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33米 我愛的人唯有慕容白一人
夜鳶如雪水般的眼眸一掃,他徑自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陳舊的荷包。
「軒轅允寒,你可還記得這個東西嗎?」
軒轅允寒聞此一言,凝眸望去,心頭頓時泛起了一股子冷然的寒氣,那是一個陳舊的荷包,他故意露出的地方,有個小小的曲字。
看清上面熟悉的字跡,軒轅允寒一雙眼眸充滿了疑惑,不解道:「這……這是綰兒送我的荷包,很早以前我就弄丟了它,可是怎麼會在你這裡?」
這個荷包他丟了好些年了,當時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將他的寢殿找了好幾遍卻是怎麼樣都尋不到,他還曾經為此大發雷霆,將宮內的內侍全部處罰了一通,這些年,他以為不會再看到它,可是想不到,他竟然又再次看到了,而且,它竟然在夜鳶的手中,這個荷包對於他意義重大。
但是,它為何會在夜鳶的手中?
軒轅允寒心中百轉千回,眼中更是一片迷茫。
「曲綰?」聽到他嘴裡的名字,夜鳶徑自搖搖頭,隨即凝眸看向曲綰,那冰冷地眸子落在她有些惶惶不安的身上,「曲大小姐,你可瞧仔細了,這個荷包真的是你的嗎?」
曲綰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神一片恍惚。
自夜鳶拿出這荷包她就一直心神不寧,這個荷包自然不是她的,不想這軒轅允寒看出端倪,她穩了穩心神,輕勾著唇才勉強地扯出了一絲微笑。
「大人,這荷包乃是我送給允寒的!」
夜鳶再次問道:「不知道曲大小姐是何時所贈?」
「時間隔得有些久,我,不記得了!」曲綰聲音弱弱,手中的錦帕被她狠狠地捏著,渾身一陣虛汗。
夜鳶的目光咄咄逼人,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那麼,你總該記得,你在哪裡贈他的吧?」
「我……」當時只是聽軒轅允寒說,這荷包是她所贈,她怎麼知道是在哪裡贈的。
「這都不知道嗎?」夜鳶好整以暇地望了一眼愕然的軒轅允寒。
軒轅允寒亦是震驚不已,看她那模樣,她居然不知道?雖然時間有點久,但是那般的情況,她怎麼可能忘記?
蘇嫵靜靜地站在夜鳶的身後,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手中的荷包,自方才與慕容白不經意的看了那一眼之後,她的視線便不敢往那個方向而去,這夜鳶心思縝密,沒準會被他發現了什麼,她不敢冒險。
現在她還不能確定這慕容初的安全,她只能默默地忍耐。
又見夜鳶將目光投向自己,蘇嫵朝他淡然一笑,臉上瞧不出喜怒來。
這個荷包乃是曲拂所有,可這曲綰卻說是她的?但是看這夜鳶的試探,曲綰根本毫不知情。
如果荷包是曲拂的,可這荷包卻是送給了軒轅允寒,是不是說明曲拂和軒轅允寒早就認識了?可是據她所知,他們雖然從小就定了婚事,但是兩人並未見過面。
不過,聽說這曲綰曾經救過軒轅允寒的命,會不會,真正救人的是曲拂,而非曲綰?
不然,這曲綰雖然是曲家的大小姐,卻只是一個庶女,怎麼會入得了當時身為太子爺的軒轅允寒的眼?而那時的曲拂還是原主,性子軟弱,不諳世事,這曲綰早就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又豈會眼睜睜看著曲拂成為太子妃?
