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拿獎之後

  安妮穿著valentino的禮服走上台。


  她腳步輕快，激動興奮，卻又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整個頒獎禮現場，或者說在看直播的千千萬萬觀眾，都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目光。


  華服是有主角光環加持的，獎項也有加持。


  但僅僅是因為華服珠寶和獎項嗎？


  不是的，是因為那個人是安妮呀，從出道以來，她就像是個矛盾的個體，明明是底層出身的不良少女，搖身一變，成了「勵志」的代名詞。她做出來的哪件事，不轟動，不成功，不正能量？


  這無端就給人一種激勵，如果安妮能辦到，我們為什麼辦不到？


  沒有安妮的才華和美貌，至少也能學學安妮的努力，安妮的娛樂圈的奮鬥，就像玩遊戲升級，安妮一步步升級，喜歡她的粉絲們傾注了期盼的情緒在「養成」。


  安妮和沈銘，無疑是深諳粉絲心理的人。


  粉絲為什麼不喜歡安妮，他們想要什麼情感期盼，都能在安妮身上得到反饋。不良少女的逆襲，破繭成蝶的努力，打敗實力不菲的競爭者，拿獎又拿獎，接觸的資源越來越好……每一次，安妮都會站得更高！


  安妮萬千粉絲的激動中走上台，她從洪映琪手裡接過獎盃。她握著這個獎，演技這種東西，她能想辦法進步，不管是不是有金手指，她確實在認真演戲。但拿獎么，還真的離不開沈銘的運作！

  安妮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為什麼會拿這個獎。


  她能打敗大熱門容落，當然不是因為她演技上能狠狠碾壓容落，演員沒有演技不行，但只有演技就不行。往大里說，沒有沈銘，安妮沒辦法在短時期內走到今天；往小里說，沒有沈銘，安妮縱然被提名，也拿不到金馬獎影后。


  8票是怎麼來的呢？

  潘文華個人就替她貢獻了4票，除了他和兩個交好的寶島籍評委，通過潘文華，還拉到了內陸評委的1票。


  沈銘替洪映琪的獨子搞定了柯蒂斯入學考試，洪映琪投桃報李，不僅自己投票，還為什麼公關了兩張選票，也都是寶島籍評委。


  7位寶島評委，最終投安妮的就有6個，有6張選票出自寶島——這個概率，估計就連寶島女星黎靜都不敢想。


  內陸1張選票，最難的卻是沈銘從hk陣營里拉來1票，這才是虎口奪食，非大智慧大毅力者如沈銘，誰又能辦到？


  演技是安妮自己的。


  獎項的功勞卻是沈銘的，然而這「功績」又註定不能拿到檯面上細說。


  安妮只有握著獎盃，對著話筒說道：

  「54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說我一點都不想拿下它，肯定是假話。」


  安妮略一頓，現場嘉賓都笑起來。


  這才是個大實話。


  不想拿獎，那大家穿著華服，齊聚一堂是閑的蛋疼嗎？在場的嘉賓，就算不是大火的，也是業內叫得上名號的，時間都等於金錢呢。為了出席金馬獎，還要費心租借禮服，找珠寶贊助……就是為了拿獎，為了給自己鍍金，給自己搏版面，讓自己有資格接觸更好的資源。


  「但我真正沒有想到的是，我能在短時期內，再次獲得業內專業獎項的肯定……在此，我想感謝評委的認可，感謝公司的培養，感謝我的經紀人沈銘，我的粉絲們！」


  沈銘只能夾雜在一堆感謝的人中間。


  安妮沖著他笑，鏡頭適時掃過兩人的面部，將脈脈無言的情愫全部拍下。


  「……我欣喜，激動，又帶著忐忑。我捫心自問，自己又何德何能，能獲得業老師們的認可，能獲得粉絲們的喜歡？這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停下前進的腳步，不鬆懈不放棄，帶著金馬獎的肯定，走得更遠——讓喜歡我的人，不會失望！」


