸看向她,白無夜面上沒什麼表情,「中毒,眼下處在昏迷當中。」


  又看向高斐,孟攬月皺起眉頭,「是么?」


  「沒錯。我不計前嫌的特意派人給『五哥』送信,就是想問問孟大夫你有沒有什麼法子給宋先生解毒。只是,我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月,不止沒看見你的人,連回信也沒見到。所以,這才不得已的親自跑一趟。宋先生雖說性格怪異,惹著了他連我都不放過,可他也是我南周大名鼎鼎的大夫,我自是不能坐視不管。」說起正事兒,高斐也正色起來。


  「中毒,那就是高衛乾的。果然,他不會放過宋先生,這個變態。」杜先生是這樣,宋先生也是這樣。她的兩位老師,都遭了高衛的毒手。


  這人心胸狹隘,十分記仇,但凡惹著他的,費盡千萬般力氣,他也得得手。


  「沒錯,就是他。下毒的人都死在了南周,他們也是抱著必死的心。南周的宋先生,西疆的杜先生,這兩位一位昏迷不醒,一位不在人世。我想接下來,可能就是孟大夫你了。」高斐看著她,這話可不是威脅。


  「跟我說一說宋先生現在的狀況。」說著,孟攬月轉身走進了藥房。


  高斐揚了揚眉毛,最後看了一眼白無夜,就大搖大擺的穿過護衛的包圍圈,走進了藥房。


  白無夜面上一片冷凝,看了一眼那招搖的高斐,漆黑的眸子恍若寒冰。


  「宋先生現在就是昏睡,余崖每日都守在那兒,不過他也看不出什麼來。下針刺最痛的穴位,他依然沒什麼反應。所以,沒辦法了,我只能來找你了。」藥房里,高斐站在孟攬月面前,別看那張臉像個少年,可是身姿挺拔,看他的背影,就是個成年人。


  「沒反應?你說的沒反應是指不會睜眼,還是說,他的眼皮,手指,腳趾,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孟攬月需要確定,確定宋先生是怎樣的毫無反應。


  「全身上下都沒有反應,除了還在呼吸之外,和已經死了沒什麼區別。」高斐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聽高斐所說,孟攬月的心也沉了下去,「若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是腦死亡。」坐在椅子上,孟攬月長嘆口氣。


  「腦死亡?」高斐反問,就說是,腦袋已經死了?但腦袋死了,為什麼還能呼吸?

  「在現代醫學中,腦死亡就是死亡,已經沒有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了。就算不採取手段,沒有各種身體所需的供應,也很快就會死的。」直視前方,孟攬月其實什麼都沒看,其實宋先生應該已經死了。


  看著孟攬月,高斐不禁揚起眉毛,「你在說什麼呢?是說宋先生已經死了么?」


  遠處,白無夜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孟攬月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她的話奇奇怪怪,有些東西讓人琢磨不明白。


  「嗯。」點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這麼說,你也沒辦法了?可是,宋先生明明還有呼吸,心臟也在跳。」高斐不明白孟攬月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管宋先生了,還是結束他的生命,讓他少受些痛苦。


  「我也沒辦法,煉任何的葯也無法讓他活過來。唉,頭好疼。」抬手撫著額頭,她真是覺得頭疼不已。杜先生是如此,宋先生也是這樣,她無能為力。


  看著她,高斐也沒有再說話,本以為找到孟攬月會有法子呢,可是顯然,她也沒辦法,那就表示,宋先生沒救了。


  藥房陷入沉寂,沒有人說話,就連祁先生和葯櫃前的小學徒都沒了聲音。


  剛剛藥房門口一番折騰,也沒人進門看病了。


  天色暗下來,天仁藥房也要關門了,孟攬月沉默的起身,與祁先生道別後就走出去了。


  後面,白無夜隨行,高斐則遠遠地走在了後頭。這裡沒人歡迎他,他自己也清楚,不過卻沒有離開的打算,不知他還想做什麼。


  回了莊園,孟攬月就朝著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白無夜站在大廳前看著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她都沒回頭。


  回到房間,孟攬月只感覺通身無力,杜先生和宋先生都不在了,她的兩位老師,都慘遭高衛毒手。


  這個變態,當真是要趕盡殺絕。眼下自己也被盯著,不過細想卻還是有些奇怪。


  要是殺她的話,其實他們是有機會的,但是看起來卻好像只是要把她抓走,這是為什麼?