她滿腹的疑問,但是她面上並沒有表現出急切來,這一切都還僅僅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她猜,今日夜鳶來此,便是來揭開那些她所未知的真相的。
見蘇嫵面上極為平靜,夜鳶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轉向軒轅允寒,聲音慵懶,「軒轅允寒,你知道她是誰嗎?」
夜鳶手指的方向是蘇嫵。
軒轅允寒目光一沉,看向蘇嫵絕美的臉,一身侍衛的常服,男裝女顏,眉宇間英氣颯颯,傾城傾國,即使是日日相對,即使她近在咫尺,他卻發現,對於她,他始終不曾厭倦,都說男兒薄倖,在曲綰的事上,他原是覺得自己如天下男兒一般,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可是曲拂,即使四年過去,他的心仍是裝不下任何人,只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他怦然心動,或許是因為他還沒有得到了她,所以,他忘不掉,那抹倩影總是在心上,揮之不去。
「曲拂。」
他回答了夜鳶的問題,卻是不懂他問這句話的含義。
她是曲綰,也是北涼的公主蘇嫵,更是那軒轅慕白的吳王妃,還是桐城頗負盛名的千姿王。
現在想想,她竟然有這麼多的身份,可是這每一個,似乎都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唯獨曲拂的名,那時候,他還不曾被貶為庶民,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她是他命定的太子妃,若是當初他與她沒有錯過,或許,她也不會這般恨他,更不會在萬念俱灰之下移情了慕容白,他們或許早就兒女成雙,生活的美滿幸福。
想到這,嘴角似有若無的勾起一抹微笑,好像那抹幸福在向他招手一般。
夜鳶嘴角依舊笑意滿滿,沉吟了片刻,才漠漠開口,「她是曲拂,亦是這荷包的主人!」
軒轅允寒聞言,錯愕的愣住了,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怎麼可能,這明明是綰兒的,這是……」
他知道,夜鳶不會無緣無故這般說,他也沒有必要騙他,但是到底是哪裡錯了,明明是曲綰的荷包,卻說成了曲拂的。
「曲綰,這到底是不是你的?」
軒轅允寒感覺整個胸腔都被怒意斥滿,眸光中充滿了懷疑,曲綰心臟一縮,支支吾吾道:「允寒,我,那荷包……」
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他直直看著蘇嫵,那眉眼間有熟稔的味道,那張臉與少時那張臉重合,
不等軒轅允寒猜測,夜鳶淡淡地告訴了他,「九年前,將你從那荒山野嶺救出來的人其實是曲拂,而並非是曲綰,這些年,你一直報錯了恩情。」
這麼爆炸的一個消息,夜鳶卻仍舊一片淡然,好似這話不是出自他的嘴裡一般。
蘇嫵與夜鳶目光交錯,果然如她猜測的那般,真正救軒轅允寒的人是曲拂,看這夜鳶似乎知道的一清二楚。
軒轅允寒心口驀地一窒,眸底一片黯然,他不住地搖頭,無法置信,「不可能,救我的人根本沒有一雙紫眸!」
夜鳶輕笑道:「那是因為,曲拂那時候用了能將眼眸顏色暫時斂去的藥水!」
連她當時用了藥水他都清清楚楚,此事恐怕與他也脫不了干係,這夜鳶該是有怎麼樣的城府,可是那時候的他也不過比曲拂大幾歲,他也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他幕後的養母莫寒所謀划的一切?可這樣又是為何?
聽說她從小訓練他,不把他當人看待,她們策劃這麼多,她不相信僅僅只是奪那帝位而已。
軒轅允寒仍舊不信,明明是曲綰救的自己,怎麼會突然變成了曲拂。
「不可能,她明明……綰兒有我贈予的玉佩。」軒轅允寒朝曲綰問道,「綰兒,那玉佩是我贈予你的,你才是救我的人,對不對?」
曲綰一顆心狂跳不止,慌亂中,她看著他森然的眼,屏緊了呼吸。
見曲綰不答,他只得再問他,目光如蛇一般,「你說!」
可曲綰死死咬著唇,就是不做聲,她怎麼可能親自承認,那玉佩是她當初從前去聖塔的曲拂身上給搶奪而來的,她更是沒有想到,這太子殿下會因為一塊玉佩而對她生了情愫,他還說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又怎麼會放過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於是,她撒謊騙了他,騙他她就是當時救他的人。
想不到軒轅允寒從未有過懷疑,對她極盡寵愛,越是這般,她心裡就越是恐慌,這曲拂乃是命定的鳳后,軒轅允寒未來的太子妃,她若是成功的嫁給他,入主東宮,這事情早晚會敗露,於是,她想盡辦法不讓他們見面,甚至讓軒轅允寒對素未謀面的曲拂恨之入骨。