  啪啪啪啪！


  現場，掌聲一片。


  不管安妮的得獎致辭，是她本人的智慧結晶，還是團隊操刀的結果，在金雞獎和金馬獎，她總是明白，自己站在台上該說些什麼。


  現場的嘉賓有多感動說不上。


  生氣的人，妒忌的人，說不定要更多。


  但安妮的得獎致辭，本也不是說給他們聽的呀。洪映琪有句話沒說錯，十幾個評委能選出「影后」，但真正讓安妮在華語娛樂圈如魚得水的，從來不是獎項，而是粉絲和觀眾的喜愛。


  他們喜歡著她，她才有出現在熒幕上的價值。


  他們喜歡著她，她就有源源不斷的代言，有好的資源找上門，有市場有商業價值。


  粉絲們需要安妮來寄託炙熱的情感。


  安妮同樣需要粉絲們，來一步步推著她，走向真正的巔峰。


  所以這些話，是說給粉絲和觀眾們聽的。


  ——不就是討人喜歡嗎？這些人如此喜歡她，肯從各地趕來金馬獎現場應援，安妮願意給予他們積極的反饋，一點點真誠的反饋，就會叫他們心滿意足，粉絲們，才是安妮見過，最容易討好的對象呀。


  正因粉絲們如此容易滿足，安妮的話，就是真心實意的感激了。


  在頒獎禮現場經久不息的掌聲中，守在紅毯旁不肯散去的應援粉絲，好些人瞬間淚奔了。


  「妮妮，加油！」


  「安妮，老娘真是愛死你了，可以愛你一輩子！啊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討厭，這麼煽情幹嘛，人家妝都花了。」


  「妮妮最棒，拿金馬獎，拿更多的將，承包各大電影節！」


  眼淚是澀澀的，可心情卻是甜到冒泡。


  夜風好冷，心窩卻好暖呀。


  我喜歡著這樣一個人，她可能不認識我是誰，但她知道，千千萬萬個粉絲里，有我微不足道的喜歡——足夠了！


  ……


  安妮從台上，領了金馬獎下來時，曾穎的眼神絕對可以用瘋狂來形容，若不是有王卓死死壓著，曾穎可能會不顧自己的腰傷，從座位上跳起來。


  當然，她若敢來潑婦那一招，安妮就敢當場按住對方，大耳刮子抽回去。


  她不惹事，不代表她怕事！


  因為四個提名人被放在一排，回位置時，安妮就和hk女星容落錯身而過，對方輕輕說了句「恭喜」，hk人說普通話都有點口音，容落也是，但她生性洒脫，安妮拿了獎，只能說她那邊工作沒做到位，倒沒有妒恨。


  「謝謝，我期待和你合作的機會。」


  看看旁邊勉強保持風度的黎靜，和根本掛不住笑的新人馮暖，容落可太大氣了。


  kiki很想扶額，容落就是這個性子。


  敵我不分，叫她有時候真的挺無奈。但有天賦的人，都頗有性情，容落就是生性浪漫了點，做事待人全看心情和喜好……也罷，其他事，還是得有她這個經紀人操心。


  安妮，或者說她背後的團隊，在華語娛樂圈強勢崛起了，能維持表面的融洽，也不必撕破臉。等到真正有資源衝突時，kiki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手軟，安妮的經紀人沈銘也不會手軟——kiki也是初次見識到了沈銘的手腕和能量，她對有能力的人很認可，輸了這次，下次再有機會較量，她會對沈銘更加警惕。


  安妮回到座位上，想了想，將獎盃放在了沈銘手上，低聲道：


  「嚴格來說，這是你替我爭下的，我厚著臉皮借花獻佛，又將它送給你好不好？」


  好呀。


  沈銘拿著金馬獎盃，寒霜褪去，露出笑容。


  安妮偏過頭去，看這個男人，真是怎麼看都挑不出毛病。她心裡生出一股豪情來，金雞、金馬獎只是華語娛樂圈的，她早晚要把奧斯卡的小金人拿下，再當眾送給沈銘——這個男人想要打造一個超級巨星，想要締造一個娛樂王國，安妮要做的，就是陪他走下去。


  達成他的目標，也達成安妮自己的目標。


  鏡頭沒有錯過安妮的動作，看直播的粉絲，剛才還沒安妮的獲獎詞感動的稀里嘩啦，現在又破涕為笑，「大罵」安妮虐狗。


  遞獎盃那動作，總有種安妮在娛樂圈打下片大大的江山，為搏美人沈銘一笑，將江山信物，捧到他面前的寵溺感。


  真是夠了。


  沈總在紅毯上虐狗，妮妮你在頒獎禮上虐狗。


  這特么哪裡是第54姐寶島金馬獎，分明是寶島虐狗節！


  ……


  頒獎禮結束后，照例有晚宴。


  安妮換下了valentino的禮服，穿上了dior高定，兩套禮服，各有各有的出彩，兩個牌子的高定都很棒，當它們為了安妮而準備尺碼，修改小細節時，穿在她身上就更顯得好看而昂貴了。


