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算計
沈銘覺得自己女朋友哪裡都好,就是有一點,喜歡搶他的台詞。雖然可愛到爆表,沈銘依舊沒有放棄主動權,安妮咬著他耳朵說,會對他負責的……沈銘耳根發熱,翻身將安妮壓在沙發上:
「嗯,你準備怎麼對我負責?」
沈銘的身體用手臂半撐著,和安妮貼的很近,彼此的氣息和身體,都靠的如此近。
安妮覺得這是個好時機。
她眯著眼睛笑,「你想讓我怎麼負責,就怎麼負責呢。」
氣氛如此美好。
順其自然的,要是發展更近一步的關係,安妮覺得理所當然。都是成年人了,要正視自己的渴望,憋太久了人會出毛病……反正在很早前,安妮就想撲倒沈銘。
沈銘身上的味道,他整個人,他散發的荷爾蒙,對安妮的吸引力都不言而喻。殼子里是個老司機,身體上是個小白兔,安妮也怕自己會嚇著沈銘。
哪知道,沈銘學會了反撩。
安妮這話,沈銘若是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他的腦子才是被殭屍吃掉了。他一個吻落在安妮額頭,細密的吻一點點,像點火一樣吻遍了安妮的眼眉。
安妮用手環住了沈銘的脖子。
這個動作太有暗示性和殺傷力了……沈銘的呼吸慢慢急促,他終於順著面頰,吻到了唇。
兩人唇齒相接。
沈銘沒做太久遲疑,他想順應自己的本能。
這種時候,男人怎麼能退縮?
沈銘沒有問可不可以,他用牙咬開了安妮的襯衣口子,一片膩白包裹在胸衣中若隱若現,滑膩的觸感和有衝擊力的豐潤,足以讓任何男人都瘋狂——
「叮鈴鈴……」
沈銘的電話響了。
他頓了頓,似乎在掙扎要不要接電話。
安妮眼睛半睜,雙手環扣在沈銘脖子上,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叮鈴鈴——」
打電話的人一直沒有放棄。那是沈銘的私人號碼,能打這個電話的人是親近之人,晚上10點還這樣擾民,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抱歉。」
沈銘吻了吻安妮的唇,蜻蜓點水般略過。
安妮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嬌而媚,長長的尾音卷翹,像細密的網,將沈銘的心纏得毫無縫隙。
然而一旦做了決定,沈銘就會執行。他替安妮將襯衣扣上,自己拿起了電話。
看見號碼,沈銘就神色一凜,他歉意一笑,當著安妮得面故作自然接通,自己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窗戶那裡走。
《斬魔》在風景區拍攝,這裡是景區內的度假酒店。這棟別墅,只有安妮和沈銘兩人,居高臨下,可以俯瞰整座山峰。
山裡空氣好,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灑滿山峰,今晚本該是浪漫而溫柔的夜晚。然而這不折不撓的電話,帶來的並不是什麼美好的消息。
「沈先生,她聯繫那邊了,還是用老方法,若不是我們頂得牢,真是一點痕迹都摸不到。」
發電子郵件,短消息,哪怕刪掉,總有軟體能恢復,會留下證據。曾穎大概是從影視劇里學的,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靠人去聯繫。事實上,聯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傳遞什麼信息,單純就是個運貨的……這一套手法,毒販經常使用,曾穎甚至沒有出面,聯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替誰工作,只是按照要求,去接近一個公子哥兒。
第一次,他們是盯住了送消息的聯繫人。
第二次,曾穎那邊又換了一個新的聯繫人,他們也有經驗,乾脆盯緊了沈銳和王嫻珍。果然,新的聯繫人又給沈銳傳遞消息了。
曾穎和沈家那邊確實聯繫上了,葉萱幫了一頭白眼狼,曾穎現在毫不留情要反咬葉萱一口!
