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2米 大哥你要做什麼?
珠簾內,物理降溫之後,白少卿仍是沒有蘇醒,身上的高熱也沒有褪去。
伊凝守在他的床榻邊上,看著那張原本丰神俊朗的臉這才短短几日卻是眼窩塌陷,下顎消瘦,情不自禁的伸手撫過他的臉頰。
「少卿兒,你若是死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會徹底的忘記你!」
「我會設立一個後宮團,美男三千寵著,每天不重樣的喚著!」
「我會給你的孩子生無數個弟弟妹妹!」
「……」
碧弛一雙眼眸充滿了憐愛,他站在一旁默默地注目著伊凝姣美的面容,悄然退下,他發覺他們之間,他竟然完全插不上去。
伊凝一邊說著一邊哭著,睏乏襲來便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她夢到小和尚最終沒有挺過來,無論她怎麼呼喊,他都沒有回應她。
彼時,天闕,臨城。
慕容長歌痛徹心扉后便是獨自一人離開了,沒有同任何人告別,這讓凌宛如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了,按照他從前的性子,他應該會死纏爛打才對。
慕容長歌不辭而別,慕容白亦是震驚,像他爹這樣的人,即使不死纏爛打,也不會就這樣突然離開,他就不怕真的失去他娘?
「娘,慕容長歌這老頭怎麼想的?」
凌宛如燦若星辰的眸子一轉,她倒是沒有擔憂,只道:「沒事,他估計獨自舔傷口去了,讓他好好想清楚吧!」
蘇嫵看了一眼凌宛如,眉心露出一抹躊躇,半晌才道:「禮親王說想見你一面。」
「好!」
十幾年不見了,故人再次見面卻是沉默了,二人只是定定的看著彼此,眼中自動閃現著過往的種種。
良久后,凌宛如問道:「好久不見了!」
禮親王淺淺一笑,「你仍是老樣子,還是當初那個明艷動人的小如。」
凌宛如輕笑,「這些年,還會偷偷喝酒嗎?」
憶起當年,她與他之間的事,恍若隔世,只是那些過往無關風月。
「偶爾會喝幾口,你不在,少了許多趣味。」禮親王說完,喉嚨像卡了魚刺一般,難受的緊,半晌后,他才道:「小如,我不知道你原來一直都在皇宮內,還被皇兄……我對不起你阿白他……」
他將慕容白撫養長大,讓他長得這般優秀,不是僅僅一句感謝能夠表達她的心情的。
「都過去了,我沒事,小白也沒事!」
凌宛如說完,眼眸轉向一處,便見慕容白從暗處步伐沉緩地走了出來,他並未佩戴面具,一張俊臉滿是笑意。
「阿白!」禮親王面上滿是驚喜,想不到時隔四年,他竟然還活著。
「爹,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禮親王雖不是他的生父,從小卻是待他極好,雖然知道他在想著報仇,他卻從未拆穿他,這些年的心力全然放在他的身上。
禮親王看著他,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好,你還活著便好,你娘她也很想你!」
慕容白點點頭,莞爾一笑,「我有機會會回來看娘的!」
「好!」
送完禮親王,幾人剛回到院子。
「凌宛如!」
凌宛如端眸望去,便見莫寒正款款向她走來,那幽深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原本以為慕容長歌離去,她也會隨他而去。
不待她開口,莫寒便是徑自說道:「凌宛如,我們現在同樣都是長歌的女人。」說到這,似是想起來什麼,揶揄一笑,「說錯了,我們之間共同的男人還有軒轅榮!」
蘇嫵在一旁聽的眼皮一跳,莫寒竟然還和宗真帝有關係,那麼,夜棠和從前那個病公子夜曜難道是流落民間的皇子和公主?