  孟攬月可不認為高衛是想見識見識她的醫術,定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而沒有直接殺了她。


  那麼這個原因,應當就是白無夜了。


  不過,她卻是想不出因為白無夜的什麼,高衛到底想做什麼。


  陷入自己的思緒,直至房門被打開,她才回神兒。


  看過去,來的人是白無夜,他單手托著托盤,居然是來給她送飯的。


  看著他,孟攬月沒什麼表情,燈火幽幽,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白無夜看向她,「吃飯。」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若是早些知道,我肯定會過去看看的。說不準,宋先生也不會腦死亡。」起身走過來,孟攬月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在桌邊坐下,她全無食慾。


  「你認為有這種可能么?本王本想待你回西疆之後再告訴你,不過你卻忽然受傷了,連吃飯都不能,本王告訴你又有什麼用。」坐下,白無夜倒是一派坦然之色。


  「那你也不該隱瞞不告訴我,宋先生是我的老師,儘管他在南周,不屬於西疆的陣營。他於我有恩,當時被抓去,若不是宋先生,我說不定就被宰了。」這些道理好像跟他根本就說不明白,瞧他那盯著自己看的樣子,好似根本不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當時高斐送來的信上,所描述的宋先生的癥狀與他今日所說並無二致。所以,即便你當時得知又趕過去,也依舊是這個結果。」白無夜看著她,語氣淡然,不過,卻有那麼絲絲強撐的感覺。他的確根本就沒想把這事兒告訴孟攬月,高斐的人,死或不死與他沒有任何關係。要他跑腿兒傳信兒?給他好處了么。


  看著他,孟攬月反倒無話可說了,若當時就是這個癥狀,那就表明宋先生在中招的時候就腦死亡了。


  無論她去或是不去,都無葯可醫了。


  「吃飯。」把筷子擺在她面前,白無夜的語氣就是命令。


  拿起筷子,孟攬月看了他一眼,隨後夾菜。


  可是這菜夾起來卻沒有送到嘴邊,深吸口氣,她再次看向他,「不管結果是什麼,你不告訴我就是不對。」刻意隱瞞,若是還有救呢?他這樣做豈不是耽誤了。


  盯著她,那眼神兒恍若冷刀子,不止能凍死人,還能殺人。


  「算了,你也不會承認你錯了。我吃飯,你請回吧。」瞧他那樣子孟攬月就覺得鬱悶,和這種人簡直無話可說。


  依舊在盯著她,漆黑的眸子倒映著燭火,使得他的眼睛好像都自帶亮光一樣。


  「好,若有下次,就第一時間告訴你。」開口,說的話卻讓孟攬月大為驚異。


  抬頭看向他,孟攬月認真的審視一下他的臉,確定他說的不是反話,「哦。」


  讓他說出這種話,實在是不容易。


  吃飯,飯菜可口,都是她愛吃的。


  托盤上還有一盤切好的水果,邊吃邊看,她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不再抑鬱了。


  「對了,高斐呢?」她記得從藥房出來的時候,這小子可是一直跟在後頭的。


  「已經睡下了。」白無夜淡淡回答。


  聞言,孟攬月立即挑高了眉毛,「他睡覺你都知道?」莫不是,他去偷看過?思及此,孟攬月的眼神兒立即變得奇怪起來。


  「想什麼呢?他就在這裡。」冷眼盯著她,要她停止腦子裡奇怪的想法。


  「你居然讓他進門了?到底怎麼回事兒,他是不是還有事兒要跟你說啊?」已經與她說完了宋先生的事兒他還不走,顯然是有別的事情。


  「嗯。」白無夜自是清楚高斐想做什麼,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是不想理會他。


  「他想做什麼?你若是同意的話,那就儘快和他商談。若是不同意,那就把他趕走。留在這裡算什麼?你還真打算每天都盯著他吃飯睡覺啊?」多變態!