  不是每個人嘉賓的禮服都能完全合身。


  過大，穿在身上松垮垮的，在鏡頭和別人視線看不見的地方，可能還需要小夾子和大頭針固定呢。


  過小，真是勒死人，喘不過氣來，動作稍微大點，都怕禮服被崩壞。


  她們有多羨慕安妮，可想而知。


  安妮再奪金馬影后，絕對是全場的焦點人物，拿了獎，也不必避諱什麼，直接由潘文華帶著，和一些重量級人物交際。


  她風頭正勁，其實都是別人來「攻略」她。


  想找她拍片的，邀請她出席活動的，有廣告拍攝需求的，一波又一波人，都恨不得將名片塞在安妮手裡。


  年輕的，有商業價值的雙料影后，簡直是一座行走的金礦，就憑「安妮」這名字，隨便拍個爛片上映，都能叫觀眾心甘情願買票。


  「潘導，您可不厚道，和安妮早有合作，卻捂在手裡不肯公開帶出來，你這封閉性拍戲倒好，安妮現在又拿了金馬獎影后，我們想請都請不起咯！」


  這是個導演說的。


  人家話說了，安妮卻不好接。


  稍微客氣兩句，對方就著話頭，要以誠意打動你，讓安妮自降身價拍戲，她拍還是不拍？


  除了公益片，安妮腦殘才會自降身價接戲，再好的本子也不行——當然，真有特別好的本子，安妮也用不上自降身價，沒有投資，她和沈銘可以投資嘛。


  「對不起劉導，這個要和我公司談，您也知道，藝人有沒有檔期，全看公司的工作安排。」


  想越過沈銘，直接和安妮談的，全被她三兩句，又推回沈銘那裡。


  安妮也不是說假話，她18年的工作都安排完了。


  《斬魔》第二季，《夢中婚禮》拍攝，這兩部戲拍完，也就到了2018年的尾巴，人又不是鐵打的機器，一年工作11個月，總要給她1個月喘氣兒休息吧？


  一年拍五六部戲？


  作品這種東西，從安妮出道起，就堅持的是貴精不貴多的原則。沒理由走到了現在的位置，還打破原則。


  安妮的眼神在宴會裡掃視。


  不見曾穎。


  這女人出場時高調，退場時倒很低調……現在，只怕想快點縮回美國，以為到了國外就安全了？可惜呀，等自己拍完《斬魔》第二季，就要追到美國去——曾穎拚命復健，是為了演華納大製作的女二號，沈銘要求安妮非女主不演，等曾穎得知安妮一來就演華納電影的女主，肯定如遭雷擊。


  想起那場景，安妮有幾分想笑。


  她喝了兩杯酒，正是微醺的狀態，在應酬的沈銘回到了她身邊，輕輕攬住了她腰。


  「雷霆的張總太急了，從你拿獎后，他給我打了不少於二十個電話。」


  安妮再也忍不住笑意：

  「你給他回話了嗎？」


  沈銘搖頭，「讓張總再急一下吧。」


  安妮深以為然。


  沈銘不是在刁難人，是談判的心理戰，今晚讓張總再急一下，別管張總失眠不失眠，又不影響她和沈銘是否睡得香。一晚上的心理折磨，張總說不定又要讓出些投資點。


  每個投資點，都是真金白銀。


  沈銘叫安妮「帶資入組」，事實上，這會是安妮和沈銘一起投資的機會。有沈銘當後盾，安妮無所謂資金不夠，事實上，她也真不太缺錢。


  賺的片酬，總要有個花出去的機會，錢攢在手裡是不會創造更大利益的。


  ……


  張總真的失眠了。


  沈銘的電話打不通，誰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的。萬一安妮拿了金馬獎，她的團隊改變了主意，認為她不能再拍小熒幕電視，拒絕了《斬魔》第二季，張總非得發瘋不可。


  儘管幾率很小，唾手可得的幾千萬收益，或者更多的投資收益，應該沒人會拒絕吧？

  ——那萬一呢？

  張總輾轉難眠，恨自己沒有早點拍板，趕在安妮得獎前將合同落實，不用擔驚受怕，還能落個人情！

  －－－－－－題外話－－－－－－


  唔，有兩三章過渡的，妮妮就要開始去開拓新地圖了，謝謝大家給她支持的「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