從前的情分,早在曾穎數次挑釁中被漸漸消耗。在療養院試圖攻擊葉萱,誘導她發病,就徹底耗光了最後一絲情分。
沈銘現在給曾穎的定位是「敵人」。
和王嫻珍、沈華林,以及整個沈家在內的敵人,果然,在金馬獎后,曾穎沒有如願讓安妮栽個大跟頭,乾脆站到了沈家那邊去——沈銘一點都意外和吃驚,這樣,他對付曾穎,也不必留情了。
曾穎頂多給沈家傳遞下消息。
說說snow—white的存在,透露他母親的近況,沈家人甚至進不了療養院,如果葉萱搬出去,沈銘會將snow—white重新對外營業。
「我知道了,你們繼續盯著。」
掛了電話,沈銘想了想,忽然扭頭問安妮:
「《斬魔》的戲份,能在半個月內結束嗎?我想,我應該問一問華納,《夢中婚禮》要何時開機了。」
曾穎捨不得放棄華納大製作的女二號。
阿蘭·勒孔特不會為了她遷就檔期,就之前談好的,只能等她那麼久,現在五個月的時間到了,曾穎必須要回歸劇組補拍戲份。
她的傷有沒有好?
那可不關沈銘的事,連續被換掉兩個頂級的專家,曾穎的復健過程極為曲折……這是她應該承受的,只差一點點,沈銘就要和葉萱天人相隔。
剛才的氣氛全被毀了。
安妮也不是精蟲上腦沒辦法控制自己,沈銘忽然提到這個問題,是和曾穎有關嗎?
金馬獎后,曾穎倒是溜走的挺快。
安妮和沈銘攜手走紅毯,打敗大熱門容落,金馬封后,安妮佔據了第二天的大部分頭條。曾穎坐著輪椅出席金馬獎,只博取了不多的版面,沈銘把曾穎頒獎嘉賓的身份都換掉了,沒有讓曾穎藉機在頒獎時繼續出幺蛾子。
曾穎跑的挺快,卻是不服氣的。一定是又做了什麼,觸碰到了沈銘的雷區——安妮不會同情曾穎,她和沈銘不管是在利益上,還是私人情感上,都應該是一體的。
「一個星期,最快一個星期,我就能拍完《斬魔》的戲份。」
沈銘做什麼,安妮只要支持就行。
半個月太長了,她完全可以辛苦一下,將《斬魔》剩下的戲份,集中在一個星期里。
都是趕著拍攝,曾穎不知道能完全脫離輪椅了不,怎麼說,對方從身體狀況和精神上,是完全沒辦法和安妮比擬的。
安妮比曾穎小18歲,年輕人連續熬幾夜,好好睡一覺就精神奕奕。到了曾穎這歲數,體力和精力都在走下坡路了。
總之,同樣是趕戲,曾穎絕對會比安妮辛苦。
但沈銘的目的,顯然不止讓曾穎累一累。這個角色是沈銘替曾穎談判保留的,能給予,也能收回——曾穎要是說不能拍,那太好了。
……
「星倫的散股不好買,我們手裡持有的股份才1。5%,和沈銘的8%的持股量,相差太遠了。」
花了三億多華幣,才持股1。5%,不管是王嫻珍找來的低息貸款,還是沈銳舅舅提供的「投資借款」,兩筆錢不可能白送給王嫻珍母子,星倫的市值如果在短時期內不能快速增長的話,他們很可能還不上錢。
沈銳平時不缺錢,王嫻珍也不缺錢。
他們很多時候都享受著特權,做什麼都不用自己掏錢,還能享受到一般商人享受不到的待遇。但不缺錢,和如此一大筆錢捏在手裡的感覺畢竟不同,從沈銳手裡花出去3億多華幣,不過是買入星光百倫1。5%的股份。
3億多華幣是什麼概念?
京城的房價和世界大都市比起來不遑多讓,最好的地段,普通人家的三室,3億華幣買小20套吧。
車還不如京城的房值錢,沈銳可以買一溜豪車。
沈銳有了大量可以暫時掌控的資金,偏偏這些錢不是他的,他一點沒有奮發上進的心思,反而埋怨他父親沈華林偏心——沈銘手裡星倫的股份,可價值十幾個億!
沒有沈華林的幫忙,沈銘從哪裡賺十幾億華幣。這還只是他和他媽知道的,不知道的資產,或許還有不少。
他爸偏心的如此理直氣壯,沈銘除了名聲不好聽,真是什麼裡子都占完了。不就是因為沈銘是他爸痴迷的女人,葉萱生的么?
因為不喜歡自己的媽媽,連帶著,自己在其心目中,也不如沈銘有地位。沈銳再次被人塞了u盤時,他甚至是迫不及待,想要查看裡面最新的消息。
付阿姨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
——沈銘的軟肋,就是葉萱!