  「他想的事情本王也想做,只不過,本王並不想與他聯手。」他靠在椅子上,姿態幾分放鬆,但是出口的話卻依舊驕傲。


  緩緩眨眼,孟攬月放下筷子,把裝水果的盤子拿過來,「你們倆都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殺高衛嘍!這件事情可以考慮,不過,可不是說殺就殺的。他很狡猾,還有毒,品種可能很多,多的我都不了解。」所以,得慎重再慎重。


  「所以本王自不能信那黃齒小兒,否則得把命都賠進去。」白無夜語氣淡淡,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好笑的很。


  忍不住彎起紅唇,孟攬月把水果塞進嘴裡,「你還是少說幾句黃齒小兒吧,你就不怕高斐再跳出來叫你五哥?還是,你喜歡聽所有人都叫你五哥。」反正聽高斐那麼叫,孟攬月覺得很噁心。


  「閉嘴。」孟攬月不提還好,她一提起來,白無夜就想起高斐那嘴臉來,倒胃口。


  看他那表情,孟攬月更是忍不住笑,「他就是故意噁心你的,你要是真被噁心到了,他就贏了。對付像高斐這樣的人啊,就得比他更噁心才行。」


  「交給你了。」諷刺嘲笑他可以,故意比噁心,白無夜不行。


  「你不會瞪眼?所以說,你想的太多了,你可能是習慣成自然吧。不過我還是得說,暫時的,我不會倒戈的,你也把心放在肚子里。」她和高斐說話,他就好像抓住她倒戈背叛了似得。在軍營里,叛將的下場可是很慘的,挖眼掏心,不在話下。


  「暫時?看來你還是打算日後倒戈。」挑出她話里的毛病,白無夜絕對是挑毛病的高手。


  「和你說話真費勁,吃水果吧你。」說著,孟攬月拿起一塊水果站起身越過桌子直奔白無夜。


  向後躲,不過背後就是椅背,根本躲不開。


  一手抓住他衣襟,另一手把水果塞進他嘴裡,如同那次灌他葯,十分殘暴。


  不吃也得吃,白無夜冷眼瞪視她,不過毫無作用。


  得逞,孟攬月彎著紅唇又坐回去,「好吃么?吃這些新鮮的東西對腸胃特別有好處。肉雖然好吃,但水果蔬菜要更好,多吃無害。反而,肉吃多了會有害處,長胖不說,容易三高。」


  把水果咽下去,看白無夜的樣子倒是沒覺得難吃。


  「三高是什麼?」她說的話奇奇怪怪,只今天就聽過數次了。


  眨眨眼,孟攬月輕咳了一聲,「一種病唄,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兒。」


  沒再詢問,但瞧她那心虛的樣子,白無夜就知她沒說真話。其實分辨她是否說謊很容易,她說謊時極其不自然,儘管可以保持面色平靜如水,但是那眼睛卻滿是心虛,一眼就看得出。


  翌日,再次前往天仁藥房,孟攬月倒是有心去看望宋先生,只不過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兒需要向祁先生討教。


  既然要為兩位老師報仇,她就不得不刻苦鑽研,杜先生的煉藥之術,孟攬月不認為自己全部掌握。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問一問杜先生的師弟了,他與杜先生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與白無夜到了藥房沒多久,高斐就過來了,那模樣和外面的太陽沒什麼區別,燦爛的不得了。


  進門就開始抱怨白無夜太摳門,居然連早飯都沒給他準備。


  依舊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白無夜顯然不想理會他,好似都沒看見一般。


  自尋了個位置坐下,擺明了不受歡迎,不過高斐卻絲毫不在意。


  不過片刻,孟攬月便從后屋出來了,手裡拿著幾個小木匣,快步的走到白無夜身邊,把幾個木匣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什麼?」白無夜看了看,他並沒有看出這幾個木盒裡是什麼。


  「這是杜先生之前在這裡煉的葯,不過他沒有拿走,有幾個是尋常的傷葯,不過有幾個別具一格,我要研究研究。」這都是祁先生給她找出來的,他又說了許多杜先生的事兒,都是孟攬月從未聽過的。


  把小木盒一一打開,有的裡面裝著幾顆藥丸,有的則只有一顆,顏色也很特別。


  高斐的身影竄出來,在白無夜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著那些藥丸,他顯然很感興趣。


  「孟大夫的大還丹很厲害,不知還會不會繼續煉製?」看著那些藥丸,高斐道。


  「沒有藥材,你若是能拿來藥材,我就煉製,咱倆五五分。」研究著手裡的藥丸,孟攬月又放在鼻下聞了聞,通過氣味兒,她就能分辨出這藥丸是用什麼藥材煉製的。


  「孟大夫不貪財,可以商量。」高斐點點頭,五五分的話,可以。


  白無夜淡淡的看著他們,卻是沒有說話。


  瞧著孟攬月的動作,高斐也拿起一顆深紅色的藥丸來,學著孟攬月的樣子,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白無夜自是看見了,不過他恍若未見。孟攬月則專註的看著自己手裡的藥丸,思考著杜先生配藥煉製時的順序。


