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吻

  一年前，R國機場。


  飛機降落的時候剛好是半夜，走出機場，靳莫語感覺到一陣濕冷的風吹在臉上。天空下著綿綿細雨，她抬頭望了一眼，遠處斑斕的燈光照耀著這個陌生的城市，她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茫然。


  池森站在她身邊，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R國不像江城，這裡臨海，常年溫差有些大，而且氣候多雨。


  靳莫語穿得有些單薄，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由得攏緊了衣領。


  突然一件男人的夾克披在她的肩上，靳莫語微微勾唇，「謝謝。」


  池森沒說話，很快，接他們的車過來了。


  兩個人上車走了后，機場附近的另一輛車內，有人收起了相機。


  ……


  車子一路到了池家的別墅停下，靳莫語下了車，一看就被眼前這棟別墅吸引了。


  池森朝前走著，壓根沒管靳莫語有沒有跟上。


  靳莫語回過神后立刻跟上他的步伐，進門之後，屋內靜寂無聲。


  現在半夜三更的，傭人們都去休息了。


  池森打開燈，走到酒櫃前拿了瓶酒出來，又拿了一個玻璃杯，他倒滿一杯，仰頭就灌下去了。


  靳莫語看到他還要倒第二杯，她連忙過去阻止，「你瘋了吧，哪有你這樣喝酒的？」


  池森盯著落在手臂上的小手，一把揮開，「不用你管！」


  他這樣子靳莫語哪能放心，她不知道這些年池森已經養成酗酒的毛病了，婚禮上發生的事，也不過才幾個小時前而已，他們雖然現在身在R國，可是江城那邊發生的事又怎麼會忘？


  靳莫語知道他心底痛苦，可看到他這幅樣子，她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憐憫，同情，不舍，難過……好像都有點。


  池森倒了第二杯酒，同樣是一口喝下去。


  靳莫語看他喝的這麼凶，頓時有一股無名火冒出來，「池森，你夠了！」


  池森好像聽不見她說什麼，他繼續倒酒，這一次，靳莫語果斷把酒杯奪走了，池森跟過去搶，靳莫語閃躲著，兩個人爭執間，玻璃杯甩了出去，落到地板上，響起清脆的碎裂聲。


  時間靜了一會，靳莫語看向池森，男人深褐色的眸子幽深冷戾，他手中的酒瓶還在，靳莫語看到他直接對著嘴開始灌酒……


  靳莫語有點傻眼了，這麼灌下去，不死也得把胃喝吐血吧？

  靳莫語來不及想什麼，她衝過去要搶他的酒瓶，池森仗著人高馬大的，靳莫語壓根夠不到酒瓶。她也急了，突然一下跳到他身上，一隻手握住酒瓶奪了下來。池森因為她這股衝勁身體不由得朝後退，幸好他身後不遠就是一面牆，有牆抵著，他們倆才不至於摔倒。


  靳莫語握著酒瓶有些得意，卻沒想到自己的處境，她一隻手攀在男人的肩膀上，他的手下意識托著她，要不然她早就摔下去了。


  兩個人幾乎面對面地貼在一起，靳莫語反應過來，連忙就想下去，池森卻突然收緊了手臂，一雙帶著血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


  靳莫語沒來由地一陣心慌意亂，她試圖找些話題轉移這尷尬的場面，「那個，你還是悠著點吧，這酒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也是為你好。」


  「……」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


  「池森，我……」


  她的話被男人突然落下的吻打斷，靳莫語吃驚地睜大眼，狠狠用力地掙紮起來，可她越掙扎池森的力道越重，他雙手禁錮著她的腰肢，唇舌用力與她交纏，讓她幾乎無處可逃。


  靳莫語又羞又怒，之前那個吻他喝醉了，她也可以說服自己那是酒後亂來。現在他雖然也喝了酒，但她知道他是清醒的。


  男人的唇舌還有一股濃郁的酒味，這種味道漸漸溢滿口腔，靳莫語儘管知道這是不對的，可她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到最後，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等他放開她時，她雙手纏著他的脖子，雙腿勾住他的腰，兩個人緊密地抱在一起。


  如果此刻有一面鏡子的話，她還能看到自己雙頰酡紅，滿眼迷醉……


  她心跳很快，像是有一種東西在胸腔發酵，池森大口喘著氣，他的眼神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悲涼，他勾扯出一抹笑，「看吧，我不行……我做不到……」


  靳莫語還有些暈眩，她也沒聽懂他什麼意思，池森手勁一松，她滑了下來，直覺告訴她，池森很不對勁。


  「你怎麼了？」


  池森沒理她，靳莫語伸出手，還沒碰到他，他卻猶如被蟄了一樣，反應過度地退開。


  池森看也沒看她，轉身就上了樓，把她一個人丟在那也不管。


  靳莫語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冷了下來。


  剛才的一幕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沒有想到，來到這裡的第一晚，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