凌宛如無奈嘆息一聲,這莫寒竟然還以有兩個男人為榮一般。
「莫寒,軒轅榮的女人是你,不是我!」
原本燦然的臉上笑容一窒,莫寒瞪大了眼,「不可能,以他對你的感情,你們在一起十幾年,他怎麼可能沒有得到你?」
「是你的話自然不能,即使你心裡愛著慕容長歌,卻是受不了別的男人的誘惑,但我是凌宛如,我不想做的事,就算他是皇帝,也無法逼迫了我!」
她言語之間很是瀟洒,但是為了保住這清白之身她可是煞費苦心,日常的裝瘋賣傻已是家常便飯,軒轅榮雖是愛她,卻也是拿她無可奈何,其實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她竟然真的在這段漫長的日子熬了過來。
有時候覺得,兩眼一閉就從了得了,日日演戲,的確很糟心,可是想到她的那雙兒女,卻又是充滿了無限的勇氣。
莫寒攥緊了拳頭,「不可能的!軒轅榮他怎麼會放過你!」
「事實就是如此,另外,昨夜你所謂的得到了長歌,你真的得到了嗎?」
莫寒霍然抬眸,看著凌宛如笑得無比燦爛的臉,「昨天是你打暈了我!」
凌宛如擺擺手,指了指門口的暗衛,「是他,非我!」
「凌宛如,你,你這……」
「小妖精?小賤人?」凌宛如翻了個怪眼,淺淺一笑,「莫寒,這麼多年,你就沒些新辭彙嗎?我對這些已經免疫了,你說出來也傷不了我分毫的。」
莫寒顫抖地指了她半晌后終是將手放了下來,眼眶中溢滿了淚水,「凌宛如,為什麼,為什麼他心裡只有你。」
她喃喃而問,沒想到凌宛如卻是回答道:「男人嘛,就是這樣,你越是當他一回事,他反而覺得理所應當,你對慕容長歌掏心掏肺,你看他什麼時候給你一個好臉色了,若不是他在他獨孤無依的時候你救了他一命,你以為他會對你和顏悅色嗎?這男人嘛,有時候就是犯賤,所以咱們女人有時候還需得懂得自尊自愛,況且愛情並不是唯一!」
聽到『犯賤』這個詞,慕容白眉眼一跳,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的娘,又略為瞥了一眼蘇嫵,覺得她娘說的還是相當有道理的,至少他和他家裡的老頭子,確實是如此。
不過,他可是憑著一顆堅持不懈的心,才終於是抱得了美人歸。
想不到凌宛如不用動刀子,這三言兩句就能將這莫寒虐的體無完膚,蘇嫵心裡不由添上了幾分讚許。
莫寒聽了凌宛如的話,淚珠連連,凄然地徑自一笑,她說的沒錯,若不是自己救了他,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一眼,而她卻是為了他,蹉跎了一生,到頭來卻是什麼都沒有。
「凌宛如,長歌他待你那般好,你的心腸怎麼能這般硬,他就這樣離開了,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想不通,論美貌,論才華,她並不比凌宛如差,可慕容長歌卻是唯她不可。
「怎麼著那也是我的家事,與你似乎沒有關係吧?」
雖然慕容長歌就這樣離開,她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並不覺得過分,慕容長歌雖然是她摯愛,但是他為了報仇迷失了自我,傷害了兒子兒媳的事,她怎麼樣都不能緘默。
「呵呵,沒有關係?的確與我沒有關係,我只是看不下去而已,你可知道他十多年前知道你死了,他雖活著卻是一具失去了魂魄的空殼而已,那時候他想要報仇,可是他受了重傷,全身經脈都受了損傷,他足足花了八年才重新站了起來。」
「可當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時隔八年,一切已物是人非,軒轅榮早就強大到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了,他才剛站起來,卻是沒日沒夜地練武,我知道,他堅持下來的唯一的力量,就是想要為你報仇而已。」
「我在一旁看的真切,他不想做那些陰暗之事,我在他身邊幫他默默做了,可是復仇,沒有利用沒有犧牲,他如何能大仇得報,所以,他不得不狠下了心腸,成為那個連他自己都厭惡的人。」
她說到尾音處,聲音哽咽了起來。
寒風襲來,波浪不起,凌宛如眼神極為平靜,可內心卻不似表面這般。
