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威脅和警告
肖曉琴明顯驚愣了一下,她是個心思都在臉上的人,這一反應,顧歡言瞬間就明白了。
「歡言姐,你,你怎麼會……」肖曉琴也發現她很不對勁,更驚訝於她會這樣問。
「看樣子,是真的了……」顧歡言莫名其妙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隨後,不論肖曉琴怎麼問,顧歡言都不再回答,她伸手推了她一下,有些氣弱地道:「曉琴,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出去吧,讓我休息一會。」
肖曉琴擔心她,可又無可奈何,只好先出去了。
在她走到門口時,顧歡言又道:「對了,幫我把門關上,沒事不要叫我。」
「好的。」
肖曉琴應了一聲,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楊慧忽然湊過來問:「曉琴姐,顧總怎麼了?我看她剛才回來時臉色不是很好。你們倆中午一起出去吃飯時還好好的呢。」
肖曉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算了,還是別想了,工作吧。」
「哦。」
……
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這一下午,顧歡言沒有出辦公室一步,裡面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到了下班時間,肖曉琴擔心地又看了一眼顧歡言的辦公室,這時,一旁拎起包的楊慧道:「曉琴姐,你說顧總這一下午都幹嘛呢?一聲不出的……」
肖曉琴轉過頭道:「慧慧,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顧總。」
「哎,好嘞。那我先走了啊。」
「嗯,拜拜。」
肖曉琴走到顧歡言的辦公室門前,抬手敲了敲門,「歡言姐?」
等了一會,裡面沒有回應。
肖曉琴正擔心的時候,靳莫寒剛好到了,他走過來,疑惑地看她一眼:「怎麼了?」
肖曉琴看到他,忍不住擔憂地道:「靳總,歡言姐中午回來時就有點不對勁,她一下午都在辦公室里沒出來。我剛才叫她也沒應。」
靳莫寒不由得輕輕蹙眉,「她中午發生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事啊……」肖曉琴回憶了一遍,把中午她跟顧歡言一起吃飯的事說了,「……哦,對了,我從洗手間回來之後,歡言姐的臉色就不對勁了,之後回到辦公室,她還問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話。」
「什麼話?」
「她問我,她以前是不是叫冉笑?」
「……」靳莫寒一怔,俊臉冷沉下來,他抬手敲了敲門,「歡言,你在裡面嗎?」
門內依然沒有回應,靳莫寒感覺不妙,他轉動門把,門沒有鎖,他很快推門進去。
一眼便看到暈倒在地板上的顧歡言。
靳莫寒和肖曉琴連忙奔過去。
「歡言?歡言?」靳莫寒拍了拍顧歡言的臉,喚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他神色微凝,連忙把她抱起身。
肖曉琴拿起顧歡言的隨身包,也擔心地跟上去。
到了靜澤醫院,經過醫生的檢查,確定了她並沒有大礙,只要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謝過醫生后,靳莫寒目光微凝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顧歡言,臉色還有些難看。
肖曉琴剛才在外面等著的,看到醫生離開后,她推開病房門進去,「靳先生,歡言姐沒事吧?」
靳莫寒微微回神,「……嗯,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肖曉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曉琴,你告訴我,歡言她今天中午怎麼會突然問你那個問題?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
肖曉琴皺眉回想了一下,又搖搖頭,「對不起,我沒有看到。」
「那她問了那個問題后,你怎麼回答的?承認了?」
「……」肖曉琴輕輕搖頭,有些愧疚,「雖然我沒有回答,但我覺得歡言姐應該是猜到了吧。」
靳莫寒不再問她話,也沒有再說什麼,沉默地望著病床上的女人。
肖曉琴的手指絞在一起,等了一會,她低聲道:「靳總,你在這裡好好照顧歡言姐,我,我先走了。」
靳莫寒只是輕嗯了一聲,並沒有回頭。
……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顧歡言醒了。
她睜開眼,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在病房內。
她微微皺起眉,撐著坐起身。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她感覺還有點頭暈,不過比下午那時候好多了。
靳莫寒原本站在窗前,聽到動靜后立刻回過身,他幾步來到她床前,「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了?」
顧歡言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在這兒?」
「你暈倒在辦公室。」
顧歡言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自己暈倒了,下午在辦公室的時候,她強撐著處理好了公事。本來是想去沙發上休息一會的,可是她一站起身,大腦一陣暈眩,接著就沒有了知覺。
「頭還疼?」男人的大手說著就摸到她的頭。
顧歡言下意識地躲開了,她這一動作,讓靳莫寒的手一頓。
她沒說什麼,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靳莫寒連忙攔住她,「你要做什麼?」
「回家。」
「我送你。」
「不用。」
「……」
幾句對話,靳莫寒明顯感覺到她在抗拒自己,這種抗拒比之前那種陌生的抗拒不一樣,她是帶著情緒的——一種刻意的冷淡和疏離。
顧歡言穿好鞋,拿起床頭柜上自己的隨身包就要走。
靳莫寒繞過床尾來到她面前,「你怎麼了?」
顧歡言不看他,語氣冷淡道:「……讓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種情況,靳莫寒自然是要搞清楚的。
顧歡言的腦子裡還有些混亂。中午白司靜說的那番話對她的衝擊不小,但不表示她完全相信了她的說辭。即使是失憶了,她也有自己的判斷力。白司靜的那些話,肯定不全是真話。但至少有一部分應該是事實的。
因為那一點點事實的部分,她有些難以接受。
自從她回國跟這個男人遇上之後,她每天都處在跟他的糾纏之中,不管他們以前是什麼關係,現在又變成怎樣,她一直都像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她也有好奇過他們倆以前為什麼會分開,為什麼會都失憶了?但是她從未想過,他們倆以前可能有很多的波折,很多的阻撓。因為那些波折和阻撓才導致他們的分開,這是不是也說明他們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
她也從未想過,也許她忘記的那些過去,可能有她無法承受之痛!