  驀地,忽然發出哐當一聲,孟攬月手一抖,隨即看向高斐。只見這人滑下椅子,正躺在地上。眼睛是睜開的,但是身體好像不能動了。


  放下手裡的葯,孟攬月立即走過去蹲下,「你怎麼回事兒?」


  口不能言,高斐盯著孟攬月,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視線一轉,孟攬月瞧見了落在他手邊地上的一顆深紅色的藥丸,隨即拿起來查看了一下,恍然。


  「你聞它幹什麼?傻呀!這東西能隨便聞么?這不是治病的葯,這是毒藥。」無言,孟攬月起身快步走到葯櫃前,拿起櫃檯上的卷鎮又跑了回來。


  高斐仍舊躺在那兒不能動,只有眼睛還能滴溜溜的轉。


  白無夜靠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高斐,恍若在看小丑一樣。


  重新蹲在高斐身邊,孟攬月把卷鎮打開,四指取三針,快速的在他胸口幾處下針。最後一針,則直直的扎在他鼻下人中處,高斐終是發出了聲音。


  「這是什麼毒?」能說話了,但是手腳還有些麻痹,不聽使喚似得。


  「看你自己的情況不就知道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摸亂聞,以為那是吃的呢。」明明機靈無比,怎麼這會兒像發傻似得。


  「看你在聞,所以我就試試了。」盯著孟攬月,高斐的確就是這樣想的。看她在挨個的聞,所以他也就效仿一下。


  「我是大夫,和你一樣么?先躺著吧,一會兒就好了。」無言,瞧他那樣子,還特無辜似得,真是無話可說。


  「好歹把我放在床上躺著,這地面太硬了,而且很臟。」星星眼,那樣子的確幾分惹人憐。


  想了想,孟攬月抬頭看向白無夜,卻見這鹹蛋極力的在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小王爺就在地上躺著吧,看起來,特別的符合小王爺的身份。」白無夜可不會幫忙,語氣涼涼的,顯然心情也不錯。


  抿了抿嘴,孟攬月又看向高斐,「躺著吧。」有了這一回他就能長記性了。


  「太殘忍。」盯著孟攬月,他那模樣極其可憐。


  「活該。」低聲訓斥,孟攬月站起身,也不再管他了。


  把那顆讓高斐瞬間變成木頭人的藥丸拿起來,孟攬月看了看,然後放回小木盒裡。


  杜先生也試過煉製毒藥,不過他心底里抗拒,所以在大營從來沒有煉製過。只是在這天仁藥房曾煉過幾味,但也沒有拿出去使用過,只是放在了這裡。


  他心裡有疙瘩,曾經他就是用自己所學所會的殺了人,所以過去那麼久了,他仍舊不能釋懷。


  「杜先生若是也涉獵毒物,大周的毒王也未必是他對手。」看著那粒放倒高斐的藥丸,白無夜淡淡道。


  「嗯,說來說去,還是杜先生心地善良。他覺得自己曾經殺過人,就不配做個治病救人的大夫了,自己給自己無盡的壓力,所以才會那麼期待死亡。」又看了看另外幾個小木盒裡的葯,孟攬月的心裡倒是有了底,將自己所悟的和杜先生的作品融合在一起,她又有了新收穫。


  「這到底是什麼毒?」高斐武功高強,也瞬間被放倒,儘管沒要命,可是也很厲害。


  「相當於頂級麻藥了,要是誰想切胳膊切腿兒的,就吃一粒這個,保證感受不到一點疼痛。不過我覺得用量還是有點太大,容易把腦子麻醉壞了。」所以,做毒藥最適合。


  「若是現在將小王爺的胳膊切下來,不知他會不會疼?」白無夜好奇了,高斐只是聞了一下,可否會起到麻醉的效果。


  低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高斐,孟攬月搖頭,「肯定會疼,但是他又掙扎不得。怎麼,五哥想試試?」


  「的確很好奇。」入鬢的眉微揚,白無夜那樣子好像還真的想試試。


  「『五哥』一直想打探的消息我已經打探到了,難道你就不想聽?」高斐開口,別看他笑嘻嘻的,但是心裡也擔心。他和白無夜可算不上朋友,沒準兒他就趁著他現在毫無反抗之力,對他做些什麼。