「呵呵,是我自己太蠢了。」
她抬起眼眸,絕冷的目光在幾人臉上掃了一遍,忽然仰天長笑了幾聲便是轉身離去。
「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凌宛如總結了一句,遂道:「收拾行囊,明日離開吧!」
慕容白夫妻對望了一眼,隨即點頭。
慕容長歌離開后便是出了臨城。
之前的錯誤已經犯下,他無法更改,他記得小如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如今,他若把小瑾尋回,興許小如對他的恨意便是能減少許多,上次因為要挾軒轅玄凌,他對小瑾下了毒,當時他並不知道小瑾便是他與小如的閨女,所以那毒藥,他根本沒有留有餘地,他一定要儘快配出解藥,將小瑾救出,送回小如的身邊。
可是這毒,並不是那般好解,一共十三種藥劑,順序有任何差錯都可能會讓小瑾立刻毒發身亡,他不敢有任何懈怠。
時間已是迫在眉睫,他雖然上次給了她能緩解毒發的葯,但是一個月之後,若是沒有真正的解藥,小瑾還是會毒發。
深深吸了一口氣,自從報仇以來,他確實如小如所說,儘是做了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若是小如知道他給女兒下了毒藥,她估計會親手殺了他。
能死在她手上也是好的,但是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先配好解藥。
只是,這些日子,小瑾卻要被那毒所累。
小瑾,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爹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你。
睿親王府。
這是扶疏回府之後第二次毒發了,她原本以為那面具男子給他的解藥可以緩解一段時間,沒想到毒發的時候竟似是分筋錯骨一般,讓人難以忍受。
她知道那人是拿自己威脅大哥的,所以,她毒發的時候便將自己幽禁在了房中,不讓任何人知曉。
「咚咚咚!」突然的敲門聲讓床榻上蜷縮在一團的扶疏心神一凜。
「誰!」她盈盛著意志,虛弱地張嘴問了一聲。
「扶疏,是我!」
扶疏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大嫂。
只要不是大哥就好,大嫂應該看不出她的異常。
忍著全身的疼痛,她將門打開,便見睿親王妃一襲素色的長裙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而入,視線落在她裙擺上的淡菊上,與她的人一般淡雅溫和,與世無爭。
「扶疏,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
扶疏抿了抿蒼白的唇,笑了笑,「大嫂,我沒事,你怎麼突然來了?」
睿親王妃徑自靠在一個軟椅上,眉眼微掀,她溫婉一笑,「你這孩子,嫂子就不能來看看你嗎?」頓了頓,她問道:「扶疏,你今年多大了?」
扶疏心神微斂,小聲回答,「十六了!」
「這年紀,也該是為你尋個好夫婿的時候了,你大哥他平常忙,你沒有爹娘,這婚事,便是嫂嫂幫你操辦如何?」
扶疏心尖微顫,為她沏茶的手不由地握緊了一些。
「扶疏還不想嫁人,扶疏想照顧大哥大嫂!」
「扶疏大了,怎麼能不嫁人呢?你雖是王爺認的義妹,我們睿親王府斷然不能委屈了你,跟大嫂說說,扶疏可有心儀之人?」
扶疏想了想,回答道:「扶疏曾與落霞村村子的兒子水生說過,扶疏長大會嫁與他為妻!」
睿親王妃輕笑,「傻孩子,兒時說的不作數,你如今是睿親王府的小姐,他自然不能與你相配!」頓了頓,她問道:「你覺得,衛西染衛統領如何?」
「他嗎?」扶疏美眸一轉,覺得他這人平素不常說話,一身黑袍讓人有些害怕。
「衛西染是御林軍統領,與你倒是相配,而且他上次還跟大嫂說對你傾慕已久,你若是願意,這倒是一樁好姻緣!」
「什麼?他仰慕我?」扶疏被這一消息震驚地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她與他好像總共沒見過幾次面,他仰慕她?