如果四年前他們在一起就是痛苦和分別,那他們現在又何必再重蹈覆轍?
也許趁著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他們應該及時懸崖勒馬。
想到這,她眼底閃過一抹堅決,抬起眸直視他,「靳莫寒,我今天聽到了一個有關於你和我的故事。故事的準確性有待考察,但我非常確信一點——曾經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發生過很多的不愉快。我現在……很懷疑我們之前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也許我們……」
她的話音驀地消失在男人落下來的熱吻中,她一怔,伸手推他卻沒推開,靳莫寒雙臂用力,狠狠地把她擁緊懷中,薄唇像是烙印在她溫軟的紅唇上,帶著一些霸道和火熱,不容她的躲閃和反抗。
顧歡言並沒有掙扎多久,這個男人的吻有魔力,她根本無從抵抗。
被他吻了兩次,次次投降認輸。
靳莫寒終於放開了她,兩個人稍微分開一些,他輕喘著粗氣,漆黑的眸中還有幾分壓抑的情潮,他嗓音微啞地道:「我說過,不準逃避,不準拒絕我。以後,不管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你都不必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顧歡言有些困惑地望著他,忍不住問:「……你憑什麼那麼自信?」
靳莫寒忽然低聲笑了笑,他把她重新擁入懷中,「因為我見過,曾經為愛痴狂的那個你。」
「什麼?」顧歡言不敢相信地抬起頭。
「我說的是真的。」靳莫寒眼中都是笑意,他牽住她的手,「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你想聽以前的事,我可以毫無保留地說給你聽。你為什麼要去聽一個外人的胡說八道?」
「……」顧歡言抿了抿唇。男人的幾句話,讓她頓時有點羞愧。
是的,她為什麼要去在意一個明顯帶著不懷好意的女人的話?她早該看出來,白司靜是在惡意破壞她和靳莫寒,如果她因此遠離靳莫寒,不是剛好讓她稱心如意了?
想到這,顧歡言微微一笑,心中已有決定。
「你說的對,是我多慮了。」
靳莫寒近乎著迷地看著她,眼中盡顯溫柔。
現在的她,比之四年前,確實顯得成熟知性很多。
即便是現在,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他知道她心中已經有了判斷,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不過——
他低下頭,再次偷了一個香吻。
顧歡言這時候彷彿才有些後知後覺的羞惱,她瞪了他一眼,「你……」
靳莫寒暗哼一聲,語帶威脅道:「這次算是警告一次。如果膽敢還有下次,你小心點,可不止一個吻這麼簡單。」
顧歡言有些無奈地輕笑,挑了挑眉,「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本事真是見長啊!」
「那也是被你逼的。」某人無恥地道。
「我看你是找打!」
「來啊,你打我啊!」
「……」
兩個人說說笑笑,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顧歡言本來就不嚴重,既然醒了,也沒必要留在醫院。
辦好了出院手續后,剛好顧景曜的電話也打過來,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回家,靳莫寒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到了顧家門口,互道再見。
望著顧歡言進門的身影,靳莫寒的眸光逐漸冰冷。
隨後他打電話給肖曉琴,詢問她中午在哪裡吃的飯。
得到答案后,他又打電話給了付景同。
十五分鐘后,靳莫寒手機上收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看完以後,他眸色幽冷,不由得加快了油門。
……
靳家。
白司靜今天難得有個好心情,晚飯以後,她讓保姆帶著靳思念玩,自己去了房間,泡了一個香噴噴的澡,又是做面膜,又是貼指甲。
等到一切弄好以後,她怡然自得地欣賞著。
然而,這樣的欣賞,在面對著這房間的清冷孤寂時,她的心情很快又跌落千丈。
現在的她,即使打扮的再漂亮,沒有讓她心中的那個人看到又有什麼用?