  聞言,孟攬月隨即看向白無夜,果然,他的表情變得諱莫如深,似乎在判斷高斐所言是真是假。


  再看向高斐,他還是那笑眯眯的模樣,就算躺在那兒幾分可憐,可仍舊招人喜歡的很。


  就像鄰家的乖孩子,每個見著的阿姨都忍不住想摸摸頭,然後誇讚一句。


  「打探的什麼?關於高衛的?」看著高斐,孟攬月也很好奇想知道。


  「嗯。」看著孟攬月,高斐的眼睛又亮了,藏著兩顆星星般。


  「說來聽聽,我也很好奇。」拖過椅子,孟攬月倒是真想問問。關於高衛,她所知甚少,就連他長什麼樣子她都不知道。


  「高衛的太子府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那毒王曾經住過的府邸也一樣,並無制毒的工具原料等等。所以,他們定然有其他的制毒地點,而且應該很大。本王一直在派人尋找,可是都沒有找到。本王懷疑高衛也會制毒,並且手段不亞於毒王。小王爺找到了地點,想與本王合作搗毀么?」白無夜開口,解了孟攬月的疑惑,並詢問高斐的目的。


  高斐忽然隻身出現在這裡,白無夜才不信他是特意來找孟攬月告知宋先生中毒的情況。所以,昨晚他跟著去了莊園,他也沒趕走他。


  只是合作,沒那麼容易。


  聽著,孟攬月也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那就不知『五哥』意下如何了。」高斐看向白無夜,看樣子他倒是很想合作似得。


  孟攬月也看向白無夜,不知他是什麼意思,但他昨晚的確表示過,不會輕易的和任何人合作。


  白無夜臉色冷然,從他的表情來看,的確不是很想合作。


  「你張口閉口五哥五哥的叫,把他叫的心煩意亂,閉嘴。」高斐這小孩兒的確是很會氣人,昨天白無夜就滿眼受不了,今兒他還亂叫。


  「唉,稱他一句兄長也不成了?難道,還要我喊他咸、、、」高斐最後一個字兒沒蹦出來,就被孟攬月踢了一腳。


  冷眼瞪視他,孟攬月警告他閉嘴。還想和白無夜合作呢,就他這樣子,能跟他合作才怪。


  而且,這是柯城,是白無夜的地盤。高斐這小子現在動都動不了,嘴上還不討饒。


  那個字兒咽下去,高斐卻開始笑,再看白無夜的冷臉,他笑的更開心了。


  拿他沒辦法,孟攬月緩緩搖頭不再理會,非得把自己折騰的缺胳膊少腿兒才安分。


  扭頭看向白無夜,卻發現這鹹蛋居然在瞪她,眼睛若是能發射飛刀,估摸著她此時已經變成蜂窩了。


  「瞪我幹嘛?」莫名其妙。


  沒說話,白無夜收回視線。


  「『五哥』是生氣咱倆太熟了。唉,我以前就見過一種人,他們吃完了飯,還得把廚子關在廚房裡鎖上門,不讓別人吃不讓別人瞧不說,連門都不讓進。唉,可憐那廚子,就此被鎖在廚房裡,真可憐。」高斐邊說邊嘆氣,他現在頭已經能動了,表情更是豐富。


  皺眉看著他,孟攬月是聽懂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說白無夜占著茅坑不拉屎。


  不過,她認為高斐想錯了,白無夜是一個人占著天下的茅坑,別人愛去哪兒拉屎就去哪兒,越遠越好。


  旁邊,白無夜站起了身,他單手負后,居高臨下,那模樣睥睨眾生。


  看向他,孟攬月緩緩的身子向後,使自己盡量的全部貼在椅背上。


  下一刻,白無夜的袍角就飄了起來,出腳如電,直奔高斐。


  高斐也在同時跳起來,雖動作比平常有些緩慢,但是躲過了白無夜那一腳。


  可是,躲過了一腳不代表白無夜就此算了,身影一閃攔住高斐的去路,二人瞬間打在一起。


  看著那輾轉騰挪只見殘影不見本尊的兩個人,孟攬月緩緩抬起雙手罩住自己的腦門兒,沒完沒了啊。


  虧得她反應快,否則,非得被連累不可。


  就是可憐祁先生這藥房了,早晚得被拆了不可。


  但憑藉白無夜的脾性,即便把人家藥房拆了他也不會掏錢賠償。他倒是會讓高斐賠,把內褲都得賠上他才會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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