沒想到,她會成功,軒轅允寒的確很疼她,但是這一切都是基於,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前提之下,她知道他要對付她,要取她的性命,她很開心。
可是想不到這曲拂竟然這般命大,她從聖塔落下都沒有殞命,於是她當時在曲歌耳邊說了一番,便是讓她決定讓人奪去曲拂的貞操,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曲拂自從落水之後,整個人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無知懦弱,純真善良,卻是變得聰穎果敢,殺戮狠絕。
最後,她更是沒有想到的是,在軒轅允寒並未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竟然就愛上了她,而且那份愛意並不比對她的淺,甚至,更深,或者,他從未愛過自己,對自己的從來只是感激而已。
如果這份感激蕩然無存,她不敢想象,這一切將會變得如何了。
夜鳶的臉上笑意依舊不減,嘴裡喃喃好似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中,見夜鳶再次張口,她知道,她完了。
「那時候曲拂要去聖塔,她雖是嫡女,卻是從小懦弱,在曲家受盡了曲綰的欺凌,你的玉佩早就在她去聖塔之前被曲綰奪走,那時候,曲綰並不知道她救過你,直到那次在皇后的宴席上,我安排她與你見面,你自然發現了她腰上的玉佩,而且她本就姓曲,你便是深信不疑,以為她就是當年救你的人。」
軒轅允寒頭顱微垂,一雙眼眸靜靜地看著地面,半晌后,他霍然抬起頭,看著身邊的曲綰,「你為什麼要騙我?」
這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的。
曲綰與曲拂兩人確實長相有些相似,見曲綰姓曲,身上又有他所贈的玉佩,他從未有過任何的懷疑,她並不是真正救她那小丫頭。
而真正救他的人竟然是曲拂,可是這麼多年,他竟然將曲綰當做了他的救命恩人,讓真正救他的曲拂受盡了委屈,最終還被迫跳崖,委身給了慕容白,讓他們之前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允寒,我愛你,因為我愛你!」
她知道終是瞞不住,這些年,這個秘密一直壓在她心底,蠶食著她,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支撐,她生怕他知道,他便沒了對她的那份感激之情,那麼,她便什麼都不是了,他不但不會要她,甚至還可能殺了她,所以,她根本沒有膽子告訴他實情,只能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每日活在煎熬之中。
她這般想著,卻見原本虛弱在地的軒轅允寒卻是驟然起身,一把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恨恨的目光昭顯了他此刻無邊的憤怒,他此時此刻恨不得將她拆骨吃肉,「你這賤人,我要殺了你!」
曲綰瞪大了眼,一雙眸子滿是恐懼,他此時的樣子極為駭人,似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她根本開不了口,就這樣瞪大著眼,聽著喉骨被他捏碎的聲音,腦子一片混沌,她知道這一次,她真的的完了,他對她動了殺心,以前無論她犯下什麼過錯,他都沒有想過要殺她,可是如今沒有救命恩人這層關係,她知道,她再也躲不掉了,絕望的淚水也沒有阻止軒轅允寒的動作。
沒多久,她胡亂掙扎的手便是緩緩地垂了下去,眼睛也漸漸地失去了焦距。
見她咽了氣,軒轅允寒嫌惡地將她推開,他恨不得再她心口再插上幾刀,即使這般,也不能消除他心底的怒火。
他從未這般恨過一個人,即使從前他對她失望至極,即使他早就已經不再愛她,但是對於她的救命之恩,他一直心存感激,想不到,連這個都是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所有的人都是騙子,都是。
「小拂,對不起,我不知道,原本當年救我的那個小丫頭會是你!」
現在一聲對不起,顯得那麼蒼白,那麼無力,即使將這曲綰給凌遲而死,他也不能原諒他當初做的那些對她傷害至深的事,想到他還派夜鳶去辱她清白,在迦諾寺對她痛下殺手,還將原本與她的婚事給退掉,讓她傷心欲絕的跳崖身亡,最後無路可逃,卻是只能依靠自己的身子,卑微的活著。
蘇嫵沒有曲拂的記憶,自然不知道從前發生的事,靜靜看著軒轅允寒將曲綰勒死,死在她所愛的男人手下,她倒是覺得大快人心,連死都沒有合上,心裡很是不甘吧。
「軒轅允寒,對不起也什麼用?」
蘇嫵眼中並沒有半分感動,若不是軒轅允寒,這曲拂也不會殞命,不管他是否知道這曲拂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都不該將她打入深淵,即使她沒有她的記憶,但是她卻能感受到,當她從聖塔之上跳下來的時候,心中的絕望與無助。