「嗯,他還未曾娶妻,又在王爺手下辦事,自然不會欺負了你去,你覺得如何?」
這個消息太過突然,不過睿親王妃親自相問,她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
「大嫂,你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行,那晚上我再來看你!」
睿親王妃說完,便是自椅上站起來離開。
扶疏看著她遠去的清麗的背影,其實她真的不想嫁呢,不過,睿親王府始終不是她的家,雖然他們都待她極好。
而且,自從那個莫名其妙的吻后,對於大哥,她心裡總覺得甚是彆扭。
看了他都會不自覺的尷尬。
睿親王妃剛出了門沒走多遠,便是迎面見軒轅玄凌大步往這而來,身後衛西染緊隨其步。
「給王爺請安!」
她福了個禮,軒轅玄凌擺了擺袖子,見她從扶疏的地方出來,問道:「你來找扶疏何事?」
他語氣雖然平淡,卻是冷漠疏離,睿親王妃額頭上冷汗一閃,小聲道:「扶疏已到了婚配的年紀,昨日西染來妾身這求了她,妾身便是來問問扶疏的意見!」
軒轅玄凌一雙鷹眸緩緩射向一旁的衛西染,聲音內透著一股子陰冷,「扶疏的事,無需你插手,退下吧!」
「是,王爺!」
睿親王妃抿了抿唇,默默退了下去。
她離開后,衛西染即刻拱手,「王爺,屬下對扶疏小姐一片真心,求王爺成全。」
「先為扶疏解毒!」軒轅玄凌沒有看他,只是負手往扶疏屋內走去。
扶疏剛送走睿親王妃,剛轉身背後卻突然傳來軒轅玄凌那平靜而寒冷的聲音。
「扶疏!」
扶疏背脊一寒,趕緊抿了抿僵硬的唇,轉過身子微微福了個禮。
「大哥。」
瞥見他身後的衛西染,原本對他沒有什麼感覺,可挺睿親王妃說他仰慕自己,眼眸便是不自覺地多看了他一眼,他到底仰慕自己個什麼?
而這一眼,便是落在了軒轅玄凌的眼中。
「去,給小姐把脈!」
軒轅玄凌聲音如冰,寒意入骨,那眉宇間的氣勢震懾眾人。
在他們的身後還躬著一位背了藥箱的老人家,她自中毒回府後,軒轅玄凌給她找了無數的太醫,可結果都是對這種毒聞所未聞。
「如何?」
原本以為這位千里迢迢從別國而來的大夫能看出端倪,沒想到他仍是搖頭頭,結論與之前的一樣。
這種毒聞所未聞,不過,他看了一眼扶疏的面色,卻是問了一句。
「小姐方才毒發了嗎?」
還沒待她回答,軒轅玄凌卻是詢問道:「扶疏,你毒發了?」
扶疏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兩下,知道欺瞞不住,只得應聲點頭,「嗯,方才是毒發了,不過,現在好了,你看我沒事了!」
「西染,你們先退下!」
軒轅玄凌的聲音冰寒入骨,扶疏心臟微縮,感覺有不好的預感。
「是,王爺!」衛西染目光一沉,轉身就走出了屋。
他安靜的坐在一張圈椅上喝茶,扶疏小心地站在一側心亂如麻,現在只要跟他單獨相處,總覺得自己的心要從嗓子眼蹦躂出來了,特別是視線落在他那張薄唇上,不自覺的抿了抿唇,腦中便是想起那日那個吻。
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吻,她一直不敢問他,他為什麼要吻她。
這個問題這幾日一直繚繞在心頭,折磨的她夜不能寐。
鼓足了勇氣,她硬著頭皮問道:「那日,你為何要……要吻我?」
手中的茶盞一抖,軒轅玄凌那張俊臉上幾不可查的一燙,他不答反問道:「你覺得衛西染如何?」
她原本想說,明明是她先問的,可還是回答道:「衛大哥,挺好的。」
「哪裡好!」
他突然怒吼了一聲,扶疏嚇了一大跳。
衛西染是他的人,她能說不好嗎?
還要問她哪裡好?
「玉樹臨風、神勇威武、年輕有為、天下無敵……」
她每說一個詞,軒轅玄凌的臉就黑一分,直到感覺他周身散發的殺氣已經讓她這個沒有武功底子的女子感知到時,為時已晚。
感覺身子一空,腦子一陣暈眩的時候,他竟然將自己打橫抱了起來。
「大,大哥……」
軒轅玄凌的樣子太過恐怖了,扶疏忍不住全身顫抖著。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吻你嗎?」
他眼底的炙熱,是她所不熟悉的,扶疏心跳如搗,軒轅玄凌不會是喜歡自己吧?
她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可能,他已是而立之年,在她眼裡,他勉強算個哥哥,若不是他認她為妹妹,她之前都是喚他大叔的。
她寧願相信,他是因為那時候神思昏迷。
將她放在床榻上,軒轅玄凌欺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那灼熱的呼吸便是噴洒上她的脖頸,感覺旖旎香旋的差點讓人無法呼吸,扶疏渾身一陣顫抖。
「大哥,你要……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