沈銳認為,他如果能將葉萱掌握,沈銘再怎麼強勢,也會被掣肘。
u盤裡,這次連照片都沒有了。
只有一個文檔,裡面寫著一個地址,洛杉磯snow—white療養院。
「我會再聯繫你們的,親愛的戰友。」
王嫻珍看了文檔就笑,「看起來,我們的盟友,恨葉萱入骨……不,或許是恨沈銘。沈銘重蹈了你父親的錯誤,他為了一個戲子痴迷,你看看他公開發表言論,不能小瞧一個女人的嫉妒心,女人的愛有多深,變成仇恨就會有多深。」
王嫻珍出於直覺,認為盟友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要不就是葉萱的情敵,像葉萱那樣的狐狸精,哪怕是瘋了傻了,也不會忘記勾引人的天賦。
要不就是被沈銘辜負的女人,因愛生恨。
王嫻珍認為是後者,沈銘把葉萱藏得多嚴實,這個人一定曾經獲取過沈銘的信任,才會知道葉萱的存在。
有一個了解沈銘的人,現在成了她王嫻珍的盟友。
王嫻珍現在最想做什麼?
她最想親自趕到洛杉磯,把葉萱從療養院里揪出來,就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羞辱葉萱,肆意傷害她……這一次,王嫻珍不用再顧慮丈夫沈華林的感受,不用裝大度,葉萱讓她受了半輩子氣,王嫻珍會一點點報復在葉萱身上!
不行。
不能如此衝動的去。
洛杉磯不是華人的地盤,王家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但是,洛杉磯也有人,不管是白種人還是黃種人,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勢力存在,只要錢足夠,他們敢對總統下手。」
付柔給王嫻珍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你為什麼要親自動手,這樣解氣,卻不理智。你完全可以花錢讓別人去,只要結果一樣,過程不必要講究。」
付柔想,如果早下這樣的決心,王嫻珍母子哪能落到今天的地步。沒有和葉萱和沈銘,沈銳是沈華林的獨子,當時再怎麼生氣,過了二十年也該釋懷了。反正這些年,王嫻珍和沈華林依舊鬧到了夫妻反目,一不做二不休,王嫻珍乾脆再狠一點,為沈銳掃清前進的障礙!
……
秘書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沈華林最近基本上沒回老宅了。
王嫻珍的格局太小了,王家對第二代的教育絕對有問題,所以王老爺子一走,王家就以看得見的速度在走下坡路。沈家人雖然自私薄情,沈華林卻不笨,總能在正確的時間做出正確的選擇,每一次選擇,都會收穫最大的利益,沈家自然就蒸蒸日上,直到現在,徹底甩掉了姻親的掣肘。
沈華林根本不去想,王嫻珍是否能接受沈銘的崛起,他知道王家女人的心眼有多小,從未放鬆過對王嫻珍的警惕。
就像在對待國外特工一樣,沈華林全方位監視著王嫻珍的日常生活,她與哪些人見面,她在幹什麼,她的通話和郵件,甚至王嫻珍去美容院和人隨口聊了什麼,沈華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秘書不知道,世間還有這樣的夫妻。
沈華林將家裡的每個角落,都裝有隱蔽的監視器,王嫻珍出行的車上也有,沈銳的車子和在外面的房子里也有。
第一次收到葉萱的照片,沈華林轉眼就知道了。沈銳雖然刪除了照片又掰斷了u盤,但他電腦里裝了木馬程序,瀏覽過什麼都會留下痕迹。
好幾年過去了,沈華林第一次看見葉萱的照片。
她看起來精神狀態,整個人的健康狀況都頗為良好,眼神里不是偏執和憂鬱,是輕快、明媚的,就像沈華林三十年前,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葉萱。
他的愛人,又回來了。
沈華林將照片列印出來,裁成小像放在錢包里隨身攜帶。他不動聲色,繼續監控著名義上的妻子。
然後秘書帶來了王嫻珍最新的計劃,這超出了沈華林的忍耐。
沈華林靜默了大概有兩三分鐘,沉著臉,掰斷了手裡的鋼筆。他接過秘書遞給的紙巾,慢慢擦拭著手上的墨水:
「我認為,夫人的朋友,太清閑了,應該找點事,讓她忙起來,你覺得呢?」
秘書冷汗如雨。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