她的臉色逐漸黯淡下來。
目光不經意地看到了床頭柜上擺放的照片。
那是她和靳莫遠的婚紗照,照片里的男人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從他的眼睛里,彷彿看到了滿天星辰。
白司靜盯著看了一會,伸手拿起了照片。
她的手指輕輕地撫著照片上男人的臉,剛做好的指甲泛著水亮的光澤。她不由得低聲呢喃:「莫遠,如果你在的話,你一定會說很好看吧?」
這樣想著,她又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倏地放下照片,「你為什麼要喜歡我?為什麼要幫我?有時候,我真的好恨你,你知道嗎?」
大概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她的眼眶微微濕潤著。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敲響了。
她收斂心神,問了句:「什麼事?」
「大少奶奶,二少爺回來了,他說,有事想找你。」
一聽這話,白司靜頓時驚喜得站起身,她連忙應道:「好,好。我馬上就下去。你讓他等一會。」
「是,我知道了。」
白司靜激動地轉了一圈,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得那件睡袍,原本想換掉的念頭忽然打斷了,她對著鏡子打量了自己一眼。
今年三十四歲的她,保養得極好,臉上的膠原蛋白讓她好像年輕十歲。可是這樣的她,已經守了四年寡……
她還這麼年輕,她一直渴望得到靳莫寒的愛。
她不想一輩子就在這個金絲籠里度過……
決定好后,她把睡袍的絲帶繫上,露出一抹溫婉端莊的笑容,款款下樓。
靳莫寒不在客廳,而是在外面的小花園裡。
他要說的話畢竟有點私密,不想在家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白司靜順著傭人的指示也來了小花園。
看到站在那裡的男人背影,她不由得頓住,目光里充滿了柔情蜜意,她笑著走過去。
「莫寒,你……」
她的雀躍還來不及展現,就被男人冷酷地打斷,「白司靜,我警告你,以後你若再敢出現在歡言面前胡言亂語,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白司靜微微瞠大眸,她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剛才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她冷笑一聲,「我就說嘛,好好的你怎麼會回家來單獨找我。原來就為這事?怎麼?她全都告訴你了?」
「我對你的胡言亂語沒有任何興趣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若再有下次,我決不輕饒!」
白司靜的心在滴血,她期盼了這麼多年,一顆心早就支離破碎。今晚,她好像再也沒有力氣偽裝下去,「莫寒,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怎麼對付我?」做不成陪伴他身邊最重要的女人,那她就做一個讓他厭惡的女人好了,至少,他對她不是無動於衷。
有一種感情叫「執念」,白司靜對靳莫寒就是如此。
靳莫寒眯了眯眼,他早就猜到這個女人心懷不軌,語調幽寒道:「只怕你到時候,難以承受!」
說完這些,他冷眼離去。
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帶起一陣冷冽的風。
那種寒涼,讓白司靜的骨頭縫兒都感覺到冷意。
她突然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從後背抱住了他的腰,只不過她還沒抱緊,很快就被用力甩開,她沒站穩,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靳莫寒的眸底閃過怒火,「白司靜,你瘋了是不是?」
「是。我早就瘋了,你不知道嗎?」白司靜幽幽地道,臉上似笑非笑。
靳莫寒有些驚震地望著她,在他失憶以後的這幾年,他一直能隱約感覺到她對自己有幾分不同尋常,但他一直都忽略著,裝作不懂。
今晚,是她第一次越軌,做出這種不要臉的行為。
他很快冷靜下來,也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要處處針對顧歡言,「我敬你是我的大嫂,但你若是再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我勸你早日離開靳家。」
說完,他決絕離去。
白司靜望著他的背影,眸光中漸漸寒涼。
讓她離開?
不,她絕不會離開!
……
這一幕,他們以為不會有人知道。
卻不巧,靳莫彬剛好從外面回來,聽到這邊有說話聲,他忍不住好奇地走過去。
看到靳莫寒和白司靜的時候,他驚覺有些不對勁。
想也沒想地,他很快拿出手機錄製。
看著手機里的那段視頻,他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