「小拂,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彌補之前對你的傷害,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他的眼中滿是祈求,因為失血,他的唇微微有些發白,一雙滿是希翼的眼期待地望著她,似乎只要她說的答案是否定的,他便是跌入萬丈懸崖。
「你以為原諒了,傷害就不在了嗎?很可惜,那個傷疤永遠都在!況且,我想要的,是你所不能給的!」
軒轅允寒有些著急,身上的傷口他全然不顧,只希望她能原諒了他。
「小拂,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皇后之位?就算是我當上皇帝,這後宮三千,我都不會碰她們,我只要你一人。」
「呵呵,這話真是讓人感動不已!」蘇嫵徑自一笑,水眸流溢,「且不說你眼下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是你能登上那九五之尊,我也不會對你傾注絲毫的感情。」
「為什麼?你昨日明明說,只要你看到曲綰的屍體,你便會答應我的,現在曲綰她死了,你看,我親手殺了她,你答應過我的!你會跟我在一起的!」
聽她這般說,軒轅允寒的聲音有些急切,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了,他只有她了,如果連她都離他而去,他不知道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蘇嫵微微聳了聳肩,無奈一笑,「我昨夜說的是,我答應!但是,我答應的不是說與你在一起,而是讓你滾蛋!」
軒轅允寒臉頰抽了抽,神情僵硬不已,她居然讓自己滾。
「你,你騙我,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從前傷害了你,你定是不能這般輕易地原諒了我,是不是?你心裡其實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不然,你當初為何救我?」
軒轅允寒心裡反覆重複著,他相信,一定是這樣的,不愛一個人是不可能犧牲自己去救他的。
蘇嫵知道他說的是那次在白山遇到刺客的時候,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了,不然他一直以為,自己對他情深似海呢。
「那次只是我的誘敵之計而已,當時就算是換做任何一個人,我也會那樣做!」
軒轅允寒不可置信地脫口道:「不可能,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你是愛我的,你心裡有我的。」
蘇嫵嗤鼻一笑,「軒轅允寒,你哪裡來的自信我愛你,從頭至尾,我愛的人唯有慕容白一人而已,從前,現在,以後,我只屬於他一人,他亦是如此!」
她一向清冷,卻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她喜歡慕容白。
軒轅允寒感覺渾身如墜入冰窖,這個結果他無法接受。
他喃喃搖頭,「不可能,不會的,你不愛他,你愛的是我!」
「或者還有一件事告訴你也無妨,免得你還想不通以為我對你存了一些不該有的感情,當初你與曲綰聯合辱我之時,其實,我早已是慕容白的女人,所以,並不是我走投無路出賣自己身子投靠了他,自始至終,從我跳崖退婚,這一切都是我布的局而已,目的自然是順理成章的嫁給他,否則,我又豈會生下初兒?」蘇嫵輕撫了下自己的肚子,「若是不愛一個男人,沒有女人是會願意經歷生死,去為他生孩子的,所以,軒轅允寒,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
蘇嫵的這番話讓軒轅允寒陷入了絕望,他原本還心存一絲幻想,卻是被他狠狠地摧毀,她真的愛慕容白,所以願意為了他生孩子,甚至現在腹中還有他的骨肉。
他沉默了,徹底的沉默了。
夜鳶見他這般反應很是滿意,這種絕望彷徨無助,他也曾經嘗試過,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恐怕,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緒。
夜鳶一張傾城的臉上薄笑仍然,目光穿透他,「軒轅允寒,現在知道了吧,她不愛你!」
除了曲綰,就是他。
夜鳶!
是他,是他毀了他的一生,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題外話------
慕容白:「媳婦威武霸氣,表白都是這麼撩人!」
蘇嫵傲嬌臉,「那是!」
慕容白羞澀,「媳婦,今晚想XXOO!」
蘇嫵,「關我屁事!」
慕容白壞壞一笑,「媳婦,你還真是善解人意!」
璇璣:「恩,來些月票什麼的獎勵,或許就讓你們吃吃肉!」